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男眼睛微眯着，一下扣住我的手腕。
他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我甚至沒有跟他對抗的機會，手就被他死死制住。
“你沒有機會跟我們討價還價，去見上峰，只要他滿意，那些人的麻煩，自然就會解除。”他把我推開，吩咐了一聲，車子快速的開走。
路上，他們還像以前那樣將我的眼睛蒙上。過了半個多小時，把我帶到了一個陌生的茶館裡。
這座茶館隱沒在一個偏僻的弄堂裡，具體位置我不得而知。
裡面，神秘的老頭坐在一片珠簾後面，靜靜的品着茶，古色古香的屋子，伴隨着古箏抑揚頓挫的舒緩琴聲。
珠簾後頭的角落裡，露出了古箏的一腳，應該是有人在裡面彈琴，但因爲角度問題我看不清楚。
“林飛小友，我們又見面了，今天的這些驚喜你還滿意嗎？”老頭對我的稱呼再次改變，在他心裡，好像把我定位成他的合作伙伴。
“廢話少說，我同意跟你合作，立刻停止對我身邊人的一切騷擾。”我大聲喝道，心中悸動難平，我想要衝過去。卻被一旁的平頭男給按住。
“林飛小友，你好像沒記住我的話，之前我給你機會你不要，這一次不會有那麼豐厚的條件了。”老頭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小酌一口茶，身子跟隨古韻的琴曲。微微搖晃，好像外面的血雨腥風都敢他沒有一絲一毫關係。
我已經猜到他一定會坐地起價，但我如今別無選擇，如果不答應跟他合作，我身邊的兄弟、朋友，甚至我愛的人，都會承受慘痛的後果。
在這個神秘老頭面前，我們就像是一羣螻蟻，只能任憑他的折磨，不遵循他定下的遊戲規則，只有死路一條。
“什麼條件，你說。”我緊握拳頭問道。
“第一，剷除上商集團，取代商正南的位置，我要把你變爲陽城市商界的一顆新星。”
我點頭。
商正南是我的對頭，也是一切仇恨的源頭，如果不是因爲他，我不會接觸到神秘老頭，生活絕對不會出現這麼多的波折。
“我要你整合新興產業，包括商場、酒吧、KTV、餐飲一切現金流充分的生意，還有陽城市，乃至整個寧省的地下博彩業，我要讓你成爲王中王，人上人，陽城市黑白兩道真正的掌權者。”
他口中的整合，就是要我把其他人建立起的產業佔爲己有，就像商正南曾經利用股票，侵吞其他上市公司資產一樣。
只不過這一回，神秘老頭的野心更大，也更加貪婪。
酒吧、KTV、餐飲行業是張哲源和社團想要進軍的領域，我如果想佔據這些領域，只有兩種手段，拉他們下水，或是成爲他們的競爭對手。
不論選擇哪種，都等同於往自己兄弟背後捅刀，徹底傷了他們的心。
但我有拒絕的資本嗎？如果不同意。老頭子會用什麼辦法對付他們，我甚至不敢想象。
生命永遠比錢重要，也許……生命也要比兄弟間的友情重要？
爲了他們不再受傷害，我只能屈辱的點下頭，同意他的條件。
老頭子朗聲大笑：“林飛小友，你果然是聰明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會比金錢和權力重要，你只要聽我的話，我保證你能夠擁有，讓所有人仰視的權力與地位，但你如果還依舊我行我素，你身邊的那些人，下場將比這一次慘痛一萬倍。”
我緊握着拳頭，很不得殺了這個老頭子，但對方的實力太恐怖，衝動只能讓我付出血的代價。
“我不想要金錢，不想要權力，但如今我有的選擇嗎？我現在只想問你，爲什麼一定要選擇我，以你的能量，什麼樣的人找不到，我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屌絲，你把我看得太重了吧？我要你對我說實話。”我咬着牙問出這句話。
“既然。你我已經成爲了朋友，那告訴你也無妨，第一，你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足以證明你超強的能力，你打敗商正南。就註定取代他的位置，第二，相比於其他社會上成名已久的人來說，你的底細更乾淨，你年輕，有衝勁。前途無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太注重那些所謂的情義、感情，爲了你的兄弟和女人們，你寧願去死，這是你身上最閃光的地方，也是你的軟肋，跟我合作以後，我會讓你慢慢明白，所謂的兄弟情，愛情都是浮雲，在絕對的權力與金錢面前，這些東西一文不值。”
