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瑩的聲音無比詫異,情緒激動的開門走下了車。
我微眯着眼睛看向車裡,副駕駛位置上女人熟悉的臉,精緻的五官和骨子裡透出的那一股媚氣,不是陳圓圓還會是誰。
她此時的妝容更顯妖豔,原本黑色的長髮,被染成了深棕色,看起來就像是個黑暗中走來的妖精。
“圓圓,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葉瑩滿臉激動的跑到車門旁。
她們過去情同姐妹,相同的經歷讓她們的心比一般姐妹走的都要近,甚至葉瑩曾經拿出自己的一部分錢給陳圓圓,讓她開始新的生活。
但我看着陳圓圓的臉,再也沒有往日那種,雖風騷。但極爲靈動的美感,整個人顯得陰氣沉沉,透着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葉瑩站在車門旁跟坐在裡面的陳圓圓說了好多的話,但陳圓圓臉上始終掛着一抹莫名的笑意,沒開口,也沒下車。
當初,趙大虎那件事情過後,我就再沒有見到過陳圓圓,我本想這個女人今後不會在我生命中出現,沒想到她在這種時候忽然現身,而這一次,給我的感覺十分不好。
“你就是林飛?”開車的冷酷男人忽然開口,刀削一樣的臉頰看向我,讓我看到了他陰冷、凌厲,如狼一樣的眸子。
一個人的眼神。就是一個人的靈魂,這男人的目光絕對是我見過人中,最犀利,可怕的。
我開門下車,說道:“你是鹽幫的人?”
“呵。”男人冷笑一聲。抖了抖身上的緊身皮衣,也走下車來。
他身高跟我差不多,體型同樣精壯,挺拔,年齡應該比我大三、四歲,一舉一動給人心裡帶來沉甸甸的壓力,我第一感覺,這男人手裡一定沾過不少人命。
“鹽幫不是你這種角色的人能直呼其名的,我聽說你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借打敗趙大虎的勢頭在陽城崛起,身邊還有一個幫派叫龍之夢,我這次來陽城,就是收拾你們這羣烏合之衆,一羣普普通通的學生,也敢招惹江湖是非,簡直不知死活,半個月內,我會讓你林飛的名頭,連帶龍之夢名號,在陽城的道上徹底消失,學生,呵,學校纔是你們該待的地方。”
男人雙手插在兜裡,與我面對面而站,他一動不動地緊盯着我。夜晚的冷風吹在我身上,讓我從身體往外,感受陣陣涼氣。
“你就是之前坐在郎平車裡的人吧,你是想代表他,對我們龍之夢宣戰嗎?”我暗自提起一口氣。不想在氣勢上被他壓倒。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搖了搖,嘴角挑起一個玩味的弧度,說道:“第一,郎平是一條只配給我提鞋的狗,第二,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對你們宣戰,在我眼裡你們活着或者是死,對我一點威脅都沒有,我只想把你們清理回學校,讓你們重新做人。我會用半個月的時間一統陽城的黑白兩道,這裡太沒有秩序了,需要我來重新立個規矩。”
“今天我來找你,並不是對你多感興趣,只是想讓你知道,冒犯天威的下場,不是你這種螻蟻般的人物所能承受的。”
半個月的時間,一統陽城的黑白兩道?
我覺得這事情完全是癡人說夢。
“你想立規矩,想在陽城闖名,與我無關,但你想動我們龍之夢,我保證你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時,一旁的葉瑩還沒從見到陳圓圓的激動中走出來。
“圓圓,你不認識我了嗎,你到底怎麼了?”葉瑩捂着嘴。看到陳圓圓陰翳的模樣,情緒逐漸失控,作爲葉瑩曾經最好的姐妹,她心裡無法接受陳圓圓陌生人般的冷漠。
我心裡也很疑惑,過去這幾個月。陳圓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出現如此大的改變?
