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澈聽到趙莘的話,只是微微一笑,“你不僅不僅傷害她,而且還會幫她!”
雖說趙莘幫忙惜華的目的也是爲了她自己,但既然大家的目標一致,爲已亦是爲人。他倒是很看好趙莘的小腦瓜,沒準能想到什麼驚天動地的鬼招來!
趙莘歪了歪頭,“對我這麼有信心?”
新歡幫助舊愛,這場面要多溫馨有多溫馨啊!這時是不是應該流下激動的淚水?
燕雲澈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你的手段或許陰狠甚至卑劣,可是你的心卻很乾淨!”
趙莘聽到前面半句話時,差點擼袖子要跟燕雲澈好好理論一番了,你說誰陰狠?你說誰卑劣?說清楚!不然沒完!可是聽到後面半句時,心裡卻是一動!似有一股什麼東西敲擊到了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來到這個世界,她可是殺過人的!而且不止一個!即便這樣,燕雲澈仍堅持認爲她的心很乾淨嗎?
“你的心地跟九公主是一樣的,如果可以,你是最願意簡單過生活的那個人。”燕雲澈把趙莘的手緊緊握住。
他好恨,恨自己沒有早一點認識她,不然她也不至於吃這麼多的苦,至少不會從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了瞎子!燕雲澈真的覺得,老天爺給他的緣分太殘忍了!
但是,他發誓,他一定會讓趙莘重見光明!一定會讓所有傷害她的人都付出慘痛代價!
“謝謝你。”趙莘覺得有一股暖流在自己身體裡流淌着,而這是燕雲澈才能給的。
雖然魏珣也對她很好,可是他們之間好像還是隔了一層什麼。而燕雲澈卻總是能擊到她的心裡,給她想要的溫暖。儘管他有時候也流氓,也無賴,可是趙莘卻一點都不覺得討厭,甚至內心深處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歡喜。
“傻丫頭!你我之間何需言謝?”燕雲澈颳了刮她的鼻子,對她的一切都愛不釋手。
其實根本無須用力,他就能明白趙莘想要的是什麼。她是個極單純的人,卻被殘酷的現實、險惡的環境逼得狠毒,逼得工於心計。因爲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活下去,是啊,活下去,這三個字對於他們竟是這樣艱難!
“小王爺!”隨從敲了敲門進來稟報道,“惜華郡主的馬車到了。”
還好他知道趙莘是個女人,不然看到他們手牽手的畫面,他的心臟還真有點接受不了。他稟報完就立即出去了。
燕雲澈戀戀不捨地鬆了趙莘的手,“我就在隔壁。”就在你的身邊,有我在,放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趙莘點了點頭,明白他的意思,甜甜地答了一聲,“好。”
待到燕雲澈走後,趙莘才察覺出不對來,爲什麼她在他的面前,變得越來越愛撒嬌了?就彷彿還是個小女孩一樣!
燕雲澈走後不久,門外就響起了爭吵的聲音,應該是惜華郡主,“什麼?我常訂的包間被別人搶了去?掌櫃的,你是怎麼做生意的!?”
然後就是掌櫃的不停陪不是的聲音,要想在京歌城混口飯吃也不容易啊。什麼達官貴人,都不敢得罪!
雖說惜華常來,可畢竟是個身份尊貴的郡主,不可能於升的每場演出都來看,那樣一定會惹出許多閒話。就算她自己無所謂,反正名聲也壞了,未來也是一片死灰,可是她不忍心愛之人也被別人亂嚼舌根子,所以多少還是會剋制一些。
再加上,有時候根據實際情況,演出的場次有所變動,有的時候就連惜華也是臨時得到的消息,再趕來訂包間。大部分的時候,掌櫃都是把這間包間給惜華留着的,因爲這裡能最清楚最全面的看到於升的戲。
可是一旦有了衝突,掌櫃也就沒辦法了,只能是誰先來誰先得了。今天是拿着宮裡腰牌的貴客前來,他怎麼敢得罪?所以惜華的怒火,實讓他覺得有些委屈!
“來的是什麼人?你去請他離開,我付他雙倍的銀子!”惜華知道爲難掌櫃也沒有用,便如是說道。
“這間包間是在下的訂的!”趙莘搖着扇子推門出去,面向惜華郡主的方向,微微施了一禮,“請問這位便是惜華郡主吧?在下有禮了!”
“原來是個知書達理的俊後生!”
惜華打量了一下趙莘,倒覺得他眉宇中透着一股善意,心想應該是個好說話的主。便讓掌櫃先退下了,她親自來與這人說,若是識趣的話倒也罷了,若是不識趣,倒也沒有惜華不敢惹的人!
