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繼續抹黑:“他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葉妖染略微思忖道:“我知道了,以後會防着點的。”
縱然她直覺告訴她,尹白救她幫她,是礙於什麼所致,並沒有歹心。
但她更相信墨蒼穹的話,沒有理由的相信。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她身爲頂級特工,該有的警惕性一點兒也不會少,可不論是前世今生,她都沒有遇過這樣奇怪的事情,對方僅一眼,便能讓她卸下了所有防備。無厘頭的去相信。
她覺得這可能是人與人之間的磁場差異。
何況她也一向覺得尹白這類人,要麼是真正無慾無求的脫俗之人,要麼是城府太深無人瞧得見他的野心。
經墨蒼穹這麼一說,她覺得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些。
話落,她便在墨蒼穹眼中,看到了一種叫滿意的神色。
頓時覺得,那尹白也許真不是什麼好人!
就是不知道,那爲墨蒼穹勞心勞力了這麼久的宮主大人,在得知自己換得了一句“不是什麼好人”後,那聖潔莊嚴的臉龐,會不會一陣扭曲……
葉妖染突然想起來了墨蒼穹說過他還沒恢復法力的事情,又問:“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一件事,你說的怎麼不是玄氣而是法力?我記得沒錯的話,仙修的是玄氣,妖修的是妖力,魔修的是魔力,冥修的是冥力,即便是飛昇爲仙了,那也喚仙力,那你是個什麼物種?”
這男人身上,太多秘密了,神秘到無法探知的地步。
她只知道他以前,定然是個很強的人,是一方霸主,是一代王者,卻琢磨不透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而他也隻字未提。
如今連尹白是天界的人都知道,想來必定不簡單。
至少不是她現在能觸及到的層面。
死域,她連聽都沒聽過。
墨蒼穹沉着眸子,正想說話,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她方纔隨手放在圓桌上的精緻古樸的木盒子。
“那是什麼?”
他尊貴潔白的手,指了指盒子。
順着他的目光望去,葉妖染纔想起來,她把這把寶貝琴給忘了。
脣角邪肆的勾了勾,走過去將盒子抱了過來,道:“小墨墨,來給我看看這是什麼來頭的琴。”
墨蒼穹慵懶的瞥了她一眼,眼神深邃,接過她遞來的厚實的大盒子,盒子上頭,是古樸的花紋糾纏在一塊兒。
緩緩打開,入目的赫然是那把妖異豔麗的血色紅琴。
他身手將它拿了出來,頓時,那妖豔的血紅,襯着他一張俊美的臉龐。是冰冷和妖豔兩種極端的氣息。融合在一起卻絲毫不顯突兀,反而更爲他添了魅惑。
男色當前,葉妖染嚥了咽口水,目不轉睛的瞧着這驚豔的一幕。
她甚至有一瞬間想讓他用這琴彈首曲子給她聽。
墨蒼穹垂下眼眸,盯着手中自打他碰到時,顫動了下又恢復平靜的琴。
琴身很美,是一種妖冶的華美,血紅得甚至微微泛着紅光。
連琴絃都是那種暗紅色的,整體看起來有一種張揚霸氣的感覺。
像極了葉妖染身上的氣質。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上了那琴絃。
卻瞥到了那上頭的紅蓮暗紋,他盯着這紋路,眼眸略微深了深,原本要撫琴的手也頓了下。
紅蓮……
好像意味着什麼……
墨蒼穹蹙起眉,將琴重新放回盒子放回葉妖染手中,接着慵懶的斜靠在貴妃椅上,眼眸半闔。
活的時間太長,總是會忘了一些東西。
“看出是什麼了嗎?”葉妖染又粘了上來,挨着他坐下。
古代這種椅子就是有一個好處,特別大,即便墨蒼穹坐的懶散,還是可以容下她一小席地兒。
他瞥了她一眼,伸手將她輕輕一扯,沒有防備的葉妖染整個人便倒在了他身上。
大手如願摸上那頭絲滑長髮,輕輕撫着。
方纔用下巴抵着她頭頂,慵懶道:“上古妖器,存在了三萬年,前主人應當是一隻蓮妖。”
葉妖染在他懷裡翻了個白眼,說了等於沒說!
尹白都告訴她了,至於這個前主人,它前主人是什麼管她屁事!
反正現在這啼血九絃琴,是她葉妖染的東西!
對了,她還沒忘記滴血認主了!
想着她立刻爬了起來,紅脣一張本想學着古代人霸氣的咬下手指滴血認主,然而……
爲什麼咬不動!試了兩下,她唯一的感受就是痛,唯一的想法,就是這麼下去,等會兒咬的口會不會太大了,血流不止如何是好。
要知道,她身上的丹藥可是用得只剩最後一顆了!
而這唯一剩下的一顆,是她打算以後學煉丹,拿來當樣品參考的。
鳳眸轉了轉,起身往梳妝檯走去。
身後的男人,淡淡瞥着她的背影。
然後他看見那個小女人翻了半天找出了一根比較粗的繡花針,朝他走了過來。
把放在他腿上的盒子拿到圓桌上,打開,伸出食指,紮了兩下,一滴極細小的血珠落在了琴身那朵紅蓮上。
接着,立即消失在了琴身上,整把琴都散發出了妖異紅光,上頭那朵紅蓮,更是紅光豔射,美得驚心動魄。
葉妖染眨眼,下一瞬那光便散了去。
她沒有滴血認主過東西,這是第一次。
和沒有認主唯一的差別,便是她能感覺到這把琴吧!
就算沒有看見,沒有摸着,也好像多了一絲莫名的聯繫,她閉着眼都能準確找到它的位置。
原來這就是人與物之間的契約啊……
葉妖染纖白的手指撫摸上琴身,脣畔盡是邪魅張揚的笑。
今天起,這就是屬於她葉妖染的東西了。
指尖有難以察覺的異樣閃過,她挑了挑眉。
擡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再看看琴面,方纔用針刺破的傷口,本來上頭還有幾顆血珠,此刻蕩然無存了。
她嘴角一抽,別告訴她這玩意兒會喝血。
似乎知道她內心所想,身後貴妃椅上尊貴慵懶的男人淡淡開口:“忘了告訴你,這琴好血腥,喜殺戮。”
“……”她莫名覺得那俊美的臉龐欠扁!
“爲什麼明明是一隻蓮妖的琴,會這麼血腥?”葉妖染看了手中的琴,蹙起了眉。
其實她也能感覺得出一點點的,這琴,如同它的名字。
啼血,悽美而血腥,連琴音都如同低泣般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