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聽起來又浪漫又唯美,清馨又稀薄的空氣,巍峨矗立的莽莽大雪山,靜的猶如九天寒宮的雪域曠野,讓人熱血澎湃。可真要自己走起來,卻是苦不堪言。
尤其是對於林青妍這種自幼嬌生慣養的姑娘,她一生中最難的歲月便也只是那年與奚桓之分離的幾個月。但,相對於雪山,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的艱苦,便又是另一種苦難了。
每每仰頭只能看到巍峨的雪山,昆縷山其實是羣山,連綿的山峰婉若游龍。因爲昆縷山頂常年雲霧繚繞,對璧寧國人來說,昆縷山是天險,是個迷,是神山,是他們仰望的圖騰。
而能登上山頂的人少之又少,昆縷山,是太過夢幻太過奢望的神聖所在。
很多時候,林青妍都是躺在夏帝的懷抱裡的,因爲受傷,也因爲越來越深入雪山,海拔越來越高,讓她很難適應。夏帝和靜荷將她照顧得很好,讓林青妍時時覺得自己很沒用。
路上遇到幾次小雪崩,但好在帶了的侍衛有一人從前是來過昆縷山的,又找當地人費盡心思弄到幾份精準的地圖,準備得很充分,一路上總算都有驚無險。
歷經各種艱險和艱辛,終於到了目的地。攀上昆縷山的時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奇觀給震驚到了!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位於昆縷山北岸的是一彎不凍泉,湖水清瀛,映着湛藍的藍天,猶如藍寶石鑲嵌在茫茫的雪原中,瑰麗奇幻。湖,乍然出現,即使早些時候來,也是能形成六月映雪的奇觀,一道絢麗的天險美景。
那湖周邊都是凍住的冰雪,直到八十丈開外,纔是湖水。水是靜止的,沒有一絲波瀾,寧靜美好,能洗滌心靈的靜美。
而,最讓人驚豔的是,那湖的另一岸是一座雪山山峰,山峰上一座十四層的高塔拔地而起,氣吞山河。在如此長久的時間裡一直只看到雪山,乍然出現的綺麗建築,撲面而來的震撼非比尋常。
在莽莽雪山裡,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山舞銀蛇,那塔就這樣高聳在雪山頂。笑櫻塔周身雲
霧繚繞,陽光似乎是從那塔頂照耀而下的,彷彿這塔是天地的中央。
雲朵漂移,還能時不時看到露出的塔身琉璃翠,青黛濃,色彩絢爛,如盛裝的美人正巧笑倩兮。塔上不知道懸了什麼,每當微風吹動,鏘然成韻,宛如仙樂飄飄。
明明知道這是建在雪頂的塔,但是,卻讓人覺得這是雲上的仙塔。看着這樣的奇觀,你無法相信,這竟然是凡間高塔。
“太震撼了!”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驚歎聲。
這些鐵血的男子,也被這樣的唯美和壯麗所傾倒,因爲眼前的一切太讓人吃驚,任誰看了都會激越澎湃!
“看湖裡的倒影!”
而映在湖裡的塔,卻更讓人震驚,塔還是那塔,但是塔的四周,卻是落英繽紛的櫻花,而且,櫻花是真的在飛揚的,一片一片飄落,曠世奇景。
林青妍回過神來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夏帝,發現他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那湖泊,湖泊的藍映在他黑眸裡,有奇異的豔麗。
夏帝帶來的人,都是十分有自持力的,也都已經從奇觀中回過神來了,其中一個卻也嘆息了一聲,“想要到達對面的塔,只怕不是易事。”
這是大家的共識,想要渡湖是不可能了,這麼大的湖,根本沒可能。游泳就更不可能了,這水冷得能把人凍死,游泳再好的人遊一半也會抽筋掛了。
湖的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巒,大雪覆蓋着,人根本不可能通過那兩面攀爬過去。
“主上,先休息下,再想辦法吧。”靜荷試探地問道。
“嗯。”
面對如此天險,要好好想想怎麼過去。
一行人便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搭了帳篷,坐下休息。吃的是乾糧,就着雪水,這些日子,他們一直是這麼過的。
林青妍邊啃着難以下嚥的乾糧,邊偷偷打量着夏帝。他坐在一塊石頭上,頭頂是湛藍欲滴的天空,背後是清澈大氣的湖泊。在陽光的照射下,一股淺藍色的霧氣籠罩着整個昆縷山,如夢似幻
,震撼人心。
昆縷山的一切都像是神來之筆,處處透着超然的卓絕,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蒼茫和遼闊,大自然的壯麗雄偉,讓人想要跪下膜拜。
而在這樣神聖雄壯的雪山裡,夏帝閒閒地坐在那,卻是君臨天下,萬物臣服。一切淡去,只有他主宰着天地萬物,高不可侵!
他也在吃着乾糧,一口一口優雅地咬着。林青妍覺得很難吃的乾糧,他卻像是吃着尋常宮宴,這個人一向喜怒不外露。想着他從小到大,大抵都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爬過這樣艱險的險山,林青妍便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任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裡的夜晚,也美得震驚人心。這裡的星空格外璀璨,整個如洗練過般的銀河星光絢爛,如此清晰地橫貫整個天際,大氣磅礴。
而笑櫻塔,塔頂光芒四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從那九天上飄渺地落下來。籠在夜明珠光亮和星光裡的笑櫻塔,又是另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這時,幾個侍衛在跟夏帝說話,在商議怎麼去對面的塔上。因爲一下子記不住人名,林青妍索性在心裡都給他們按模樣看年齡編了一二三四五。
先開口的是老二,聲音偏粗獷,“卑職查看過了,此處結合了奇門遁甲和八卦陣,機關重重。”
“有把握破了機關嗎?”夏帝問了最關鍵的。
“以卑職的能力只能破這裡,和這裡,旁的地方,卑職束手無策。而且,只怕還有無數卑職看都沒能看出來的,”老二有些慚愧地道,只是說着語聲又有些亢奮,“看這水裡的櫻花,這些應該是刻在哪裡的壁畫,然後利用光和影的投射,恰如其分地映在水裡。就這一手,行裡懂的人就不敢再輕舉妄動,看了,便會原路返回了。”
行里人看門道,一眼看到除了那櫻花美得奇異,便也會對形成的原理探究一二。
只是,沒人能弄明白,非窮一人之力能做到的事,便也明瞭,這是人家給的一個警告。面對他們畢生都追逐不到境界,沒有人會去送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