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那臺主機,需要登錄密碼,我按照之前任傑告訴我的方法將主機與筆記本連接,並電話通知任傑準備,沒一會,他通過遠程操控,進行密碼的破解。
五分鐘過去,我一面盯着電腦,一面留心外面的動靜,心中急躁不已。
十五分鐘後,電腦密碼終於破解。
商正南這臺電腦的桌面相當整潔,除了幾個交易軟件外再沒其他,我在電腦的各個分區依次查找,沒找到主賬戶的蹤影。
我通過電話問任傑,是不是商正南也有隱藏的文件。任傑操作一番,告訴我並沒有。
我的心立刻一沉,商正南將這裡防守的這麼森嚴,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
我想登陸這幾個交易軟件,看看能不能查找到記錄。可沒有賬號和密碼,任傑說這電腦每次操作完,都把痕跡給清除了,以他的技術根本無法破解賬號和密碼。
我的拳頭捏得緊緊,心裡面有種如遭雷擊的挫敗感。
辛辛苦苦走到這一步,卻發現藏有秘密的地點什麼都沒有,這種心情極盡絕望。
難道,我就註定被商正南所壓制,這輩子都沒有整倒他的機會嗎?
“有人闖到上面了,立刻把別墅圍住。不能讓任何人跑出去。”
樓下大門突然被打開,一陣混亂的喊叫聲隨之傳來,數不清的腳步聲從樓下飛奔而來,聲音越來越清晰。
可以想象,接下來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下場。
我死可以,但我無法甘心讓商正南那種人渣,無法無天,逍遙法外。
可除了心理的不甘與絕望,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不應該啊,那麼重要的數據,他應該有所保留,怎麼會找不到呢?”任傑在電話另一頭,聲音凝重地說道。
保留數據?
聽到這個詞,我心裡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點開這臺電腦的瀏覽器,發現收藏夾界面,有網易郵箱的標誌,點進去之後我驚喜的發現,郵箱的賬號密碼還保留着,可以自動登錄。
我查看裡面的發件箱,發現商正南幾乎每個月一號,都會固定給一個神秘郵箱發去一封郵件,內容正是主賬戶的所有轉賬明細。
主賬戶的戶頭上寫着商中臣的名字,這個男人很可能是商正南的父親。
“是這個,就是這個,堂主做的漂亮,我們成功了。”任傑遠程操控也看到了內容,激動地喊道。
“堂主你想辦法快點走,這些東西我五分鐘就能傳輸過來。”任傑說着,已經開始進行。
這時,門外砰的一聲。之前那個光頭保鏢帶着一大羣人衝了進來,看到裡面的情況,二話不說,揮舞手中的甩棍就朝我衝過來。
他們人數接近十個,身手各個不凡。如果硬拼,我沒有一點逃生的希望。
我看了眼身後的窗戶,又看了眼運行中的電腦,猛地起身把一張凳子朝最前面兩個人扔了過去。
一個人被凳子撞倒,但一點也不影響身後人要擒住我的步伐,三個保鏢衝過來瞬間將我圍住。
爲了拖延時間,我不退反進,抓起棍刀,迎了上去。
混戰中,我的手臂和小腹被這羣訓練有素的保鏢傷到,鑽心的疼。
光頭保鏢走過去看了眼電腦旁沒別人,以爲資料並沒有被我帶出去,表情一鬆。
“絕不能讓他跑了,留口氣,別弄死就行。”光頭保鏢喝道。
圍住我的幾個保鏢大喊一聲。揮舞手中的甩棍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
我苦苦支撐,心裡卻激動萬分,因爲我看見電腦屏幕上,任傑已經停止了繼續操作,所有文件全都傳輸完畢。
砰的一下,我的後背被其中一人踹了一腳,身體踉蹌着險些倒下,前面一人又把拳頭悶在我臉上,我體內一陣氣血翻滾,意識逐漸模糊。
