可是她命格特殊,不在窺天鏡勘測範圍。
師夜白有些心灰。
不過烏孫夙接下來的話,也讓他至少還存有希望。
“她星象未落,她還活着。”
“活着,活着就好!”
烏孫夙卻不能通過星象,找尋她的方位,看來,他的天演之術,還是差上一些。
烏孫夙此來,就是告訴師夜白這一句話。
黑袍一閃,轉瞬消失。
他回了國師府通天殿。
他必須儘快提高修爲,找到師煙煙。
鳳主轉世不能有事。
烏孫一族在他這一代,得遇鳳主轉世,他有義務也有責任,將烏孫一族的詛咒徹底解開,而師煙煙,就是關鍵。
“主子,剛剛將軍派人回來傳話,國師昨夜觀測星象,夫人的星象未落,她還活着!”
一動不動全身被裹住的玉無邪,突然起身,摘下眼上蒙着的藥草。
“煙煙還活着!”
他撐着身子到了藥廬門口,昨夜夜觀星象,煙煙還活着。
今夜呢?
她定也會。
他擡頭望天。
“煙煙,你說要我相信你,等你,即便你出了意外,突然不見了,你也會好好活着回來找我!”
“煙煙,你不會失言的是嗎?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你會回來找我的!”
“你別失言,別騙我,我乖乖等你,你要回來!”
夫餘聽他囈語,搖了搖頭。
三日,整整三日。
全無所獲。
一般人落進河中三日,生還的機率也是極小。
何況還是一個傷重的人。
但國師府沒傳出不好的消息,玉府上下就還相信,師煙煙還活着。
所有的人都沒有停止打撈。
不僅如此,慕容竹將師煙煙的畫像印上數份,西狄各大城都有士兵照着畫像去搜索她的身影。
興許,是誰恰好救了她。
她此時正在西狄的某個角落。
弋川的下游,西狄的最北邊。
山野之中,琴癡老人丟下扶蘇,一人遠走雲遊去了。
畢生琴技都傳給了扶蘇,琴癡老人蹉跎半生,癲狂半生,下半輩子,也還是癡人一個罷了。
扶蘇看着空蕩蕩的地方,想起遠在狄風城的她,也不知她如何了。
揹着琴,去弋川邊,準備爲這裡的鳥獸再彈一曲,就回狄風城去。
他還是捨不得她,時隔三月,想見她一面。
越學了這琴,越陷了這情。
每日的琴音,好似每一曲都遙寄着思念。
無怪乎琴癡老人半輩子都忘不了一人,他琴音入了聖,人便入了魔,忘不掉心底的癡念了。
扶蘇摸着背後的琴,也不知學會御音之技,更通琴音,是好是壞。
河川碧浪凌千層,看不盡遙山疊翠,遠水澄清。
兩岸不少樹木,樹上隱有鳥鳴。
枝葉細嫩細嫩的,有枝垂到水面上,就像一位亭亭玉麗的少女,正在梳理自己的頭髮一樣。
水映照着樹木婀娜多姿的身影,映照着紅紅的太陽,水面上五顏六色,炫美之極。
這是扶蘇經常來的地方。
他席地而坐,擺好琴案,不用起手,直接挑弦,聲樂忽起。
樹上的鳥兒也已經熟悉他,熟悉他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