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間,只見宮宸戔已褪去了衣袍下水,可謂‘春色無邊’。
一剎那,雲止不覺立即側開頭去……
·
另一邊。
安靜無聲的御書房內。
西楚帝認真翻閱着從各地傳回來的信函。
眼下,北堂國兵馬已退回北堂國境地,可始終沒有北堂帝的消息。
而對於那一位北堂帝,西楚帝西飛璟對其可謂知之甚少,只見每次傳回來的消息都說其深居簡出。
“皇上。”敲門聲,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在寂靜的黎明顯得有些突兀。
西飛璟聞聲,一邊擡起頭來,一邊道,“進來。”
音落,房門應聲而開。
一襲淡藍輕紗的雪姬邁步走進去,再反手合上房門,對着西飛璟稟道,“皇上,宮少主說不過來了。”
“可說原因?”西飛璟沉默了一下後,平靜無波的問道。有些意外,但卻又並無多大的意外。不久前,從南靈帝那邊意外得知,雲止便是雲淺止,雲淺止便是雲止,倒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宮少主未說。”雪姬回道。
“雪姬,你跟在朕身邊有多少年了?”西飛璟聽着,突的話題一轉問道。
雪姬微微一怔,心中不免有些詫異西飛璟突然如此一問。隨即,平靜的回道,“回皇上的話,已近五年。”說話間,雪姬擡頭望向對面端坐在案桌前的西飛璟。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形影不離。此次出兵,他也將她帶在身邊。
“沒想到都這麼久了。”西飛璟淺笑,喚雪姬走近些。
雪姬立即走過去,在案桌前站定腳步,與端坐的西飛璟只隔一張案桌的距離,“皇上。”
“不知不覺,朕的雪姬都已經長大了。”光線中,西飛璟認真的打量起面前的雪姬,神色不變。當年,他還只是皇子的時候,意外救下了一個女子。那女子,便是現如今站在面前的雪姬。而那時,雪姬還小,不過十三四的年紀,但出落得已很標誌,不難想象他日會是如何的美貌。從此,他便將她帶在了身邊,並暗中訓練她。
雪姬不語,心中暗暗揣測西飛璟話中之意,面上不露分毫。
一時間,御書房內,靜寂無聲。
半響。
西飛璟言歸正傳,問道,“雪姬,這幾日朕特意讓你接近宮宸戔,你覺得此人如何?素聞宮宸戔不進女色,可他似乎並不拒絕你的靠近。”
雪姬聞言,立即正色回道,“雪姬……雪姬看不懂此人。”
“哦?此話怎講?”西飛璟反問,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聽雪姬說這樣的話。
“他允許雪姬靠近,可是,無論雪姬怎麼靠近,都好似根本觸不到他。他對雪姬與對其他人似乎有所不同,可是,卻又好似並無不同。”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就站在那一個人的身邊,可卻總感覺那一個人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不真切,神秘莫測,令她難以抓住與觸碰到,更遑論揣測那一個人了,“皇上,雪姬沒用。”
“無妨,慢慢來。”微微一頓,“雪姬,你覺得雲淺止此人,如何?”
“皇上特意讓雪姬去照顧她,可雪姬並不覺她有何不同之處,恕雪姬眼拙。”雪姬如實回道。
“看來,朕的雪姬是越來越沒用了。朕特意讓你去照顧她,自有朕的用意,也自有她的不同之處。若下一次再這般回答,雪姬,你說朕該不該‘罰你’?”
