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聽越震驚,她的解釋完全合理,細節拿捏人性分析的十分到位,找不到一絲瑕疵。
我感覺我的心都因爲她的話跳動的更快,那是一種對於從未接觸過的新鮮知識,從未想到過的更深層次領域的敬畏。
我舔了舔嘴脣,發現其中有一個關鍵點她沒解釋清楚,問道:“就算那個男人結過婚,來酒吧是尋歡作樂,你又如何判斷他出來之前跟老婆吵過架?”
單獨來這裡的男人大部分都是有目的性來鬼混的,如果影子很精通察言觀色,分析出這些並不難。難就難在跟老婆吵架這件事情上,除非她親眼目睹否則絕對不會輕易判斷出來。
看到我認真的表情,影子的美眸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亮,說道:“這個問題很簡單。因爲那個男人一隻腳穿了襪子而另一隻腳卻沒有穿,結婚的男人生活起居一般都是由老婆照顧,他全身上下穿的都那麼得體,卻少了一隻襪子很不合常理。”
“如果他是來酒吧尋歡。一定會注意到這些細節,但他開始時一個人喝悶酒,有美女送上門又變得很緊張,最好的解釋是他出門前剛跟老婆吵過架。慌亂走出來沒來得及穿。”她帶着一種玩味的笑意看着我。
我心中徹底震驚,合情合理的解釋,妙到毫顛的細節把握,看破人心的觀察能力。讓我心中不自覺升起一種敬佩的感覺。
她不僅有強大的實力,還有很多我不瞭解的特殊技能,怪不得她是二號監獄被稱爲最恐怖的教官,確實非同凡響。
我看着她臉上的那塊面紗,對隱藏在下方的神秘臉龐更加好奇,頓了頓,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結過婚了?”
聽到這話,影子的兩眼一眯,表情不善的盯着我。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對結過婚男女的生活把握的很細緻好奇問問,不願說可以不說。”我尷尬一笑道。
“這跟結不結過婚沒有關係,我對離婚的男人和單身狗的生活習慣,也同樣瞭解。”她直視我,就好像我是她所說的那兩種類型的男人。
“現在還剩半杯水,喝光之前如果你還不能把那些人找出來,我們的合作取消。”她正色道,說着又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小口。
我知道她這句話不是開玩笑,剛纔她展露實力一眼看出那個男人的底細讓我佩服,同時對這種細節識人的技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如果我能像她一樣,通過觀察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身份。那麼無論是踏入鹽幫的地盤,還是今後面對各種陌生的環境,我都會多出一份依仗。
我不再浪費時間,仔細的在酒吧裡打量起來。這間酒吧沒有全封閉的包房,只有角落裡有兩間半封閉的卡包,藉着忽明忽暗的鐳射燈光,我在每一個人身上仔細打量。想從他們的穿着以及舉動找出不同尋常的地方。
扒手是流動作案,手法應該會相當老練,拿了東西就立即走人,所以尋找起來最麻煩。在公共場合尤其是喝醉的情況下,很多人都會把隨身的重要物品手機、錢包之類疏於防範,我把目光鎖定在角落裡的一張桌子上。
兩個喝了很多酒的男人其中一個已經爬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沒過幾分鐘,另外一個人起身上廁所,臨走之前把錢包塞到了趴着的男人懷裡。
緊接着,一個穿着一身休閒衫的猥瑣男人走了過去,眼光四處看了看。把衣服外套向外展了一下,藉助衣服的遮掩一隻手悄悄的摸進男人的懷裡。
我眉頭一皺,快步走了過去,正當猥瑣男人得手想要走出酒吧的時候,被我一把攔住。
“把東西放回去。”我扯住他的衣服領子,不容置疑地說道。
男人被我抓住先是一緊,四下看了看,見我是一個人來的,臉上立刻猙獰起來,吼道:“關你雞毛事,不想死的給我滾開。”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想要威脅我。
我暴起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扣住他的手腕將匕首奪過來,緊貼在他的胸口,怒斥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東西放回去。”
猥瑣男人面露驚恐,乖乖地點點頭,把東西放回原位,灰溜溜的跑了。
我還是第一次與這種扒手打交道,不動聲色的做了一件好事心裡多少有些成就感,我重新走到吧檯前,笑道:“第一個扒手解決,還不錯吧?”
影子卻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扒手做事過於明顯,想要抓住他最簡單,高明一些的扒手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將你腰包裡的東西拿走,還剩下三個人沒抓住。你的時間還有四十分鐘。”
說完,她晃盪一下手中的杯子又淺酌了一小口。
我不想在她面前丟臉,但四十分鐘時間要找出那三個人難度太大,我轉頭朝酒吧中仔細打量,想要找到看起來可疑的人,扒手作案應該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偷到東西就開溜,所以我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單獨在這裡的客人。
可這一次的難度似乎大了很多。過了好久我始終沒有看到任何異常情況,她杯子裡的水越來越少,我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我仔細琢磨她話裡的意思,忽然看到前面一張桌的客人與服務員發生了矛盾吵了起來。
“就是現在。”影子清冷的聲音同時傳來。
我神情立刻一震。大腦高度集中,想要儘可能把握場中的每一個微妙變化,服務員與客人之間的爭吵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愛湊熱鬧的人甚至走過去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扒手應該會找準這個時機出手。
“聲東擊西。”影子再次提醒道。
她的一句話點醒了我,我的目光從吵架的客人與服務員轉移到外圍,我發現混亂之中有一個穿着風衣的男人在慢慢的外圍走。期間一共撞到了兩個人,在撞到第二個人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他的手很快速的伸到對方的褲兜裡,夾出了插在裡面的錢包。
我快步跟了上去,不出意外的讓扒手把錢包還了回去。
接下來捉捕毒販的過程更加困難,因爲毒品交易你情我願,買家與賣家商量好之後會在暗地裡交易,很難發現。而我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鐘,這時候,已經快到午夜,酒吧的人逐漸開始減少,時間爭分奪秒。
相比於之前的猶豫彷徨,我彷彿已經喜歡上了這種從動作和表情看透一個人內心的事情,我的目光不知道在酒吧裡觀察了多少遍,記住了這裡很多人的長相,他們的一些標誌性動作,在我腦海裡像電影一樣一遍遍回放。
“酒吧裡沒有包房,最隱秘的地方無非是後廚與衛生間,毒販與扒手不同。能在這裡兜售毒品大部分都是與酒吧老闆打過招呼的,應該是熟面孔,而且他們應該是一個團伙,而不是一個人。”影子看了看即將喝光的冰水,幽幽的解釋道。
我恍然大悟,之前的兩個扒手都是一個人行動,我的思維一直按照那個套路往下進行,覺得毒販也應該是一個人,被她提醒我才發現我想錯了。
按照她的指點,我很快在衛生間的隔間裡發現了正在毒品交易的人,兩個同夥被我輕鬆解決。
重新走出來,準備尋找最後一個劫匪的時候,卻發現她杯中的水已經喝光。
“很遺憾,你失敗了!”她不動聲色的起身,眼神平靜地看不出一絲波瀾。
而我的心卻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