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異能,都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
她眉心的印記也是。
血姬沒有再糾結於此,轉身望向窗外。
凌碧大陸的夜,皓月當空,清冷嬌妍。
閃閃跳動的燭火,襯着她半邊的胎記愈發可怖,然她脣角的笑卻是嫵媚而張揚,無端生出一股傾城之色。
吶,終於解脫特工生涯了。
今日起,葉妖染便是她的名字。
前世,她加入中情局十幾年,爲Z國做了多少貢獻,多少齷齪事,如今換得這樣的回報,也是夠憋屈的。
莫子軒的背叛歷歷在目。
他說的沒錯,她從來沒有愛過他,會接受他也僅僅是因爲他長得比較合她胃口。
準確的來說,她愛的從來只有自己。
儘管如此,被相識十年、唯一信任的人背叛,說不難受,那是騙人的。
恨嗎?是有的吧。
但她血姬向來不是會拘於過往的人,更不會讓仇恨掌控她,何況此生恐怕也不會再回去那個世界了,爲了上輩子的事兒傷春悲秋,那沒有任何意義。
她血姬的世界,從來只有兩個字,肆意。
這一世,說什麼也不要和任何組織扯上關係了。
她最想要的不過是無拘無束的爲自己活一次。
來到異世,便是一個新的開始。
城主府中人人可欺的廢物又如何。
她倒要看看,區區一個城主府,如何能困得住她血姬!
半夜,葉妖染半夢半醒間,她感覺有一股清流自小腹中升起。
隨後那股清流在她體內經脈血骨中繞了一圈,帶起一陣舒暢美妙的感覺。
在她體內流過一遍後,又回到了小腹之處,形成一個漩渦,禁止不動着,像是一泓清泉置於丹田中。
她在夢中感到很奇怪,她明明沒有看透自己身體的本領兒,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清流的存在,包括它的形狀和顏色。
深紫色的液體,帶着一股黑色的煙霧。
熟悉到靈魂深處的感覺。
“琴棋,小姐還在睡嗎?”琴棋站在房門外壓低聲音問。
院中,早已烈日當空。
書畫點點頭:“都快午時了,她還沒有醒,可能是昨天受了傷又泡了水導致的吧。”
琴棋擔憂道:“小姐會不會有事?”
“應該沒事,我昨天看了下她的傷,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內在,不礙事兒的。”
書畫自小懂些醫理,她說的話還是蠻可靠的。
琴棋又問:“那小姐說的洗澡水怎麼辦?都快涼了。”
書畫想了想,道:“要不我們再去燒一遍吧?”
“也好!”琴棋點頭,二人正要離開,便聽聞房中一聲尖叫。
響徹院子,驚得屋頂鳥兒都飛了。
“小姐!”
二人臉色一變,立刻推門而入。
惡臭撲鼻。
剛進門,二人便第一時間捏起鼻子。
書畫皺着眉看向琴棋:“這是什麼味道啊?怎麼這麼臭!”
“我也不知道。”琴棋艱難的看她一眼,覺得自己快被臭暈了過去。
牀上傳來女子悠悠的聲音:“琴棋書畫……”
“小姐……啊——鬼啊!!”
隨後便是一陣雞飛狗跳。
葉妖染翻了個白眼:“鬼你大爺的!洗澡水呢?”
書畫聞聲,仔細一瞧,這不正是她們小姐嗎?
她指着她身上臉上滿滿的黑色泥巴狀東西,舌頭打結道:“小、小姐,你身上的是、是什麼……”
琴棋亦是滿臉驚恐的望着她。
什麼東西?她怎麼知道!
一覺醒來身上全是污垢,散發着濃濃的惡臭!連一個毛細孔都不放過!
她還以爲是這具身子帶的怪病呢!
“好的好的,”書畫連連點頭,一邊拉着琴棋走出去,“我和琴棋去幫你提來。”
葉妖染閉目泡在浴桶裡,舒服的嘆了口氣。
剛把琴棋書畫兩個丫頭趕走,在這個世界稍有身份的人洗澡都有丫鬟在一旁伺候着,還真是不習慣。
滿身的污垢都落下,她覺得自己整個人身心舒暢。
靠在浴桶中,嫋嫋煙霧升起,她腦海中卻想着昨夜怪異的夢。
難不成,自己身上的污垢,是因爲那股紫色液體?
想着,她從浴桶中坐直身子,照着記憶中這個世界修煉玄氣的方式,琢磨着自己丹田所在位置。
果然!
那股深紫色液體依舊待在自己的丹田處,靜止不動,散發着和夢中一樣的黑霧。
昨晚的那不是夢,那這液體是……傳說中洗筋伐髓的靈液?
可是,小說中靈液不都該是淡青色亦或是透明無色充滿靈氣的嗎!
她覺得,這液體的模樣生得更像毒液,紫不溜秋的,還會冒黑煙。
但就那股莫名熟悉的感覺而言,她又覺得它不是什麼有害的東西。
葉妖染低頭望着自己污水中若隱若現的身子。
這副身子自小營養不是很好,年齡又不大,身材也乾乾癟癟的。
回想前世自己那火爆的身段,她真想掐死老天,這不是坑爹嗎!
洗乾淨身子,她起身穿衣,見着那素雅的白色,蹙了蹙眉,還是將它拿了起來。
好在葉妖染在這城主府不受寵,衣服也是最簡單廉價的款式和布料,穿起來並不難,更何況是她聰明絕頂的血姬,簡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怎麼穿了。
“琴棋書畫,我好了。”
她一邊綁着衣帶,一邊朝門外喊道。
琴棋率先推開門,旋即便怔住了。
“琴棋你怎麼不進去啊?”書畫在後面疑惑問,走上前來,也愣住了。
葉妖染疑惑的看着兩人,用手在她們面前揮了揮。
還是沒有反應。
她心底徒然升起警惕,按照記憶,凌碧大陸中只要是玄皇級別以上的玄者都是可以施展定身術的。
附近有高手?
她現在一個廢材身子,空有前世的記憶,即便打得贏葉月織,遇上這個世界的高手也只有認栽的份。
莫非剛穿來一會兒又要掛?
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見眼前兩個丫鬟,鼻子下有可疑的紅色液體流出……
旋即見書畫費力別開眼,袖下的手狠狠掐了琴棋一把。
忍住不看她的臉,警惕問道:“這位姑娘,請問你是何人?爲何會出現在我家小姐房間?我家小姐呢?”
“對對,你、你把我家、我家小姐怎麼了?”琴棋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葉妖染嘴角猛然一抽。
難不成她洗個澡出來就換了個身軀?
她挑眉:“你們不認得我?”
琴棋書畫搖搖頭。
奇了怪了!
葉妖染摸着自己的臉,喃喃道:“我臉上這麼大塊胎記不難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