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辰的面目也只是輕輕的皺了皺。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望向墨綰離的時候迅速顯現出一絲的擔憂,但又很快不見。
“嘶”爪子的破衣聲和入肉聲。鮮血的味道蔓延開來。他們二人也因爲飛身出去,而跌落在地。
此時此刻,墨綰離發射出去的箭矢因爲慢了那麼一拍,偏離了位置,射到了老虎的右邊前爪,老虎大吼一聲,吃痛地趴伏在地上,浮出嗚咽的聲音。縱然老虎躲過了致命攻擊,但是那箭矢的力道深深地穿透了它的前爪。
“呃。”墨綰離落地之後悶哼一聲,睜開眼睛,立刻看向伏在她身上的燕傾辰。他此時一臉的淡然之色,緩慢地睜開了雙眼。墨綰離大眼看去他背後的傷勢,很嚴重,被抓到的痕跡範圍較大,鮮血也是不停的流淌。
她的心中想着,爲何燕傾辰會救自己。她帶着一絲疑惑望向燕傾辰,但是並不開口詢問。她皺了皺眉望向遠處伏地的老虎。
老虎此時漸漸地站了起來,半蹲着,右腳的傷痛讓它時不時地舔一舔上邊,眼睛充滿着捕獵時的危險氣息,它緊緊盯着墨綰離和燕傾辰,燕傾辰身上的鮮血的氣息讓它更加的興奮,嘴角的鋒利牙齒微露,殺氣盡顯。
“你等着。”她想要替他包紮,可是無奈這頭老虎還正在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
因爲方纔的事情,墨綰離緩緩站了起來,黑眸之中看不出有任何神色,像是有暗涌在翻騰,等着不知何時突然爆發。
她緩緩探手從自己的身後探出五支箭矢,筆直站立,背脊挺拔,搭弓,拉弦,眯眼,瞄準。手指緊緊扣住那五支箭矢,皆是對準了那頭蓄勢待發的老虎。鋒利的箭頭上泛着冷寒的光芒。
墨綰離開始認真了。
墨綰離緊緊一眯起眸子,老虎也是在這朝她跑來。對準,她移動着弓弩,伴隨着老虎朝她撲來的身子移動,看準時機,五箭齊發。
老虎因爲此時已然撲在了空中,根本無從躲藏,只能看着那五支尖利的箭矢朝它而來。
“嗖嗖嗖……”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五支利箭同時射出,皆以一條筆直的線路朝老虎而去。
老虎中了那五支利箭之後,被那力道狠狠地帶往後邊倒地,五支利箭皆是插進了它的身子中,鮮血直流。箭矢筆直地釘在老虎身上,帶着凌厲殺氣。
老虎只嗚咽了幾聲,那雙眸子還在圓瞪着,掙扎了一會兒,便是不再有任何動彈。
看到這形勢,墨綰離收回自己拉弓的姿勢,視線靜靜地看了倒地的老虎一眼,然後走向燕傾辰。看到他背後的鮮血還在流淌,他自己扯下布條想要包紮,可是無奈並不方便。
她皺了皺眉,蹲下,放下手中的弓箭,拿過燕傾辰手中的布條,不聲言語的開始替他包紮。脣瓣緊抿,眸子垂下,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燕傾辰貌似有些不自在,他那眼若寒星的眸子微微閃爍,說道:“我不想別人的血髒了這裡。”說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這不是在挑起他們兩人之間的敵意麼。
墨綰離淡淡瞥視了燕傾辰一眼,並不在意他方纔說的話,她淡淡說道:“那些搬運獵物的人呢。”
“他們待會就來了。”他很奇怪爲何他說了那樣的話,以墨綰離的性格爲何沒有生氣。
墨綰離用布條幫燕傾辰環繞之時,因爲要接住布條的另一端,她環繞住了燕傾辰那精壯的腰部,他身上的那淡淡的松香味傳來,她的眸子微動,然後不動聲色地拿過另一邊的布條,擡身起來,繞了好幾圈之後,確定傷口的血不會再滲出來之後,便紮了一個結,用力。
燕傾辰頓時冷抽一口氣,他惱怒地瞥向墨綰離,剛想說話,卻是聽到她說出這麼一句話。
“爲什麼?”這句話並不是以往的陳述句。
在燕傾辰救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底頓時涌出一絲溫暖。從來沒有人……會如此救她。所以,她纔會感到困惑不解。
燕傾辰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登時嚥到喉嚨裡,他對上墨綰離的眸子,抿了抿薄脣,然後站起身,“不希望你受傷。”
說完這一番話後,他周身的清冷氣質此時不知爲何竟是溫潤了一些。
聽到這句話,墨綰離的心底陡的一顫。她也站起身來,看着燕傾辰那完美清冷的側臉,眸子微閃。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但是被前來的腳步聲打斷了。
“王爺,王妃。”那些搬運獵物的人趕來了。方纔他們聽到老虎的吼叫聲,便是心底有些急躁。正趕往這邊時,老虎的叫聲卻是沒有了。等到到了這裡,發現老虎身中五支箭矢,左爪上也還刺着一支箭矢,倒地身亡。
“王爺,您沒事吧!”一名搬運工眼尖地看到燕傾辰身後纏繞着布條。
“無妨。你們去把這老虎搬走。”燕傾辰冷淡地說道,又是恢復了原來的氣質。
“可是……王爺。”搬運工看着燕傾辰背後的傷口好像很嚴重的樣子,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是被燕傾辰給嚴厲打斷:“聽不懂本王的命令麼。”聲音低沉。
“是。”搬運工看到燕傾辰如此,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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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墨綰離撿起地上放着的弓箭,翻身上馬,坐在馬上高高看着燕傾辰,那一身流利的騎馬服讓她的身姿酷然颯爽。
“本王還沒那麼弱。”燕傾辰看着墨綰離一眼,冷哼一聲,接過搬運工遞過來的繮繩,利落地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暢,但是在上馬過程中不小心扯痛到了背後的傷口,但是他的面目只是白了白,然後繼續對上墨綰離的視線,輕哼道:“狩獵比賽你可別輸得太難看了。”
她挑眉一笑:“我的字典還從沒有‘輸’這個字。”說完,策馬前驅,滾塵而去。
“字典?”燕傾辰擰了擰劍眉,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墨綰離策馬離開,他也立即一夾馬腹,追了上去。
滾滾沙塵,帶走不知名的思緒。
棗紅色的馬匹和純黑色的馬匹奔跑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