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再一次的傳到了王府。
前廳內。宮裡來傳旨的公公跪在地上。而南宮漓燁則一臉陰沉的坐在上座。
“回去告訴南宮痕。本王的王妃不會進宮。”
“這……”公公面露難色。但當他對上南宮漓燁那雙冰冷的眸子時。卻有快速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啓稟王爺。太后真的命懸一線了。還望王爺能夠……”公公硬着頭皮說道。他是一直在太后身邊侍奉的。從當初的貴人。到貴妃。再到皇后。已經快四十年了。這份主僕情已經沉澱了太久。也太重。所以今日。哪怕自己會遷怒與寒王。他都要盡力爲太后爭取。
“本王的話你沒聽到麼。”只是南宮漓燁根本不讓他把話說完就冷冷的打斷了。
“王爺……”公公磕了個頭。想再開口。卻聽見南宮漓燁對着門外的人說道:“把他給本王扔出去。”
“是。”幾個侍衛走了進來。將地上的公公架了起來。向外拖去。
“王爺。王爺請您三思啊。再怎麼說。太后一直都將您視爲幾齣。真心以待的啊。您不能這般……”
公公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府邸。自然也傳到了韓汐洛的耳朵裡。
“去。把那個公公給我攔下來。”韓汐洛對着藍靈兒說道。
藍靈兒快速的一閃身便消失在了屋內。
韓汐洛慢慢的站起身。轉頭看了看奇蹟。隨後便走出了房門。
當韓汐洛來到前廳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了。包括那個剛纔要被南宮漓燁扔出去的公公在內。
“寒王妃。”當公公見到韓汐洛進來的時候。公公有些激動的想要迎上去。卻在感覺到背後那炙熱的似要將自己焚化的眼神時。趕緊縮回了剛要跨出去的腳。唯唯諾諾的站在那裡。
“洛兒。你要進宮。”南宮漓燁盯着韓汐洛。一臉的不悅。當他知道是太后病重的時候。他就猜到洛兒定然會因爲太后對他平日的愛護。答應南宮痕進宮。但是現在他與南宮痕和南宮絕徹底撕破了臉。他又怎會放任她自動送上門去。所以不管是否屬實。他都不會同意。這纔想着趕緊把這奴才給扔出去。沒想到還是把她給引了來。
韓汐洛沒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那個看上去害怕的緊的公公問道:“太后真的病重了。”
見寒王妃是在與自己說話。那公公一臉興奮的回道:“回王妃。是的。現在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連院首盧太醫都沒有辦法。說是太后因爲之前皇子離世的打擊和兩次的中毒。身子已經完全垮了。任何藥都對她起不了作用。只能。只能……”公公說到這裡。嘴脣止不住的顫抖着。
“如果連藥都用不進了。那來找洛兒又有何用。”聖凌霄輕哼一聲。冷冷的說道。
“可是。可是寒王妃是神醫的徒弟啊。萬一其他人都束手無策。寒王妃卻有辦法呢。這對於太后來說。也是她唯一的活命機會了啊。”公公帶着懇請的語氣說道。
“哼。想要讓洛兒進宮。我看南宮痕是腦子燒壞了吧。”鳳陌寒冷哼一聲。他自然是知道寒王府已經與南宮絕甚至是南宮痕都撕破了臉。南宮漓燁所顧及的自然也是他所顧及的。
“可是。可是這太后一直以來對寒王……”
“閉嘴。”南宮漓燁突然略帶怒氣的冷聲說道。“本王最不喜歡的就是拿本王來說事。”
“奴才該死。”公公嚇得趕緊跪到了地上。
“洛兒。對太后。你已經救過她兩回了。也算是替燁還了情。這一次。真的不需要再進宮。”一直沉默着不說話的司徒沐錦緩緩的走到韓汐洛的身邊。低聲說道。
韓汐洛垂着眼。沒有人知道她此時的想法。過了半晌。她才緩緩地擡眼。掃視了一圈。道:“本王妃隨你進宮。”
“洛兒。”幾個人齊聲喊道。臉上都帶着不悅和不解。
“不管如何。太后對於奇蹟的祖孫情總是真的。他的皇孫也是因爲奇蹟備受牽連。就算我還她最後一個情了。”韓汐洛微微張嘴。低沉的說道。她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可是對於她來說。欠下的情。總是要還的。
“洛兒。你根本就不欠她什麼了。”鳳陌寒來到韓汐洛的面前。緊蹙着眉頭。有些燥怒的說道。
“她之所以會身中兩次劇毒。也都是因我而起。否則她的身子不會如此虛弱。”韓汐洛非常堅定的說道。
衆人都知道。每當韓汐洛如此語態的時候。就說明她心意已決。沒人能夠改變得了了。
沉默了片刻。南宮漓燁才緩緩說道:“本王陪你進宮。”
韓汐洛低眉微微一笑。然後點點頭。道:“好。”
轉過身。對着那個跪在地上的公公說道:“你且先行回宮。稍後本王妃就去。”
