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欣然同意,“在場未出閣的女子,還有沒上擂臺的,都去試試吧!”
大臣的千金們,左右打量,四下張望,身邊的人都上過擂臺了呀!
師夜白微是搖頭,哪裡能不知道,鬧這一出,分明是爲她閨女而來!
只是,皇上都發話了,煙兒再不上臺,恐怕難以收場!
垂眸瞧了瞧自家小閨女,坐着像是入了定,閉着眼睛,紋絲不動!
仔細一看——
原來,竟是無聊得睡着了!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大掌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肩膀,想要喚醒入睡的她,可是,掌心傳來不可忽視的溫熱之感,讓他極度訝異!
再靠近些,分明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不算微弱的內力,縈繞在她的周身,讓她整個人如照射在烈陽之下,十分溫暖。
煙兒,不是睡着,竟是在練功?
一時間,師夜白有些愣了,他還不知道,煙兒已經開始習武,亦有了不小內力!
可是,什麼功法,會有這種奇效,能讓她全身溫度驟升?
煙兒神態平靜,內息穩定,不像有任何不適。
他正疑惑,師煙煙卻因爲他的觸碰,慢悠悠地睜開了雙眼,內力循環至丹田,很快收了功。
擡眸一看擂臺,有些無語,“什麼時辰了,還沒結束?”
師夜白斂下思緒,準備回府之後再問她,眼下的問題當屬要緊,“皇上讓所有未出閣的女子都上臺去,煙兒你——”
師煙煙眉頭一皺,覺得這宮內屁事真多,上不上臺也要管?
一旁的向從安,見自家閨女穩坐擂主,笑得合不攏嘴,再看師煙煙還在席間不敢上去,不禁奚落,“師將軍的愛女還不上擂臺嗎?皇上都發話了,再坐着,怕是不好吧?”
後宮之首的皇后,亦緩緩開口,“師家小姐在上次宮宴上的一曲劍舞,可讓本宮心神恍惚了許久,不知這次,是否要挑戰舞擂?”
師夜白麪色微沉,煙兒沒有一點兒要上臺的意思,皇上發令,皇后和向從安雙雙逼迫,他心疼自家閨女。
殿內一雙雙眼睛盯着,許多人將目光從擂臺移向這裡,似乎要看這師煙煙如何應對,是再度驚豔衆人,還是會丟臉至極?
上次劍舞雖好,這次再舞一段,也是不稀奇了!
“師煙煙,你準備挑戰哪個擂臺?”君玄齡饒有興致地問道。
師煙煙深吸一口氣,慢悠悠地起身。
心中暗想,什麼焰靈節,不就是個耍猴的節日麼?
一個個這麼喜歡坐在高位看耍猴表演,那便看個夠好了!
看着師煙煙走過來,臺上的蘇含蕊開始緊張——
畢竟,她有些擔心師煙煙會選舞擂,劍舞和綠腰舞,孰更得喜愛,實在難說。
萬一她輸了,豈不功虧一簣?
心中不由得打起了小鼓……
好在,師煙煙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接略過了她。
經過君如雨的擂臺,她穩坐其上,一展皇室公主風範,傲嬌地看了師煙煙一眼,眉梢一揚,十分自信,“你要和我比下棋?”
那眼神兒,似乎覺得師煙煙選擇她的擂臺,眼光不錯!又似在可憐她,絕無勝算可能!
偏偏,師煙煙輕飄飄地吐出兩字:“不比。”
下棋耗時那麼久,她才懶得浪費腦力時間!
最後,在向敏之的擂臺旁停下,小臉一派淡定自若,語氣悠然,“我和你,比樂!”
師煙煙想得很清楚,她根本就不想贏,要拔得頭籌有什麼用?賜婚?她巴不得離賜婚遠點!
若向敏之能到最後,她求之不得,向敏之愛慕君飛寒,定會求皇上賜婚,嫁給君飛寒爲王妃,這不正中她下懷?
所以,她此次上臺,根本就是去耍猴的。
敷衍了事,免得他們囉嗦不停。
她不想出風頭,也不怕丟臉,比起丟臉,摻和在這種無聊的比試中,爭個她唯恐避之不及的賜婚彩頭,才更讓她噁心。
看她走上了臺,向敏之面色一變,卻暗自穩住。
她從沒見過師煙煙展示什麼樂器方面的才藝,她會什麼?
就算會個一兩樣,也不見得,能將她剛纔的笛音比過去!
可她明明空手上臺,什麼樂器都沒帶!
向敏之眉頭深鎖,疑惑問道,“你用什麼樂器?”
師煙煙歪着腦袋,撓了撓小腦袋,“樂器?我不用樂器。”
對方聽了她的話,臉色發黑,怒斥一聲,“師煙煙,你別搗亂,這個擂臺比樂,你不比樂器,還想比什麼?”
師煙煙淡淡地瞥了焦躁的她一眼,無所謂道:“能發出樂聲就行了,你管我用什麼!”
手心一展,哪裡是什麼樂器,不過是一枚普通的樹葉。
向敏之指着那葉子,氣得臉上肌肉顫動,“你就用這,和我比樂?”
“不行?”
不再和她廢話,師煙煙懶懶地將樹葉豎起來,夾在兩個大拇指中間,將嘴脣貼在指關節噓氣輕吹,音調自成。
試吹的調子,流暢婉轉,十分悅耳。
正當衆人要豎起耳朵,仔細傾聽這樹葉吹出來的優美曲調——
誰知,她調風一轉,粗狂非常,聲聲刺耳,直教那幾位太傅鬍子飛起,狠狠皺眉,委實太吵!
音調簡單無比,旋律只有一二三四節拍,如此反覆。
你問師煙煙吹得什麼鬼?她吹得是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向前進!
這個時代的人,欣賞的都是柔和婉轉的調子,哪裡聽過這樣的洗腦神曲?
簡直對這曲調,無力吐槽。
偏偏,師煙煙又吹得十分用力,還暗暗催動了些內力——
想看好戲,不得付出些代價?
有個太傅離得近,直接被震得掩耳遁走,不敢再聽。
師煙煙見他如此,嘴角上揚,吹得更是起勁。
向敏之站得遠遠的,一副嫌棄的表情看着她。
而後,皇上也忍耐不住,出聲打斷了她的獨奏。
師煙煙暗暗譏笑,收了調子,將手中的小樹葉一揚,毀了這“罪魁禍首”的屍身,沒等結果宣佈,自己慵懶地走下了臺,倒讓衆人不好再批評什麼。
畢竟,人家不想上臺,是被逼上去的,此時再嫌別人才藝不佳,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