平靜如水的話語,淡然無波的口吻,但一剎那,雪姬卻是渾身一凜,遍體生寒。
下一刻,雪姬連忙後退一步,直接單膝下跪,“皇上恕罪,是雪姬辦事不利。”
“起來吧,好好下去休息。從今往後,給朕好好照顧那一個人,若有任何差錯,朕唯你是問。”西飛璟在雪姬說完,再跪了一會而後,淡漠言道。
雪姬謝恩,後背在剛纔那一片刻的時間已出了一層薄薄冷汗,躬身退下。
西飛璟在雪姬退下後,起身走向窗戶,在敞開的窗邊站定腳步,再負手望向窗外的濛濛天色。現如今的天下局勢,東清國已名存實亡,而北堂國亦不足爲懼。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個南靈國了。
這時,殿門再次被敲響,緊接着被直接推開。
西飛璟微微皺眉,回頭望去,待看清到來之人是西飛揚後,眉宇間的那一絲皺痕頃刻間消失不見,“這些天,你都去哪了?”指責的話語,但卻又並無責怪之意,西飛璟眸中閃過一絲兄長對弟弟的寵愛。
西飛揚快步走進去,直接開門見山道,“七哥,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是不是沒事求朕,就一直不來見朕了?”西飛璟揶揄道,神色與之前對着雪姬時截然不同。
“當然不是,我只是……只是不想打擾七哥而已。”
西飛揚在西飛璟的面前站定腳步。不過屈指可數的幾歲相差,一個成熟穩重,一個年少不羈,形成鮮明對比。
西飛揚說着,臉上立即帶上一抹懇求之色,求西飛璟答應。
西飛璟看着,有些無奈,問道,“在朕答應你之前,你總該先告訴朕,你到底想要朕幫你什麼?”
“……我……我想去東清國皇陵找一個人。東清國皇陵在不久前那一場大火後,整個陵墓都坍塌了,毀於一旦。七哥,沒有你的命令,我能調的只是那麼幾十個士兵而已,要搬開那些塌落的巨石進去實在是太慢了,你多給我一些人可不可以?”西飛璟在衆皇子中排行第七,登基爲帝后,獨掌兵權。西飛揚向來不過問政事,除了一個身份外,幾乎沒有任何權勢,調兵遣將自是不可能,唯有前來求西飛璟。
“你想去找什麼人?”西飛璟問,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光芒,不容人察覺。
“這……”西飛揚神色猶豫,想起與雲止之間的約定,不可以將這一件事給說出去,也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這一件事,“七哥,你就別問了,直接答應我吧。”
西飛璟沉默了一下,片刻,從衣袖下取出一塊令牌遞給西飛揚,“切不可亂用。”
“知道了,我一定不會亂用的。七哥,那我就先走了,等找到人再回來看你。”西飛揚立即接過西飛璟手中的那一塊令牌,笑着道。
西飛璟看着西飛揚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西飛揚到底要找誰?
另外,要找的那一個人,到底是西飛揚自己要找,還是爲他人找?
漸漸的,答案在西飛璟心中已很明瞭。一時間,西飛璟收回視線,眸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致的光芒,倒想好好會一會那一個人——左相雲止!
·
安靜殿內,嫋嫋白霧不知不覺悄然瀰漫開來。
雲止猝不及防,被池中的宮宸戔給一把帶了下去。一剎那,渾身上下徹底溼透。
宮宸戔從身後環上雲止的腰身,將雲止摟在懷中。一時間,只想享受這一刻的平靜,而不想提任何東西。
雲止有些不自在,不覺微微動了動身子,‘惱怒’道,“你幹什麼?”
宮宸戔不語,下顎抵在雲止肩上。
雲止側頭望去,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宮宸戔眉宇間隱隱纏繞着一絲疲倦。
下一刻,雲止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爲宮宸戔撫去那倦色。同時,輕聲道,“眼下,東清國已名存實亡,你準備什麼時候抽身離去?”
