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上行?看看人家怎麼給你潑髒水。”趙莘笑嘻嘻的說道。
在場的衆人當即就汗了,同樣的一個意思,也不知道剛纔把來人臭罵一頓還允許小喜把人趕走的人的是誰?怎麼小王爺一提這話,她就能笑出得出來?這態度轉得也太快了吧?
“虎?你也太看得起他了!”這個“他”當然指的就是趙明遠了,燕雲澈頗爲不屑地道,“他充其量也就是一隻貓。”
那威脅力還及不上趙賢妃呢,甚至,有時候還不如趙芷萱聰明機警。
趙莘點了點頭,加了三個字,“三腳貓。”
真的說病貓,都擡舉趙明遠,病貓還有病好的時候,趙明遠就是隻三腳貓,永遠沒有恢復的時候!
“走。”燕雲澈伸出大掌,牽住了趙莘的手。
“嗯!”趙莘應了一聲,又吩咐小喜道,“快去收拾東西。”
小喜愣了愣,“爲什麼要收拾東西?小姐是要出哪裡嗎?”
還是飛琳聰明,回道:“當然是去燕世子府了,難不成大房倒了黴,還要讓小王爺跟四小姐在這裡沾晦氣嗎?”
小喜終於明白了,這就是出了事腳底抹油溜人唄。也是,把空間騰出來,讓大房好好地去倒黴去,三房肯定會趁機尋大房的晦氣。終於輪到大房被人踩了,真是想想都有點涉激動呢!
趙莘與燕雲澈出了院門,剛纔那來人還沒走,就在院門口等着,估計是趙明遠給她下了死命令,請不到他們,她也不用回去了。她原還在怨要想什麼辦法才能感動趙莘呢,沒想到他們竟自己主動出來,那個歡天喜呀,直把趙莘與燕雲澈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趙莘冷冷說道。
“奴婢……奴婢不累!”那個的臉色倒不是一般的厚,一張笑臉就那樣端着,一分都沒有垮下來過,“能請到四小姐與小王爺是奴婢的福氣……”
“我的意思是,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趙莘沒好氣地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趙明遠不就是想給燕雲澈潑髒水嗎?倒要叫他嚐嚐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到時候這請他們去的人,肯定會死得很難看。趙莘覺得自己其實是應該同情一下她呢?可是怎麼辦呢?一想到大房會黴上加黴,她就好開心呢!
瑞王爺一見到燕雲澈,就不甚友好地來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時的他就是見了皇上和太后,也不會有好臉色的。
所以燕雲澈全然不以爲意,回道:“我在尚書府上小住,自然一直都在。”
瑞王爺又瞟了瞟向他們行禮的趙莘一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可以說他的心裡對燕雲澈也是有氣的,要不是他太過一表人材,模樣俊美非凡,他家丫頭也不會癡迷那麼多年,以致於惜華敗了名聲,拖來拖去拖成了老姑娘,而他若不是急着把女兒嫁出去,也不會挑中趙子墨那個軟蛋!若沒有嫁進趙家,他的惜華現在還好好活着!
逝者爲大,縱是當年瑞王爺對女兒有再多的不滿,如今回想起來都是她的可愛之處,若是能換得女兒活過來,他就是把她養在府裡一輩子也願意啊!也好過現在天人永隔啊!
趙明遠一見燕雲澈到場,立即開始發難了,大夫人還在邊上一唱一和的。剛開始瑞王爺心裡還奇怪呢,這夫婦怎麼也看燕雲澈不順眼了?聽着聽着他就明白了,這是在暗示當時惜華見到了燕雲澈,所以整個人纔不好了,幹出了自焚的傻事!
當下看燕雲澈的表情就更加不好了,這時候的瑞王爺痛失嫡女,已經處於一種很癲狂的狀態,那就是寧願錯殺一萬,也不能放過一個!
自然,燕雲澈的身份十分特殊,沒有實打實的藉口還輕易碰他不得,只是他那位皇帝大哥不正愁沒機會發難嗎?現在他把機會送到他的手中,他會不會很高興呢?
就在這時趙莘說話了,她一臉天真地問燕雲澈道:“雲澈,大伯父跟大伯父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不明白?”
趙明遠夫婦對視一眼,眼底滑過陰狠的譏笑,連盛怒之中的瑞王爺都明白了,她還不明白,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燕雲澈回道:“趙大人的意思是,惜華自焚跟趙家無關,是因爲她看到了我,所以想不開。”
趙莘張大嘴巴啊了一聲,然後道:“這不是笑話嗎?若不是大堂兄風流成性,招惹了妓坊的名妓,又屢屢與人家歡好,拿了會娶人家過門的話來哄她。一個小小的妓娘,敢自持腹中有嗣,在惜華郡主嫁過來的當日,就跑上門來鬧?”
