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最前面,有一個房間大門是木製的,跟其他房間完全不一樣。
裡面,只走出來一個人,他穿着一件金色的緊身衣,體格十分強壯,手臂裸露在外面,可以看到上面十分清晰的肌肉線條,隆起的肱二頭肌,就像是蘊藏着能量的火山,隨時能爆發出毀滅性的力量。
這時,其他房間裡走出來的一百多號人。整齊地站成了方隊。
我和狼狗兄弟,站在最後一排,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就像三個上不了檯面的吊車尾。
四周,六個士兵持槍看守,他們的樣子沒有多緊張,端槍的架勢,就像是擺擺樣子而已,我心裡明白,這不是一羣普通的犯人,而是一羣曾經國家安全的捍衛者,只因爲一時的衝動,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他們跟這六個士兵一樣,都承載着軍人的榮耀,骨子裡都帶着一腔鐵血英魂,沒人會隨便鬧事,甚至說,這些特種兵如果想鬧事,以他們加在一起的實力,六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根本不夠看。
“兄弟們,我們白菜隊,之前三天都排在最後一名,已經好久沒吃到雞腿。嚐到牛奶的味道了,今天,是我們一雪前恥,打敗另外三組土鱉隊的機會,你們有沒有信心?”
穿着金色衣服的猛男,站在最前方。轉身傲視這裡所有人,高舉着拳頭,冷峻的臉上滿是肅然與果敢。
“有。”
“有。”
“有。”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冰冷的走廊。
那一刻,我體內的熱血,居然莫名其妙的跟着沸騰起來,我覺得這裡一點也不像監獄,倒像是一個特別的秘密訓練基地。
“好,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出發。”說完,金衣猛男大手一揮,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出這棟大樓。
我跟在最後面,轉頭看向白吃狗,茫然地問道:“不是要去吃早飯嗎?怎麼像是出去火拼,到底什麼情況?”
白吃狗警惕的朝四周的士兵看了一眼,小聲說道:“噓!別說話,一會我做什麼,你照做就行了。”
大樓外面,是一塊很大的訓練場地,不規則排列的木樁,匍匐前進才能通過的鐵絲網,方形的水塘,一座幾百米高的小山,由近到遠,依次排開。
“老規矩,三輪比試,以加權比分確定最終排名,現在,第一輪比試開始。”最前方一身軍裝的長官。嘴裡的哨子一吹,所有人都朝前面衝去。
“別愣着,跟上,看到那一堆鐵塊沒有?能拿幾個就拿幾個,然後往前衝。”
白吃狗提醒了一句,撿起地上一個半米多長的鐵塊。朝不遠處的木樁區跑去。
這時,我看到所有人都在做相同的事情,有的人撿起一塊,有的人夾住兩塊,還有力氣大的抱起三塊,毫不猶豫的向前狂奔。
我拿起一個鐵塊,好重,應該有五十斤左右,單手捧住有些吃力,再加上我一天一夜沒有吃飯,身體已經有些發虛,拿兩塊是不可能了。我把這一個鐵塊抱緊,也朝不遠處的木樁區跑去。
這些木樁,不規則向前排列,寬十米,長百米,木樁與木樁之間距離半米到一米不等。有的擡起腳就能邁上去,有的要一米多高,高矮不平,沒有規律可循。
木樁下面是污濁的泥潭,泥裡面還夾雜着石塊。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訓練,如果是單純的過木樁,以這些木樁排列的難度,我想快速又穩健的通過,都十分困難,更別說,懷裡還要抱着一個五十斤的鐵塊。
爲了不掉下去,我每邁過一根木樁,都十分小心,因爲木樁排列沒有規則,我一隻腳站在這根木樁上,還要考慮下一步踩在哪根木樁,才更容易通過,我像是一隻腳站立的小雞。看着身旁的人飛快通過,越跑越遠,心裡又煩躁,又懊惱。
我咬着牙,儘量讓自己的速度提升起來。
“你就是新來的,叫白條雞?”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夾着兩個鐵塊經過我旁邊,我之前已經注意到他,跑得很快,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搬運。
我點點頭,剛想回話,對方卻冷嗤一聲,不屑地說道:“廢材一個,給我們白菜隊丟臉,沒有用的囔貨。”
說完,他一溜煙的跑遠了,看他駕輕就熟的模樣,我很懷疑,他腰上夾着的是不是重達一百斤的鐵塊。
我討厭這種被別人看不起的感覺,雖然身體已經感覺有些脫力,但我還是咬着牙,加快速度的向前跳躍。
而這時,旁邊有個人想要超過我,撞到了我的肩膀。我失去重心,仰頭栽了下去。
沉重的鐵塊抱在胸口,讓我來不及調整下落的姿勢,整張臉陷進淤泥裡,身上被裡面摻雜的石塊咯到,針扎一般的疼。
“哈哈哈,好久沒看到狗吃屎了,新來的這個水貨,比娘們還要差勁啊。”
“媽的,吊車尾一個,託咱們白菜隊的後腿。”
幾個人經過我頭頂,發出無情的嘲笑聲,有幾個過分的,甚至朝我的身上吐了一口痰。
我臉上、身上已經被淤泥沾滿,感覺不到口水打到身上的感覺,那一刻,深深的羞辱感卻填滿了我的心,比打我,還要痛苦一萬倍。
“回到起點,重新來過。”穿軍裝的長官在一旁,冷聲喝道。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沒有同情與憐憫,盡是對於一個弱者,弱到連第一個訓練項目都無法通過人的蔑視與嘲笑。
我抹去臉上的泥巴,重新回到了起點,而當我費了好大力氣,再次跳到木樁中心區域的時候,長官一聲哨音響起,宣佈:“第一輪比試結束,準備進行第二輪。”
“呵呵。白吃一樣的傢伙,竟然連一個鐵塊都沒運過去。”
“他是娘們嗎?弱得可憐,這種廢物是怎麼被送進來的,真給我們特種兵丟臉。”
無情的嘲諷再次來襲,我站在相同的位置,被四周無數的陌生臉孔嘲笑。只覺得自己像個煞筆一樣,卑微的實力,讓我跟這些強者,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第一輪的比試,需要把鐵塊先運過木樁區,再經過鐵絲網的匍匐前進區,纔算成功。
而我盡全力,僅僅完成了四分之一,這就是差距,這就是我的實力。
就連白吃狗那種吊車尾,都成功搬運了一個鐵塊,我是整個隊伍的最後一名。
一種無形的榮辱感縈繞我的心扉。那一刻,我前所未有的渴望獲得強大的力量,我低下頭,不理會周圍無情的目光,來到第二個項目的比試區,水底泥沙。
隨着哨音響起。所有人手裡都拿着一個鐵鏟,腳下綁着布袋,紛紛跳入河中。
我不甘落後,也縱身跳進去,我的水性不錯,很小的時候就學習過游泳,我要在這輪比試中拿到成績,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這水塘很大,也很深,潛到水底大概十米的地方,大家都在用鐵鏟拼命挖着泥沙,往腳上的袋子裡裝。
我把鐵鏟用力戳進泥裡,泥沙中夾雜着很多水草,剷起來很困難,幾鍬下去,我僅僅裝了小半袋就因爲胸悶缺氧,不得不游回去。
來到上面,好多人都是一整袋一整袋的往外倒,有實力強的甚至一次性裝了兩袋,看到我倒出的可憐泥沙,臉上的譏笑毫不掩飾。
二十分鐘之後,第二輪的比試結束,毫無懸念,我是這裡邊成績最差的。
但我真的盡力了,出來匝道,再加上一天一夜水米未進,這已經是我的體能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