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三姐,不知三姐還有什麼話可說啊?”
沒有絲毫的掩飾,只有乾脆的質問!
不過,趙莘的話還沒說完,趙芷萱就從珠簾裡面衝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趙明遠的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直到這個時候,她還是要把她的第一美人形象裝扮到底的!
“父親,我是被人陷害的呀!秦姨娘的孩子也是我的弟弟妹妹,大房多子多福,對我也是有利的,我爲什麼要害秦姨娘呢?母親走的時候,可是一再囑咐我要打理好這個家,這些年萱兒爲家裡做了多少事情,別人不知道父親還不知道嗎?”
望着女兒悲悽的臉,以及句句戳心的言語,趙明遠又遲疑了起來。
現在章氏不行了,他們大房全靠趙芷萱一個人在撐,如果這個時候她出了什麼問題,那麼治理內院的大權就要旁落了!
“爲什麼要害秦姨娘?我來回答三姐這個問題!”趙莘的櫻脣輕輕開啓,“因爲你恨我,你想我死!用一個未成形胎兒的命,甚至再搭上一個小妾的命,來害我的命,實在太值了!二房只剩下我一個了,如果我死了,二房的那些產業——”
“胡說八道!二房哪來的產業?”趙芷萱冷冷喝道。一雙明眸正放着惡光毒箭,恨不得把趙莘千刀萬剮了纔好,可惜呀,趙莘看不見!
你有再多的表情有什麼用?都是浪費啊!
“三姐這話說得我都聽不懂了!趙家三房從老太爺那裡都是接手了一定的產業的,怎麼,你們大房有,我們二房就沒有了嗎?再說了,我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可是帶了不少嫁妝啊!她雖然過世了,可那是她留給我的東西!難道也進了你三姐的荷包嗎?”
說到最後一句時,趙莘的聲音陡然一變!
他父親獲罪離開時,只是將二房所有的產業託給他的好大哥去管,可是這個黑了良心的大房,就恬不知恥地把那變成了自己的財產!
不過七年而已,就翻臉不認賬了?
“二房那點產業早就賠光了,連你都是我靠我們大房的接濟才能活到今天!”趙芷萱沒好氣地說。被人扒了老底,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趙芷萱的臉皮可比城牆還厚呢!
“那我就奇怪了,爲什麼賠的都是二房的產業,大房的產業就都好好的在呢!”趙莘哦了一聲,恍然大悟一般,“三姐是拿我們二房的產業去養裙下之臣了,還是去豪賭輸光了?”
“你!你不知羞恥!”趙芷萱惡狠狠地罵着,她氣得滿面通紅,彷彿受了莫大的侮辱,“你就算妒忌我的美貌與才華,也不能說這樣不要臉的話來污衊我!”
美貌?才華?妒忌?哈哈哈哈!趙莘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趙芷萱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污辱,這個爛泥一樣被她踩在腳下的女人,居然敢嘲笑她?
“如果我記得沒錯,御花園那一曲沁花音,是我彈得比三姐好吧?”趙莘的笑聲盡是滿滿的輕蔑,“三姐有什麼最拿手的才華,儘管拿出來跟我比,但凡有一樣我比不過三姐,我就承認,三姐比我有才華!”
“你——!”趙芷萱還在地上跪着呢,她恨不能一下子跳起來,把趙莘千刀捅死纔好!
“難道我說錯了嗎?還是三姐想比繡花?我記得你繡的繡樣可是讓太后她老人家很不滿意呢!”哼!就你那點拿不出手的小玩意,也敢在趙莘面前說有才華!還妒忌你?啊呸!
“你!你——”趙芷萱氣得渾身發抖,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分明看到二皇子的嘴角藏着一抹戲謔的嘲笑!這個趙莘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貶低她!該死的!
“夠了!現在不是比才華的時候!”趙明遠見精心養大的女兒竟被別人鄙夷成這樣,怎能不氣?所以連忙把話題拽了回來,“現在是追查下麝香的兇手!我相信萱兒,肯定不是她做的!”
以爲自己把話題拽回來拽得很好是嗎?趙莘狠狠地羞辱趙芷萱那一番,爲的就是讓趙明遠主動提這句話!
趙莘立即拉長了聲調,“大伯父寧願相信自己女兒的幾句話,也不相信太醫蒐集到證據,也不相信這些證人的證詞。大伯父平日給皇上當差的時候,也是如此嗎?”
智商情商都低成這樣,還好意思去捧天家的飯碗?還是不要出去丟人比較好啊!
趙明遠聽到這話裡有話,心裡那個火啊,要不是他屁股受了傷,肯定一腳踢過去了!
“小的也相信三小姐!三小姐是——”話沒完,就結結實實捱了趙莘一個巴掌!
就算他的身板不夠魁梧,但好歹是個男人的,卻那麼不經打,就捱了一個,整個人就被打得往地上一撲。
噗,噗,噗,碎了一地的牙齒!
滿嘴都是鮮血!
“主子們說話,輪得到你一個奴才插嘴嗎?平日時囂張也就罷了,今日有貴客在場,也敢如此放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趙府的家教差呢!”趙莘不僅打了他,而且還打得義正詞嚴!
