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執扇掩面而出,肩披帛帶,輕薄的舞衣隨着她的旋轉舞動如漣漪般綻開來。
露在扇子外的雙眸只對着他,彷彿只爲他而舞。
他的腳步便再也移不開,重新落座,手執酒樽,輕抿,欣賞。
見他坐回去了,風挽裳鬆了口氣,扇子隨着舞動的身子優美地翻轉,收起,站定。
她緩緩擡起腳尖,一手輕扶腳背,另一手的扇子在她指尖靈巧地舞動開來,宛如孔雀舒展的羽翼。
旋轉,展臂,白紗帛帶在迷離燭光的映照下飛揚飄動,彷彿隨時會乘風而去。
白紗雪袖與水墨扇翩然翻轉間,叫人彷彿置身於扇中的水墨畫裡,只看得見她這隻展翅飛翔的鳳蝶。
蕭璟棠同樣看呆了眼,心中大爲震撼。
他從不知道他的挽挽會跳舞,而且跳得這般奪人心魄。
爲何這般美的一面他從未發覺,她也從未告訴過他?
君灩氣得暗自抓狂,手揮了面前的酒,灑了一桌。
蕭璟棠收回目光,冷瞧了她一眼,低頭靜靜喝酒。
“好!好!好!”
舞畢,西涼使臣起身拊掌,連讚了三個‘好’,雙目發光地盯着臺上的美人瞧。
太后也甚是滿意地笑道,“顧玦,這心思安排得可真是妙極了!”
顧玦起身,朝臺上的人兒投去一眼,俯首作揖,“奴才多謝太后誇讚,昨日沒能讓使臣盡興是奴才之錯。”
“既然是要盡興,九千歲是否能割愛?”西涼使臣忽然厚顏無恥地開口要求。
蕭璟棠瞠目看向那個使臣,他居然敢!
臺上低頭等候退場的風挽裳嚇得臉色刷白,赫然擡頭看向臺下那個可以讓她命運再次翻轉的男子。
她的眼裡,寫滿了乞求。
彷彿能感應到她的目光,他擡眸,卻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心涼。
這一舞,留住了他,卻害了自己。
真的好可笑。
“顧玦,還不去把她領下來?”
太后這話已經很明顯,是要讓九千歲親自把人領來送給使臣。
顧玦點頭,朝臺上走去。
很快,他來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
風挽裳微微抗拒着,他以身子遮住衆人的目光,攬着她,對她說,“別給爺惹麻煩!”
她心涼透徹地看着他,可悲地笑了,“我亦覺得跟西涼使臣總比跟你這個太監好。”
她太氣了,氣自己爲的是他,卻落得這麼個結果。
他促狹而笑,握起她的手走向西涼使臣。
右手本來就因爲方纔跳舞而微微發疼了,此刻再被他這麼用力一握,她更是疼得皺眉。
無妨,再疼也沒有心涼刺骨來得疼。
此後,她會記得,做聾子、做啞巴,寧死也不要管任何事。
西涼使臣看到美人來到眼前,更加放肆地盯着她曼妙的身子。
顧玦要把她的手交出去,風挽裳暗暗用力掙扎,他卻抓得更緊,不容半點退縮。
她向來清淡的眸看向他的時候有了一絲恨意。
他冷瞪她一眼,堅決將她的手交出去。
閉上眼,風挽裳聽見自己後悔到想死去的聲音。
倏然,手上一涼——
---題外話---
千歲爺想做什麼?想做什麼?明天繼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