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倏然擡頭看着他，正對上莫千山笑容溫暖的眸光，“如果把你們都忘記了，我還活着幹什麼？”
“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如果失敗了你會死！”蘇北一字一字的說道。
“死前，能跟你坐在一起說說話，足夠了。我唯一遺憾的就是……”莫千山哽咽。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輩子虧欠你媽媽的，再也沒有機會償還了！”莫千山眉頭深擰，顫聲說道。
“如果當年你沒有失憶，你會不會跟我們聯繫？“蘇北開口問道。
莫千山頓時一怔，眼中蓄滿了痛苦，“北北，這世上如果真的有如果該多好！”
“爲什麼從來都沒跟我說過？”蘇北看着他問道。
他坐在那裡，清晨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卻怎麼也無法將他照成溫暖的樣子。
他灰白的臉上毫無生機，蘇北甚至忘了他們初見的模樣、
他聲音沉重的開口，溫暖的視線一直流連在蘇北的身上，“說了又怎樣，有理由的背叛仍舊是背叛，都是不值得原諒的。說了，只會讓你們徒增煩惱。”
蘇北看着他緩聲說道，“如果你說了，我就不那麼恨你了呢？”
“如果你能完全不恨爸爸了，那麼現在爸爸告訴你晚不晚？”
莫千山看着蘇北，帶着笑容。
“晚了！”蘇北輕聲說道。
莫千山微微一笑，“那怎麼辦？”
“那就別手術！活着就好！”淚水自蘇北的眼中緩緩滾落，她緊緊的盯着莫千山說道。
昔日精銳深邃的眸子，此刻完全不見犀利，唯有溫暖和滿足，還有淚水。
眼淚自莫千山眼中緩緩而落，他搖搖頭，“不，如果不能清醒着看着你們，就讓我去陪你姐姐吧。”
蘇北哭着說不話來，心裡被撕扯的疼。
最後，莫千山緩聲說道，“北北，最後爸爸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
蘇北看着他，“什麼事？”
莫千山微微一笑，“我知道，我說了也許你會生氣。但是，爸爸還是要說。你生氣也好，不肯幫忙也罷，爸爸在這世上能託付的人卻只有你了。”
他沉了口氣，緩了半天才又說道，“清兒跟你是親姐妹，爸爸知道她心術不正從前做了很多錯事，就是現在也仍舊在走歪路。所以，我沒有給她留什麼錢。”
說到這裡，莫千山停了停，他以爲蘇北會馬上拒絕，但是，她沒有。
她認真的聽着，沒有動怒，也沒有拒絕。
莫千山才繼續說道，“爸爸希望你幫幫她，把她引到正途中來。讓她能像個人一樣的活着，然後，把她的兒子還給她。”
蘇北情緒平靜，她低聲問道，“她殺了千夢雪您知道嗎？”
莫千山點頭，“我知道。”
“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一旦被查出來，我就算答應也幫不了她。”
蘇北說道。
莫千山輕聲說道，“千夢雪沒有死！”
蘇北驚訝的看着莫千山，“沒有死？”
莫千山嘆了口氣，“當初，她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所以，我給了千夢雪一筆錢，送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