大房的人立即急了,大夫人忙道:“什麼子嗣?胡說八道,分明是那妓娘訛我們趙家!”
趙莘反問道:“爲什麼不見她去訛別人家呢?她大伯母可別告訴大家,是大堂兄爲人淳樸善良好欺負啊!那真不知道,大堂兄與那妓娘在花園假山後面歡好,是怎麼被韓尚宮抓個正着的了!”
瑞王爺的臉當時就綠了,“竟有這種事!?”他狠狠地朝趙明遠夫婦掃了過去,那兩個老不要臉的,還在那裡搖頭!
“再說了,那個妓娘可是死在了婚宴上!”趙莘的聲音再次響起,“她需要拿自己以及腹中孩子的性命來訛趙家!?”
若非被逼入絕境,誰會走出這一步?這一下,趙明遠夫婦也不好意思再搖頭了,只是低着頭不說話。
趙莘卻不理會衆人的反應,認認真真向燕雲澈道,“雲澈,你沒有跟逛過妓坊那種地方吧?要是等咱們成親那一天,也有懷了胎的妓娘跑上門來說要你娶她做小,我可不會像惜華郡主那麼善良!誰若是敢如此羞辱我,我就拉所有害我的人陪葬!”
自己死了,多沒勁,便宜了那賤男人,他日後還能再娶老婆生兒子,想想就來氣啊!
羞辱,陪葬,這些字眼狠狠地敲着瑞王夫婦的心頭,也狠狠打在了趙明遠夫婦的臉上。
他們以爲把兩個小輩拱出來打一頓,就能讓瑞郡王消氣了,那個真正害死惜華的臭男人還沒死呢,若非趙家管教不嚴,養出這樣混蛋的兒子,怎麼會出今天的事!
“莘兒放心,我既娶你,一生只愛你一人,絕不像某些畜牲一樣謀害了自己妻子的性命!”燕雲澈冷幽幽地說道。
趙莘立即在心裡點了個贊!既然趙子墨是畜牲,那麼趙明遠夫婦就是老畜牲唄。居然想着拿她的男人頂包,這句話他們擔得一點也不虧!
不過她的話還沒完呢,她面對了趙明遠夫婦的方向,“我倒是真的不明白了,明明是大堂兄的錯,大伯與大伯母不用心教導他悔過也就罷了,怎麼還把污水往我家王爺身上潑呢?”
燕雲澈悄悄捏了趙莘的手一下,表示對“我家王爺”這個說法十分滿意。
趙明遠苦苦支撐到現在,早就已經頭暈腦腫了,見趙莘居然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氣得又差點暈過去!他急辨道:“什麼潑污水?有沒有做虧心事,自己心裡清楚。”
“大伯所謂的虧心事指的是什麼?”趙莘針鋒相對,“當年我家王爺拒絕惜華郡主的情誼嗎?如果我記得沒錯,是瑞王爺反對他們在一起吧?大伯父的意思是,瑞王爺做錯了?”
經歷了這麼多事,還不清楚她的斤兩,今天這種情形還想着抓她的男人出來頂包,她只能說趙賢妃是急糊塗了,死馬當活馬醫了。她以爲自己爲了趙家的前途,會把什麼事情都扛下來,以求大事化小嗎?
呸!做夢去吧!她又不是趙芷萱!
“我何時這麼說了?你個——”趙明遠已經氣得要當衆罵人了。
“那是什麼意思?郡主自焚到底與我家王爺有什麼關係?”
趙莘纔不會給人家罵她的機會呢,沒辦法她年輕身體好,吃得又好睡得又飽,就是搶話也比常人有力氣呢。哪像趙明遠都給氣暈過去好幾次了,年紀又大,這些天又從大喜再到大悲,說一句話就要喘上三喘。
“若說郡主是因爲小王爺要娶我,纔想不開,那她早就應該想不開了,我們的婚事定下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非要拖到嫁進趙府的這一刻才自焚,連洞房都入了,這是要做上一回女人才能甘心去死嗎?”
趙明遠已經完全氣得說不上話來了。搶話又搶不過,就連趙莘給他機會,他也說不上來,真是丟人啊!
不過大夫人偶爾的時候反應還是比較快的,比如這一次,她急叫道:“誰讓你們沒成親就不要臉地住在一起,惜華的心裡當然受不了了!”
既然決定這次要把燕雲澈拉出來頂缸,趙家大房還真是豁出去了,完全不把得罪燕雲澈這件事放在眼裡了。他們現在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一切手段,轉移瑞王爺的怒火。唯有如此,趙家纔有一條生路!
“大伯母是說,惜華郡主因爲知道我跟小王爺同住,所以寒了心,才尋的死是嗎?”趙莘的聲音不大,可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聽得大夫人竟是心底發涼!
然而已經走到這一步,只能搏到底了,她硬着頭皮回道:“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