宮宸戔聞言,沒有說話,攬在雲止腰身上的手將雲止越發攬入懷中。
雲止從宮宸戔的沉默中隱隱猜到些什麼,頓時,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你還不準備離去?”隨即,再緊接着道,“你與西楚帝之間,究竟有什麼交易?”這一個問題,雲止一直想知道,但卻也很清楚宮宸戔應該不會回答。
“這件事,你別……”問……
宮宸戔想說,這一件事讓雲止別問,但語出一半之際,突的一頓。
片刻,宮宸戔坦言道,“當年,西飛璟之所以能夠順利登基爲帝,本相曾在背後助了他一臂之力。而本相手中,自留着當年的那些證據,故他當日纔會答應本相對付東清國。如今,東清國雖已名存實亡,但卻並未徹底的滅亡。要知道,斬草需除根。”當日,本可將東清國徹底的滅了,可是,關鍵時刻,背後卻突然出現一股勢力助了韓乂一把,從而令韓乂帶着文武百官成功退出了皇城,再退守入了東臨城。而那一股勢力,宮宸戔幾乎十之八九的肯定,是琳琅無疑。
雲止聽得那‘斬草除根’幾個字,一剎那,不知怎麼的,竟渾身一凜,但最後卻終什麼也沒說。
殿內的氣息,漸漸的,不知不覺悄然轉變,空氣中到處瀰漫着嫋嫋白霧。
片刻,宮宸戔順遂心動,低頭輕吻上雲止的臉。
雲止微微一怔……
宮宸戔的吻,慢慢的,自雲止的側臉落向雲止的脣。同時,水面下的手撫摸上雲止纖細的腰身,繼而解開雲止腰間的那一條腰帶。
頓時,白色衣袍在清澈的池水中悠悠盪盪、晃晃悠悠沉了下去……
雲止的雙手,在這一期間,不知不覺摟上宮宸戔的頸脖。一段時間來的分離,沒有推拒宮宸戔的觸碰。但這樣的主動,未免還有些羞澀,也顯得有些笨拙。
漸漸的,殿內的空氣,悄然升溫。
許久——
屏風後歸爲平靜,隱隱還有喘息。
隨後,響起一道出水的聲音,只見宮宸戔打橫抱着雲止出來。
下一刻,宮宸戔將雲止安放在牀榻上。隨即,扯過裡側的錦被爲雲止覆上。
雲止面頰通紅,呼吸間還帶着一絲未完全平復的喘息,扯着錦被蓋住身體。
宮宸戔隨之坐進去,後背倚靠身後牀棱,將雲止攬入懷中。
這一刻,兩人身上都只披了一件白色外衣。
雲止靠在宮宸戔的肩上,喜歡這一刻的平靜,也喜歡身側之人身上的氣息。而不管他做什麼決定,她終是站在他身邊的,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宮宸戔一手摟着雲止,一手撫摸上雲止的溼發,指尖在雲止發間流連。
烏黑溼透的長髮,水滴於發尖滴落,沾溼榻上的錦被與靠枕。片刻,雲止不覺有些困睡起來,閉上雙眼。
宮宸戔低頭望了一眼慢慢沉睡過去的雲止,準備起身間發現雲止的手緊緊摟在他腰間。
時間,一時在安靜中無聲無息流逝,情慾的氣息隨着白霧漸漸散去。
當雲止睜開雙眼甦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安靜的大殿內,昏昏暗暗。
宮宸戔低頭望去,眸色寵溺,淺笑道,“醒了!”
“什麼時候了?”雲止微微一愣後坐起身來,連怎麼睡着的都不知道。
“還早。”宮宸戔看着,昏暗的光線中,眸色不覺微微一暗,停駐在雲止衣袍領口微敞的頸間。
雲止渾然未覺,見天色已晚,就要起身。而腿間那一絲微微痠痛,在這個時候清晰的傳給雲止。
宮宸戔一把攔腰摟住雲止,再微施力往自己懷中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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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雲止起身,西楚帝派雪姬過來請宮宸戔過去。
雲止對西飛璟略有所瞭解。西飛璟在衆皇子中排行第七,上面有六個哥哥。能夠成功登基爲帝,這其中自不可能如表面看上去這般簡單。聽宮宸戔昨日的話,雲止其實並不意外,只是有些詫異宮宸戔竟參與了其中。
宮宸戔起身前去。眼下,還並未準備抽身離去。
然,算好了一切,卻寧願打破全盤計劃與長久以來的苦心經營也不願雲止受半分委屈。下一章,宮登基爲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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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兩三天會登基爲帝,各種突然原因後面慢慢來。請假了幾天,實在抱歉,後面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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