平靜了片刻,車門終於被打開,穿着一件黑色妮子大衣,裡面是一件低胸鏤空短裙的陳圓圓,腳上踩着紅色的高跟鞋,緩步走出。
我覺得她整個人的氣質跟以前截然相反,唯一沒變的,就是穿衣服的性感風格。
“我不知道你們口中的陳圓圓是誰,我叫陳冰,是坤哥的女人,雖然我不認識你們,但你們既然是坤哥想要清除的垃圾,也就是我的敵人。”陳圓圓揚着尖尖的下巴,冷漠中透着陰狠的味道。
我仔細看着她的臉。回憶我印象中陳圓圓的模樣。
“圓圓,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葉瑩啊。”葉瑩的眸子裡早已蒙上一層晶瑩的淚水,姐妹相見裝成陌生人,這種場景任誰看見都會傷心。
“離我遠點。我不想對你們這種垃圾動手。”陳圓圓,不,應該說是自稱陳冰的女人,一臉淡漠的呵斥道。
葉瑩拼命地搖着頭,臉上是傷心。是難以置信,我怕她情緒失控,將她拉到我身後。
“別哭了,我們先回家。”我安慰一下她,現在的情況把我弄得也很亂。只想儘快送她回家。
冷酷男人依舊傲立原地看着我,聲音冰寒地說道:“記住,我叫坤記,相信你很快就會在陽城的黑白兩道聽到我的名字,明白我之前對你說過的那些話。”
說完。他帶着陳冰坐上蘭博基尼,風馳電掣的朝遠處開走,自始至終,陳冰的表情淡漠如霜,沒有一點熟悉的影子。
我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原本不錯的心情,因爲這男人和陳冰的出現,變得糟糕透頂。
但葉瑩的情況比我差上一萬倍,她一邊抽着紙巾擦乾臉上的淚水,一邊傷心的喃喃說。不可能,她一定是圓圓,她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別難過了,也許我們真的認錯了人,陳圓圓會不會有雙胞胎姐妹之類的?”我拍着葉瑩的後背,輕聲安慰道。
其實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機率太小。
“不會的,圓圓的父母死的早,只有一個哥哥。前幾年因爲搶劫進了監獄,我跟圓圓情同姐妹,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就算整了容我都能認出來,那個女人一定是圓圓。”葉瑩肯定地說道。
我無言以對,已經沒有什麼辦法能勸好她。
開車將她送回家,到樓下之後她又哭了很久,情緒纔得到控制。
她不想讓樓上的親人看見她哭過的樣子,我又陪她聊了一會,纔開車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把車子開的很慢,腦子裡還是亂糟糟一團。
陳圓圓爲什麼說自己是陳冰,她又如何成爲了坤記身邊的女人,其中有什麼苦衷嗎?
我想不清楚,而坤記之前的話。卻像是植入心靈的魔咒,一遍遍在我腦海中響起。
半個月的時間,統一陽城黑白兩道,將我們龍之夢除名,他到底是什麼來頭。真的有這麼大的能量?
我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慎重對待,立刻給子峰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讓他儘量調查這男人的底細,順便打探杜何申是否安全。
隨後,我開車回到家,衝了個熱水澡,在紛亂的思緒中,煎熬着睡去。
第二天中午,我們幾兄弟在酒吧匯合,討論昨天發生的事情。
“坤記?開抻面館的嗎,屌什麼屌,我他媽還是老幹爹呢,比他爽口,比他有名氣。”張晶鑫吹鬍子瞪眼的氣道。
“坤姓不在百家姓中,我上網查過,只有在少數民族中才會出現這種姓氏。”田野解釋道。
“這男人身份神秘,我問了很多人,都不認識,就連跟郎平走的很近的幾位道上大哥也沒聽說過。”子峰說道。
我想起了杜何申的事情,剛想開口問,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張哲源打來的電話。
他聲音低沉,一開口就說出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