“奴才遵旨。”公公一臉激動的跪謝道。
待公公離開。鳳陌寒等人不滿的看着韓汐洛。但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洛兒決定的事。就算是南宮漓燁。除了遷就。也沒有別的法子。
“這寒王府就交給你們了。”韓汐洛怕這是調虎離山之計。不過她絕對相信太后確實重病了。因爲剛纔那個公公的神情並不是裝出來的。哪怕是面對燁的怒火。他雖然害怕。卻也冒着必死的決心在爲太后爭取。所以她擔心的是南宮絕會用此事來調虎離山。好對寒王府下手。
好在。寒王府裡還有這麼些人在。這也是韓汐洛爲何會如此爽快就答應的原因之一。因爲哪怕這就是南宮絕的計謀。他想要拿寒王府怎麼樣。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自然知道韓汐洛此言何意。都點點頭算是允諾了。
坐着馬車。韓汐洛和南宮漓燁便向着皇宮出發。
來到益壽宮的時候。門外已經跪了一地的太醫。包括院首盧太醫也跪在那裡。見到寒王妃。各個都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裡都帶着期許。
韓汐洛只是微微掃視了他們一眼。便徑自走了進去。
寢宮內。一股壓抑之氣引得裡面的人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哪怕是一個喘息。都顯得小心翼翼。而剛踏進門的韓汐洛也明顯感受到了此時的壓抑。微微皺起眉頭。韓汐洛低頭不語。徑自向着太后的牀邊走去。
而一直坐在正對門上位的南宮痕就如空氣一般被她忽視。仿若根本沒見到他似得。
南宮痕微微擡頭看去。臉上陰沉冰冷。靠在扶手上的右手也緊緊的握着拳頭。彷彿自己正在強壓着怒氣一般。
南宮漓燁緊隨韓汐洛走了進來。對於坐在那裡的南宮痕自然而然的和韓汐洛一樣。自動的忽略掉了。他之所以還會踏進這皇宮。自然是因爲洛兒。否則。哼……
右手搭上太后的脈搏。韓汐洛仔細的開始診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僅僅是房內的人。就是跪在外面的太醫們都各個豎着耳朵。聽着屋內的一舉一動。
慢慢的收回手。韓汐洛對着身邊跪着的如雨說道:“去把盧太醫喊進來。”
“奴婢遵命。”如雨有些踉蹌的站起身。因爲跪的時間久了。腳有些麻。
盧太醫很快便從外面由如雨扶了進來。他上了年紀。卻也在外面跪了這麼久。自然是吃不消的。
走到韓汐洛的面前。盧太醫正欲下跪。卻被韓汐洛搶先說道:“好了。本王妃不興這一套。”
“啊。是。是。”盧太醫先是一愣。隨即便領悟了韓汐洛話裡的意思。也就恭敬的站在一邊。微微的彎着腰。
“接下來本王妃說的話你可要記好了。太后能不能醒過來。之後還能活多久。就全掌握在你的手上了。”韓汐洛清冷的說道。
“是。微臣定當好生記着。”做爲一個醫者。天生就有好學的勁頭。從韓汐洛說的此話可以判斷出她是要把如何將太后救活並且續命的辦法告訴他。這對於他來說。能不高興麼。
“取元胡。八角。刀豆。半夏。澤蘭……”韓汐洛說了一長串中藥的名字。而盧太醫則在紙上詳細的記了下來。
“將這些熬成藥浴。每日子時伺候太后浸泡藥浴。記住。一定要子時。泡足一個時辰。”
“微臣記下了。”盧太醫認真的點頭道。
“另外。每日早中晚在用膳的半個時辰前。先給太后施針。這樣。太后便能進食。但只能是流質的實物。切記不可有大塊或者需要咀嚼的實物。”
“微臣明白。”盧太醫非常細心的將韓汐洛說的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
“如雨。去給本王妃拿筆墨紙硯來。”韓汐洛一邊吩咐着身邊的如雨。一邊繼續和盧太醫說道:“本王妃會將如何施針畫與紙上給你。早中晚的施針地方各不相同。怕你攪渾了。反而加重太后的病情。”
“是。謝寒王妃。”盧太醫放下手中的筆。單從剛纔韓汐洛所說的那個藥浴配方就足以令他爲之傾佩了。這種方子。是他從所未聞的。更不是他能夠想得到的。這神醫之徒果然與衆不同。
韓汐洛快速的紙上畫了起來。早中晚分別畫在三章紙上。然後遞與盧太醫。
盧太醫看着紙上所畫的施針圖。眼裡是掩藏不住的興奮與對韓汐洛的讚賞。
“寒王妃確實天賦異稟。微臣深感佩服。”盧太醫忍不住內心的敬佩。激動的說道。
韓汐洛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對着身邊的南宮漓燁說道:“走吧。”
是死是活。她已經盡力了。剩下來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