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二人聊得起勁兒,忽然有道低緩磁性好聽至極的聲音在屋裡響起。
“小傢伙,本帝等你好久了。”
聲線慵懶,夾雜着初醒的黯啞,光是一個尾音便撩得人心猿意馬。
琴棋與書畫皆是一愣,嚴重懷疑自己出現幻覺。
她們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聲音,恍若天籟……
不對,重點是,小姐的房內,怎麼可能會有男人?
誰也沒有察覺,在聲音出現的那一剎,她們家小姐便石化了。
琴棋搖了搖腦袋,覺得自己聽錯了,怎料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掠入一道紫影。
書畫亦是若有所感的望去。
頓時連呼吸都忘了,時間彷彿在二人間靜止了。
那是一個怎樣的男子。
風華絕代?尊貴無雙?俊美凜冽?不,任何語言都無法描繪出他給人的感覺。
帝王之尊,天神之姿,更有妖魔之魅。
長及腳踝的一頭紫發,如一匹上好的綢緞披落在他身上。
暗紫色的瞳仁泛着幽幽冷光,以及幾分妖邪。
他身上的每一處,都足以令人窒息。
那種美,超越了世間的一切,動人心魄,攝人心魂。
琴棋書畫二人腦中皆是一片空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相比神魂顛倒的二人,葉妖染卻是僵立在原地,機械的轉頭,望着那站在裡間旁邊,噙着一雙幽深紫眸看着她的男人。
她嘴角勉強扯了扯,接着臉部痙攣的看着他,只覺心中剎那間有上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個男人……到底是……抽了哪門子風……
“墨、蒼、穹!”她一字一頓念出,彷彿要將整個名字凌遲個千百遍。
“嗯?”他不緊不慢應聲。
腳下卻是身形一閃,到了她面前。
見着超乎常人的恐怖速度,琴棋書畫二人總算稍有回神。
這一回神不要緊,一看眼前男子跟自家小姐捱得那般近,又是在自家小姐的裡屋出來的,再細想方纔他說的那句話,再看男子那副剛睡醒的懶散模樣,再聯想葉妖染那一直不讓人進去的裡間……
二人下意識對視一眼,頓時……風中凌亂。
敢情,這位纔是她們真正的“姑爺”?
難怪,難怪,她們家小姐會讓霧釗代嫁,面對太子殿下百般溫柔體貼的回心轉意也絲毫沒有半點反應,整日讓霧釗去應付他。
瞧着那不動神色間便給人無形壓力的風華背影,二人腦中均是劃過同個念頭:比起眼前的男子,那太子軒轅燁……算個鳥屎!
哪怕是軒轅燁傾盡所有,也敵不過眼前人一根柔細紫發……
葉妖染連忙後退一步,以示清白:“我跟他不熟。”
“不熟?”墨蒼穹話音剛落,也不見他怎麼動,葉妖染人已然嵌入他懷中。
他環着她的腰,紫眸深處掠過一絲笑意,歪着頭看向琴棋書畫二人,似在疑問:“一起睡過,算熟嗎?”
“……”他丫的絕逼是故意的!
葉妖染轉頭正想辯解,卻見琴棋和書畫像是約好了似的,兩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她臉色一變:“琴棋、書畫?”
墨蒼穹掐着她腰不讓她過去,下巴抵在她肩上,瞥了地上的琴棋書畫,不鹹不淡道:“只是暈了過去。”
她一頓,斜睨他一眼:“爲什麼?”
“他們修爲太低,承受不了本帝身上的氣息。”
葉妖染想起來以前跟墨蒼穹出去那會兒,他所到之地。所有的植物動物都一片死寂,那邊是他身上的氣息作祟。
就如同當初她們承受不了妖珠上的氣息是一個道理的,難受,卻不至於致命。
她翻了個白眼:“現在要怎麼辦?”
墨蒼穹冷冷道:“你身邊的人,都這麼弱?”
“關你屁事。”她纖手一伸開,“還有靈霄炎龍肉嗎?”
神尊大人劍眉微挑,取出肉乾交給她。
葉妖染接過,正想給琴棋和書畫喂下,忽然轉頭:“墨,收起你身上的氣息,把她們弄醒下。”
男人薄脣輕啓,吐了兩個字:“爲何?”
“你能不能換個臺詞?”哪裡來那麼多爲何!
她將地上的二人扶起,催促道,“快點。”
片刻後,醒來的琴棋和書畫,先是一臉迷茫,然後擡頭,一見墨蒼穹,又愣住了。
男人身上的氣勢令人不敢直視,二人看了一眼便立即挪開視線。
書畫望着自家小姐,壯了壯膽子,怯生生問:“小姐,他……是誰啊?”
琴棋更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方纔二人感受到的那股森寒恐怖的氣息,便是從這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那種無法描繪的死亡之氣,只有感受過的人才懂得其中恐懼。
看着二人好奇卻懼怕的模樣,葉妖染頭疼扶額,這下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只好道:“他叫墨蒼穹,具體等下再同你們細說,來,先把這個吃了。”
傻愣愣回神的琴棋看着手中的肉乾問:“這是什麼?”
“靈霄炎龍肉。”葉妖染隨口應道。
“哦。”二人點點頭,忽然面色大變,異口同聲的揚起聲調,“上古神獸靈霄炎龍的肉??!”
滿意看到她們震驚的神色,葉妖染點點頭:“嗯,如假包換的。”
琴棋和書畫對視一眼,再看了眼手中的肉,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這承受能力……唉!
葉妖染搖了搖頭直嘆氣。
今夜,是她答應的和軒轅燁的圓房。哦不,準確的說,是霧釗童鞋和軒轅燁的圓房。
天方纔暗下,是深邃的暗藍色,星星還未露臉,只有一輪彎彎月牙掛在黑幕夜空,清風徐徐。
軒轅燁出現得及時得不能再及時。
他俊朗的臉上掛着有史以來最和煦溫柔的笑,讓一羣下人紛紛猜想今日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他一進院子,便直奔葉妖染的主屋……
那兒,千嬌百媚的太子妃……霧釗,正在等着他。
門一關,燈一滅,屋裡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
只有夜裡掌燈的侍女和暗處的些許暗衛,隱約聽到裡頭傳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曖昧得令人臉紅心跳。
注意,是男人,只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