她看這個府醫不爽已經很久了,只是覺得這種惡奴應該由他的主子親自收拾,所以才留着他的狗命活到今天!
還真把自己當顆菜了!還我相信三小姐!這裡輪得着你說話嗎?
“大老爺,大老爺,秦姨娘醒了!”有婆子神神叨叨地跑來稟報趙明遠,“秦姨娘有話想單獨對大老爺說!”
趙莘便喲了一聲,“什麼話不能當着大家的講啊?還要偷偷摸摸的!大房的人怎麼一個個——”
“趙莘!”早就被趙莘氣得七葷八素的趙明遠猛然冷喝一聲。
趙莘可不吃這一套:“有本事就別偷偷摸摸,有什麼話大家當面講清楚!大伯父相信三姐,便是懷疑我嘍?我是多招您恨啊?這明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
趙明遠不得不再次打斷趙莘,他瞟了一眼二皇子,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
在外人面前,趙明遠總還得有個家長的樣子,趙莘再怎麼無理,好歹還是個沒有及笄的孩子,又是個女子,他可是朝廷重臣,堂堂男兒,所以這個啞巴虧他也只能吃到底了。他無力地揮了揮手,“有什麼話,就讓她當面說清楚。”
“可是……”那婆子顯然十分爲難。
“我的話你聽不懂嗎?”趙明遠心想這趙府是要反天了嗎?趙莘忤逆他,連丫頭婆子都敢跟他頂嘴了!
於是趙莘來到珠寶簾前說道:“秦姨娘有什麼話就說吧!都是自家人,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誰?誰跟你是自家人!”秦氏的聲音雖然微弱無力,可她的話珠簾外面的人還是聽得清的。
“湘兒,你說什麼胡話呢?”趙明遠那一句話看似斥責,分明帶着幾分護短的寵愛。
章氏可沒少在趙明遠面前說,秦氏跟他們不是一條心,趙明遠本是不相信的,可是說多了,尤其是趙芷萱也這麼說,他就不禁將信將疑了。如今看來都是章氏那賤人忌妒秦氏受寵!
“老爺,妾身……”秦氏的聲音分明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趙明遠的虛榮心頓時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就希望他的女人把她供着神明一樣的存在!
“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我會給你做主的!”趙明遠就喜歡以這種口吻說話。
秦氏似乎還猶豫了一下,可是當她聽到趙芷萱那句帶着明顯威脅意味的“秦姨娘你可不要亂說話”時,她毫不猶豫地從牀上滾了下來,然後就那樣趴在地上,任誰扶也不起來!
“湘兒,你這是做什麼?”趙明遠心疼啊。剛剛太醫可是說了,她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了!
“湘兒害怕啊,老爺,有人要害湘兒啊!”秦氏哭得厲害,趙明遠也顧不得什麼忌諱,撥開簾子走了進去。
“有我在,沒人敢害你!”趙明遠就要伸手去扶她。
“是三小姐與章姐姐要害妾身,害妾身的孩子!”
“你說什麼!?”趙明遠伸出去的手頓住了!
“臣妾去寺廟之前,三小姐與章姐姐就給了妾身一包麝香,要妾身服下後然後嫁禍給趙——”秦氏彷彿跟趙莘有莫大的仇恨一般,頓了一下才繼續道,“趙莘!否則她們就要妾身在府裡一屍兩命!”
“你胡說!”趙芷萱尖銳的聲音刺痛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你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
“這個好辦,麝香的來路很好查,無論有沒有經過府醫之手,這麼多麝香只能從趙家自已的藥材鋪子裡拿,鋪子貨物出入都是有存檔的,拿過來一瞧便知是誰拿的!”趙莘冷冷接道。
說那麼多廢話有個屁用!證據,是最實在的!
府醫這時候已經嚇得不行了,也顧不得滿嘴的疼痛,直拿眼睛去望趙芷萱!小姐,可是您讓我去拿的呀,這時候可不能見死不救!可是趙芷萱低着頭,就是不去看他!
“是去查呢?還是自己招啊?”趙莘的聲音又陰森森響起,“還是去查一查吧,也許就能解釋爲何只有三姐的手上有麝香的味道了!”
趙芷萱這時害怕了,查來查去,遲早要查到她的頭,她突然朝家醫怒喝道:“是不是你跟章姨娘串通好了來害我?枉我這麼信任你,你們卻想借我的手來殺害秦姨娘與腹中的胎兒,你們好狠的心哪!”
真是不要臉啊!眼見着瞞不過去了,就把盟友給供了出來!
府醫大叫着冤枉,“小人沒有!小人沒有!”
趙芷萱立即朝趙明遠道:“父親,我真的沒有做過那等事啊。章姨娘說那是補藥,我才和她一起拿給秦姨娘的,我是怕秦姨娘一路奔波去寺廟祈福出現什麼意外——”
“不要說了!”趙明遠的頭,很痛!幾欲裂開!
“父親——”趙芷萱還想說什麼,但一見趙明遠的臉色,再也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