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它們都不會死。”
柔媚的嗓音,蠱惑人心的力量,被淹沒在了瘋狂激動的尖叫聲喝彩聲中。
什麼?
上官隱目露疑惑,是太吵了還是別的原因,他並未聽清她方纔的話。
葉妖染卻不打算重複,脊背一彎,繼續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鳳目盈盈盯着下方的鬥獸臺。
烈焰獅和青雲鳥的戰鬥已經到了最尾聲。
渾身是血的獸們,開始陷入了抵死掙扎的狀態。
顯然是青雲鳥依舊佔下風,她一雙染血渾濁的眼珠子,灰暗了下去。
要死了嗎?
烈焰獅圍繞着奄奄一息的它饒了一圈,眼底全是掙扎。
旋即想起了什麼,忍痛閉起了眼珠子,巨大的身軀再次高高掠起,爪子揚起火光,朝青雲鳥撲去。
望着青雲鳥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歉意。
剎那間,羣衆開始叫囂了起來。
氣氛被推向了一個高潮,尖叫、喝彩、怒罵,人們陷入了瘋狂的境地。
看了這麼久,爲的不就是這一刻的刺激嗎?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肉眼難見的紫光在兩隻靈獸周身縈繞。
微風輕輕掠過,瞬息之間……無影無蹤。
全場有一剎那的寂靜,接着爆發出了激烈的不滿。
“啊!”
“怎麼回事!”
“管事的出來!出來!怎麼回事呢!”
“這不是在耍我們嗎!”
“怎麼會突然不見了!是不是你們動的手腳!”
氣氛躁動,瘋狂的人們開始不滿的叫囂了起來。
連上官隱和上官步殷也坐直了身子,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空蕩蕩的囚籠。
血跡還在,血腥的氣味還在,兩獸身上撕咬下來染血的羽毛還在,但是……獸不見了。
兩隻龐然巨獸就這樣衆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大家面前!
鬥獸場在皇城開了數十年,從未發生過如此詭異的情況!
高臺之上,一襲紅衣,妖嬈傾城的女子,濃密如蝶翼的睫毛輕輕顫動,緩緩掀開。
狹長的眸子裡流轉着慵懶魅惑的光澤。
瑩白如玉的手中端着一個琉璃杯,杯中上等的酒香醇厚令她深吸了口氣。
視線落在握着酒杯的手指上方的紫色納戒上,紅脣輕輕勾勒出誘人弧度。
幾分迷離,幾分魅惑,幾分詭異……
“咳咳……”頂着萬千人的怒罵,場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站在了鬥獸臺上。
“各位稍安勿躁。”
溫和的夾雜玄力的聲音穿過整個鬥獸場。
然而……並沒有卵用。
“是怎麼搞得!”
“給老子一個解釋!”
“給我們一個解釋!”
“好端端的怎麼就不見了!你們是不是把靈獸藏起來了!”
“有這樣做生意的嗎?信不信老子砸了你們這破地方?”
羣衆不滿的言語愈發過分,在聽到最後那句的時候,上官隱臉色一沉。
目光盯着那開口的男子,下一瞬,他便尖叫起來,七孔流血,當場死亡。
葉妖染終於挑了挑眉,用玄力直接將內臟壓爆?
上官隱的手段果然夠狠。
有人死亡,現場氣氛終於窒息了那麼一霎。
上官隱沉着臉,和上官步殷一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威壓擴散,羣衆不由得都將目光轉移過來。
“各位客人,你們還想砸了我上官家嗎?”他沉着威嚴的聲音,透過玄力擴散出去。
那羣瘋狂叫囂的人們,意識終於清醒了許多。
從激動瘋狂的狀態抽離,所有人皆是沉默下來,脊背冷汗滲透衣衫。
他們怎麼可以忘了,這兒可是上官家的產業。
那個權傾朝野的邶寒馭獸第一家族。
而眼前的,還是上官家家主!
人羣中有了些許騷動,隨後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來此的也有達官貴人,也有不畏上官家權勢的其他三大家族的子弟,只是,這回是上官家的掌權人直接出面,他們可沒有人想在衆目睽睽之下當出頭鳥。
都安靜了下來,上官隱面色終於稍稍好轉。
他給身後的上官步殷使了個眼色,隨後自己重新坐回位置。
上官步殷清了清嗓子,掛着如沐春風的笑容,隱含歉意。朝大家道:“各位,不好意思,方纔的變故,是何原因,上官家必定會力查清楚,給衆位一個交代。”
“要知道鬥獸場舉辦了數十年,從未有出現過這般詭異的現象,”他眉峰蹙起,端着一杯酒水,“今日給大家帶來的困擾,步殷在此賠不是了。”
隨後仰頭喝下。
人羣中立刻有人出聲附和。
“沒事沒事,上官少主多禮了!”
“上官少主,我們都不介意。”
“這點小事,不足上官少主掛心!”
上官步殷嘴角劃開笑意:“各位貴客,爲了補償方纔的意外給各位帶來的困擾,上官家將請大家免費觀賞一場特殊節目。”
特殊節目?還是免費觀看的?
原本還有些心存不甘的人,聽言眼睛也是一亮。
要知道在這兒看一場節目的金額可不少,足夠平常人家一個月的開銷了!
見自己挑起大家的反應,他臉上笑容加深。
“相信只要是這兒的老顧客,都不會沒有聽說過半年以前新入駐的‘櫻’吧?”
“什麼?是‘櫻’?”
衆人提及這個名字,紛紛激動了起來,眼底迸發出前所未有的興奮光芒。
葉妖染眉梢輕佻,見她不解,身旁的侍女便輕笑着柔聲爲她解釋道:“血姬大人有所不知,‘櫻’是一位人類選手,入駐鬥獸場後,不論是生死戰還是點到爲止的戰鬥,從來沒有輸過,大家最喜歡看的便是她的場子了。”
“人類?”她鳳眸輕漾。
“嗯,在上官家的鬥獸場,雖然不多,但還是有一些人類選手的,”侍女徐徐道,“他們多半是習慣在刀口上舔血的僱傭兵,上官家的出場金額很高,所以有的還是很樂意做的,當然,他們的對手同樣是靈獸。”
人和獸打,能帶來更大的刺激不是麼?
葉妖染輕輕點了點下巴,心中對上官家這個鬥獸場的規模和制度也有了些許瞭解。
到處契約、訓練靈獸,餵養着讓他們來比賽,博得大家眼球和刺激感。
然後爲了追求更大的刺激感,再花重金,引那些要錢不要命的人前來參與,順道提高顧客的觀看費用。
以極少的底金獲取高額的利潤。
這種極其血腥暴力的產業,擱在前世那得算犯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