“郡主裡面請!”趙莘很優雅地爲惜華推開了門,做了請的手勢。
惜華卻不大願意進去,左右不過一問一答兩句話,趙莘是同意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正要開口拒絕,卻被趙莘搶了先,“在外頭說話有損郡主的尊貴,還是請進吧。”
惜華覺得也有道理,在門口說話確有不方便之處。她倒也不害怕與一個陌生男人同處一室,畢竟每次出門都帶着丫頭與武藝高強的護衛,她也不擔心對方敢把她怎麼樣。
進了門,趙莘招呼惜華坐下,並親手爲她倒了一杯茶。惜華一心只想着把趙莘趕走,擺手道:“不用!我看公子也是個識禮之人,那我便明說了吧!這張銀票給你,請公子移步離開!”
趙莘壓根不去看那銀票,大大方方地在惜華的對方坐了下來,“方纔郡主誇在下是識禮之人,想必郡主比在下更加識禮,既然識禮就該知道先來後到的道理!這包間是我先包下的,爲的就是好好地聽一聽於老闆的戲!”
惜華沒有出聲,他是她的丫環按捺不住了,破口大罵,“你這渾小子,我們郡主給你三分顏色,你倒是開染坊了!就你也配與我們郡主講一個禮字?拿了銀票快滾!別逼我們對你不客氣!”
趙莘聽了這一番話,伸出手掌拍了兩下,“真是伶牙俐齒!只是銀票這東西,在下也有,並不稀罕!郡主若是願意,在下便做個東道,請郡主一同聽戲。郡主若是嫌在下粗陋,便請回吧!”
識禮,並不代表好欺負!
“你!放肆!”丫頭怒道,“郡主,讓護衛把這潑皮直接趕出去便是!”
趙莘卻笑出聲來,“不是在下自誇,郡主的護衛未必動得了在下,勸郡主還是不要試了!”說罷,趙莘忽的起身做了什麼,但不待任何人看清楚,她又重新在位置上坐好了。
“唔!唔!呼——”剛纔那個囂張的小丫頭,被趙莘用她的絹子堵住了嘴!
那丫頭就看到趙莘的人影在她面前一閃,就感到自己的嘴被綁了個結實,她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絹子是什麼時候,又是怎樣進到她的嘴裡的!
護衛們一看急了,呼啦啦把趙莘給圍了起來,可是趙莘搖着扇子,望向惜華郡主,眼中看不到半點懼色。
惜華感到有些不安了,那樣沉靜如焦的眼色,若非定力十足,便是個瞎子。可是顯然從剛纔表現的種種看來,她面前的這個人不是瞎子!
惜華朝下人們揮了揮手,命令道:“你們都退下吧,沒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丫頭急了,“郡主?”這個人的功夫這麼好,萬一他要是使壞可怎麼辦?
惜華卻喝道:“統統退下!”
待下人都離開之後,惜華才問趙莘道:“這位兄臺專程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趙莘抿了一口茶,“當然是郡主希望的事情。”
惜華哦了一聲,嘴角染上一抹譏諷的笑意,“你知道我希望的事情?”
這時戲曲開場的鑼鼓已經響起,無論是包間還是散客的注意都被舞臺給吸引了過去,惜華也不例外,不過她看了一眼,就立即收回眼神,盯住她面前的人。
趙莘卻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難道郡主只想着一輩坐在這裡看戲?”
惜華的臉色慢慢變了,猛的站了起來,聲音嚴厲,“你是誰?你是不是趙家的人!?”
她知道趙明遠父子已經打聽到她常來聽於升的戲了,這些日子她一直擔心趙家的人會對於升下手,不過聽說趙家家宅不寧,發生了不少事情,她的心裡才悄悄地放下了一些。可是做賊心虛,惜華對姓趙的人,異常敏感。
趙莘卻不急不慢地說道:“在下的確姓趙,不過,在下的趙跟趙明遠趙子墨的趙,不是一個趙!”
惜華哼一聲,纔不信他的鬼話,“你既是趙家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趙莘微笑,“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是來幫郡主達成心願的!”
惜華微微一愣,緊接着她的聲音尖利地響起,“馬上滾!否則本郡主對你不客氣!”她邊說邊向門邊退去。
趙莘卻攔住了惜華的去路,“郡主一定聽說過趙莘吧?她可是燕小王爺的未婚妻呢,聽說郡主以前愛慕過他?”
“你是……”惜華仔細看了看趙莘的眸色,吃驚地發現她其實是個瞎子,然後又伸手往她的胸前襲去!
“我就是趙莘!”趙莘輕輕擋開了惜華的偷襲。身爲郡主直接偷襲那麼隱私的地方,是不是太沒有涵養了?貴族的教育都吸收到哪裡去了?
“那你找我究竟是爲了什麼!?”惜華問的更急,而且她的手已經悄悄伸向了腰後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