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燕傾辰的後邊,直到走到他在宮中的宮殿,宸佑宮,他們一齊進了去。
他在這裡還有換洗的衣裳麼,墨綰離想着,不過隨即又是撇撇嘴,人家是王爺,怎麼可能沒有衣服換洗呢?
燕傾辰自進了宸佑宮之後,便是徑直往浴室方向而去,他要去沐浴在穿上新的衣服,下襬處的酒漬此時好像還在那裡,讓他感到全身都不舒服。
墨綰離則是走到一處擺放着許多木雕的架子處,觀察着上邊許多奇形怪狀的木雕。
燕傾辰喜歡木雕,還真是看不出來。
她首先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彌勒佛的小木雕,這木雕表面極其的流暢圓潤,運用沉香這種昂貴的木材將其雕刻得極其的通體透亮,流線式的設計製作讓人眼前一亮。
難道這是他刻的,帶着一絲疑惑,墨綰離拿起仔細端詳,在看到彌勒佛木雕的底座刻着這麼一行小字:贈吾兒辰。
她恍然,原來是蕭貴妃在懷孕之時就要送給燕傾辰的,想到蕭貴妃,她便是想到那時皇后和陳妃的談話,頓時對蕭貴妃有些惋惜。
把木雕放回原來的位置,她又是繼續觀察其他的木雕。
木雕一般選用質地細密堅韌,不易變形的樹種如楠木、紫檀、樟木、柏木、銀杏、沉香、紅木、龍眼等,她對木雕有一點研究,這裡的木雕,採用的都是上等的樹種,所以雕刻出來的木雕都是極好的,搭配上雕刻之人的用心和技術的高超,據她斷定,這裡擺放的每個木雕都是價值連城的。
每個木雕她都看過了,每個的底座都有蕭貴妃送給燕傾辰之類的字樣,看來這些木雕都是蕭貴妃生前想要送給未出世的燕傾辰,聽傳言,蕭貴妃生前很是喜歡木雕,此言看來是真的,只是可憐了蕭貴妃,人被害死,兒子也被害死她的人作爲繼子來撫養,最後只留下這些木雕,在這宮殿之中,淒涼而蕭瑟。
這世間,總是有着許多讓人感到悲傷的事情
。
墨綰離的表情在此時柔和了下來,心中對燕傾辰的冷酷無情也是有了些理解。
此時,忽然從浴室中傳來燕傾辰淡漠冷沉的聲音:“拿我換洗的衣服進來!”
她愣了愣,對着浴室裡壓抑着怒氣道:“方纔你怎麼不找好拿進去!”可惡,把她當作丫鬟麼,她臉上方纔的柔和迅速消失不見,只留下有些陰鬱的面龐。
“換洗的衣裳在主臥房裡邊!”燕傾辰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中帶着自然。
這麼自然的使喚她,而且還把她方纔說的話給忽略了,墨綰離再次怔了怔,她未見過臉皮這般厚的人,難道叫她來這裡就是使喚她嗎?她面色陰鬱,隱忍的怒氣沒有爆發,此時,浴室裡傳來不耐的聲音:“別讓我等!”
墨綰離怒了,脣瓣抿成一條直線,對着浴室吼道:“自己出來拿!”又沒有斷手斷腳,別以爲他是個王爺她就會替他去拿,她又不是他的丫鬟,憑什麼得畢恭畢敬地伺候他。
“那我就出來拿!”燕傾辰的聲音剛剛說完,浴室便是響起一陣出水的聲音,接着就是腳步聲,慢慢朝浴室的門走來。
該死。
墨綰離此時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面色一片糾結,她眼中閃過挫敗感:“等等,我幫你拿!”
“吱嘎“一聲,浴室的門隨着墨綰離的聲音同時響起。
墨綰離怔怔地望着她眼前的美男**。
精壯白皙的身材,沒有一絲贅肉,流線式的曲線,一直滑落到下邊,被一塊浴巾遮住了,端正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細緻地排出了絕美的輪廓,面色如常,淡然如水,目光清冽,在看到墨綰離之時,眉頭緊鎖,雙眼漆黑如墨。
“看什麼?”聲音低沉清冷。
墨綰離此時回過神來,耳根在誰也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微微泛紅,她也不是沒有見過男子的裸.體,在上一世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就是常常在目標與他的情婦**的時候殺了他們,期間未免沒有見過這些人的裸.體,可是怎麼現在纔是見了燕傾辰的半.裸卻愣住了
。
墨綰離迅速整理表情,面色恢復淡然,她淡淡掃視了燕傾辰的下邊被浴巾遮住的部分,隨後又是淡然把視線離開,一副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燕傾辰在看到墨綰離這副樣子時,邁開腳步往臥室而去,在經過她的身旁之時,斜斜地看了她一眼,眸光劃過一絲暗芒,然後邁開腳步,朝主臥房而去。
墨綰離坐回位置,拿起茶几上的精細的小杯子放在手中把玩,在燕傾辰拿好換洗的衣裳回到臥室之後,她才發現她緊扣住杯子的手指有些僵硬。
“進來幫我搓背!”一個欠揍的聲音再次沉沉傳來。
她聽到這聲音之時,真的很想把杯子摔到地上,然後朝着浴室大罵一聲,她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然後握着杯子的手倏的收緊,指節泛白,接着把那杯子又是安然無恙的放回茶几上,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向浴室的門口。
墨綰離剛剛走到浴室的門口,那放在茶几上的杯子不知什麼緣故,竟是一瞬間發出一聲破裂的聲音,緊接着,杯子身上出現無數條裂痕,直到受不了那裂痕的侵襲,最終破碎破裂,一個完整的杯子頓時變爲碎片。
墨綰離對茶几那邊的情況恍若未聞,她盯着眼前的這扇浴室的門,眼眸溘黑,眼角微微眯起,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隨後,她突不及防的曲起一條腿,眼神一寒,一個利落地一踢而去:“啪啦!嘭”,浴室的門輕易被墨綰離踢爛了,重重地掉進了浴室裡邊,落地聲“轟”的一聲,表示着這扇門已經光榮報廢。
塵土飛揚,木屑飛揚。
墨綰離的衣角被這陣風吹起,身子修長,一言不發,墨發也因爲門帶來的風在空中翻飛。
燕傾辰根本沒有想到墨綰離竟是會如此動作,又驚又怒,他的眸中滿是隱忍的怒氣,氣狠狠地盯着站在浴室門口的墨綰離,面色陰寒,咬着牙冷聲道:“墨綰離,誰讓你進來的!”一字一頓。
墨綰離微微挑了挑眉,對上燕傾辰的視線,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眉梢一揚:“是你叫我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