聽到老頭子的解釋，我沉默了。
我爲了幫助舞藝，打敗商正南，卻成爲了老頭選擇的目標。
我視感情如金，視兄弟情義如命，卻成爲了老頭要挾我的最好手段。
他知道，我爲了不傷害別人，甚至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要身邊的兄弟，親人還活着，他就永遠能控制住我。
可笑，這一切真的很可笑。
支撐我林飛有今天這種成就的閃光點，竟然成爲了他要挾我的手段。
“商正南只是個廢物，我留着他，就是想讓他成爲你晉升道路上的第一塊墊腳石，也算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大禮，只要你忠心爲我服務。以後的一切財富，我都會分給你一成，一個億的一成是一千萬，十個億的一成就是一億，但我要擁有的是百億，甚至千億的財富。你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林飛，兄弟之情算得了什麼，看到老頭子我的眼睛了嗎，就是被曾經所謂的兄弟捅了一刀，與其讓別人害你，還不如你主動出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我想你很快就會明白。”
老頭子說到這，把頭轉向古箏的位置，神秘一笑，說：“我知道你身邊的女人很多，自古英雄愛美女，我很欣賞這一點，所以除了錢以外，在這方面我同樣能最大限度的滿足你，今天我就把我的乾女兒介紹給你，以後她就是你的女人。也是你騰飛道路上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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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箏柔和的曲調戛然而止，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款款走出。
她身段修長而高挑，一頭烏黑的長髮斜批在肩膀一側，雙手如花，婉在腰間，微微屈身，盈盈一禮。
“久仰林飛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雄，希望我們今後能譜一曲高山流水，成爲伯牙與子期那樣的知音。”
女人朝我行完禮，又走到茶桌前，手挽蘭花。動作十分嫺熟的表演一番茶道，爲我沏了一杯茶，隔着漫卷的珠簾，遞了過來。
她的手是我見過女人中，最修長最直的，白皙的皮膚下。血管的脈絡涇渭分明。
我記得小喬曾經說過，辨別一個女人的身手，最主要的就是看她的手，而這雙手，甚至比小喬的手，還要柔中帶剛。
我明白老頭子不信任我。把這女人安排在我身邊用意極深。
“惜君，獻茶一杯，還望林先生賞臉。”女人把茶遞到我面前。
“林飛小友，這是我的乾女兒王惜君，天姿國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之你身旁的那些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有她在你身旁輔佐，相信你很快就能一飛沖天。”
眼前這杯茶，一旦我接過來，就註定我今後要踏上一條充滿血腥、骯髒。失去兄弟，失去親人，失去一切的不歸路。
退一步，我或許可以安然無恙的從這裡走出去，但等待兄弟與親人們的，將是無休無止的痛苦與報復。甚至有人會爲我而死。
從我打敗商正南那一刻開始，我已經成爲老頭子眼中的下一個傀儡。
這場戰役裡，我和商正南都是棋盤上的兩顆棋子，無論誰贏，都逃脫不了下棋者的掌控。
我退出，等於失去了利用價值，老頭子也許會親自出手，也許會借用商正南的手，將我徹底抹殺，將我身邊的所有人打入萬劫不復的死牢。
我的命運從來都沒有掌控在自己手中，但……我能幫助我身邊的親人、兄弟選擇他們今後的命運。
爲了他們，我甘心去死。
我笑了，笑的那樣殘忍，那樣慘痛。
我接過王惜君手中的茶杯，一口氣飲下，朗聲大笑道：“好茶。”
這一刻開始，龍之夢斬龍堂主，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