但一切計劃都已完成,我心中再沒一點壓力,我強忍住喉嚨裡上涌的氣血,身子一側,躲過其中一人攻擊,揮舞手中的棍刀。將他們喝退一步,用最快速度轉身,爆發身體全部力量,頭也不回朝窗戶口跑去。
“攔住他,他要跳窗戶。”
“不用怕。樓下已經被我們的人圍住了。”
幾個保鏢在身後的嚷嚷聲離我越來越遠,我也顧不上他們嘴裡說的話是真是假,跳窗戶是我唯一能逃脫的機會。
我用衣服擋住頭部,身體猛然躍起,骨頭碰撞在堅硬的加厚玻璃上,痛疼異常。
好在我上衝力量夠猛,嘩啦一聲,整面玻璃破碎,我身體短暫的滑行過後,就開始垂直下落。
我儘量將身體調整好位置。雙手護頭,眼睛緊緊盯着地面,感覺馬上要落地時,身體順勢一個翻滾,緩解了大量的衝擊力。
別墅後面是一片整齊的草地,也爲我減輕了不少衝撞力,即便這樣,我小臂部位也因爲落到地面時的強大慣性,卡擦一聲,斷了。
可我現在喊疼的功夫都沒有。剛落到地面上,就有3、4個保鏢從兩側朝我衝過來。
該死。
他們好像得到了支援,人手比之前還要多。
現在想從大門走出去絕對沒有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翻牆。
圍牆高三米,如果放在平時我還能爬過去,可現在手臂斷了,而且這幾個保鏢馬上就能衝過來,以我目前的體力肯定跑不過他們。
就在我猶豫的功夫,前方拐角處,越來越多的保鏢衝了出來。
這一刻。我笑了。
我找到了扳倒商正南的證據,卻不能活着看見他淪爲階下囚的一天,這難道就是我的宿命嗎?
“還想跑,打斷他的腿。”保鏢一邊往我這衝,一邊咆哮着喊道。
我手臂斷裂。已經無力拿起武器,只能咬着牙,聽從命運最後的宣判。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身旁有一道鋒利的弩箭劃過,射向離我最近一個保鏢的大腿,保鏢吃痛摔倒在地。
“來我這裡,快點。”孫月喬的聲音響起。
她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的圍牆上,手中的弩箭連射四箭,將圍堵我的保鏢全部驅散。
我心中一喜,咬着牙朝她跑去。到圍牆附近的時候,孫月喬扔出一條麻繩,我一手抓住,藉助奔跑的助力和孫月喬的拉力,兩腿猛勁一跳。半邊身子掛在了圍牆上。
“沒事吧?”孫月喬臉上緊張中透着心疼與愛護。
我搖搖頭,剛想說沒事,卻聽到不遠處,砰的一聲槍響。
孫月喬的小腿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射出一個血窟窿,鮮血四濺。
她重心立刻不穩,身體向牆外倒去,我顧不上小臂斷裂的劇痛,伸手拉住她,咬牙堅持,抱着她的身體,跳到牆外。
“別管我快走。”孫月喬的小腿還在不住的流血,小腿骨好像被子彈穿透,完全站不起來,她額頭上已經浮現一層冷汗,蒼白的嘴脣緊咬,第一反應就是讓我走。
我心中說不出的心痛,也不廢話,將孫月喬的手臂搭在我肩膀上,將她纖瘦的身體背起來,直接往外跑。
孫月喬的體重並不重,但關鍵問題是我們兩個身上都有傷,我的體力已經透支了不少,而身後的那羣保鏢很快就追了出來。
不知誰手裡拿着槍,時不時的在背後開兩槍,我只能曲折前進,大大降低了奔跑的速度。
穿過一片小樹林,眼前突然出現一條大河,是貫穿煤都市與陽城的渾河,這條河的水流並不急,但是很深。
我看了眼孫月喬腿上的傷,如果被冰冷的河水浸泡到一定會感染,可身後追趕的聲音越來越近。
我管不了許多,來到河邊,儘量把身子放低,抱着孫月喬沉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