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猛地下落,沈百貴根本無法掙扎,頭重重磕在了地上。
“現在是你磕頭認錯的時候了,沈百貴你在五夫鎮作威作福的日子結束了。”我斷然喝道,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狗一樣的人渣,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縈繞心頭。
那些混子見狀只短暫停頓了一秒鐘,便都放下手中的武器,轉身離開,當家的都被打成狗,他們還有待在這裡的必要嗎?
“虎哥,你的脾氣還是那麼暴躁啊。”萬宇楓一臉激動地說道。
戰鬥被輕鬆解決,五夫鎮可以換來短暫的平靜,而對我們來說這一戰是讓宋虎覺醒的一戰,我們雲省之行又多了一個強大的助力。
“先離開這裡再說吧,我們先去龍巖。我有朋友在當地找名醫治病,說不定也能把小芸的眼疾治好。”
宋虎轉頭摸了摸小芸的頭,輕聲問道:“妹妹,我們要離開這裡了,你同意嗎?”
小芸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一雙眸子卻清澈而明亮,她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家,你去哪,小芸就去哪。”
隨後。我們登上離開鎮子的班車,到火車站重新買了車票,出發前往龍巖市。
車上我把電話打給小喬,跟她許久未見,心中那股熱切地想念絲毫掩蓋不住。
得知我要去找她小喬不免激動。我詢問了一下海爺的腿傷治療的如何,小喬卻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說等我見面之後詳談。
武夷山距離龍巖市不到六百公里,路程不算遠,可沒有直達的火車,我們中途在泉州轉乘了另一班動車,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剛一出車站,就看到了鋒碩和何亦志兩人,我們熱情的擁抱,隨後我又把大家都介紹了一遍。
他們開着一輛破舊的麪包車。
“什麼時候買的車,花了不少錢吧,怎麼也沒說一聲?”
社團的兄弟出外辦事從來都不鋪張浪費,他倆買這臺車一定有其中的原因。
鋒碩爽朗一笑,說道:“二手的才一萬塊錢,我和亦志身上的錢夠,這點小事沒必要麻煩堂主,小喬和海爺住的地方在郊外一個農家,環境簡陋了點,但地方夠大,咱們這些人都能住下。”
“海爺來這裡治病已經待了好久,進展怎麼樣了,小芸的眼疾我也想請那位名醫看看。”我說道。
聽到這話,鋒碩和何亦志對視一眼,同時嘆口氣,說道:“堂主,看病這事還是算了吧,海爺在那裡熬了一個月,也沒得到那個神醫的救治,找了個醫術一般的老中醫喝中藥勉強維持。腿傷也不見好轉,咱們之所以沒走,是海爺的傷勢有點重,想等到傷勢好一些再回陽城。”
我眉頭一皺,之前打電話我就感覺小喬的語氣不對。現在一看果然出事了。
“狗屁神醫啊,我看就是個不近人情的神棍,沒必要非求着他治病,我就不信到大醫院海爺的腿傷會治不好。”何亦志說到這事,憤怒的表情立刻掛在臉上。
看來他們來福建遇到不少麻煩。買這臺車應該是方便接送海爺,他的傷應該很嚴重,我安慰了他們幾句便不再多問,其實心裡比他們還要煩躁。
海爺是我半個師傅,小喬是我的女人。層層關係交織在一塊,讓我們早就親如一家,不管怎麼樣,我要先把海爺的傷給治好。
從火車站到郊外大約開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一處青山綠水。景色宛如桃園般的村莊,湖坑村。
這個村子很大,裡面住着二百多戶人家,錯落有致的建立在山腳下,因爲是晚上光線差,只能看見從窗口投射出的點點燈光。
這個村子的建築不同於北方的平房,而是獨具福建特色的土樓與斜頂琉璃瓦的木板房。
村子前面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月光下湖水平靜無波,後方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小山,一排排海浪般的蔥鬱植物。在月光映照下形狀甚是奇特,鋒碩告訴我那是山上的茶園,這裡的村民都是靠種茶爲生。
我們將行禮拎下車,在何亦志帶領下走進最裡面的一處木板房,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中醫。正蹲在爐子前煎藥,見我們進來老人熱情的起身打招呼,“小鋒啊,這就是你們的朋友吧,快進去坐吧。”
“是啊。胡伯您老休息一會吧,我來煎藥就行了。”鋒碩把老人手裡的扇子接了過去,將他扶到旁邊一張太師椅上。
老人姓胡是湖坑村裡唯一的中醫,年齡雖然大了,但耳不聾眼不花。十六歲學醫到現在一直生活在村裡,是世代相傳的手藝,只可惜老人沒結過婚無兒無女,到他這裡醫術就要斷了。
海爺之前來這裡是準備尋找那位傳說中的神醫,但找到以後,對方死活不肯給外人看病,那時候海爺傷的又重,只好臨時找到胡伯,他醫術沒有多高明,但祖傳的手段有幾幅中藥卻很管用。海爺的腿傷得到暫時緩解,留在這裡一直沒走。
我與胡伯簡單聊了幾句,把萬宇楓他們安頓在隔壁的房間裡住下,徑直走進最裡面海爺住的房間。
裡邊小喬正在用湯勺小心的給海爺喂藥。
“我不吃,把藥都倒掉吧。”海爺情緒十分不好,擡手就將碗打落在地。
按照小喬過去的脾氣應該會發作,但她柳葉兒般的美眸微微一簇,輕嘆一口氣就蹲在地上撿碎片。
我把門推開走了進去,俯身握住小喬柔弱無骨的玉手,飽含愛意地說道:“你去休息。我來吧。”
小喬擡頭看到我,月牙兒般的美眸裡閃爍着激動的光彩,我與她深情對視,發現她比之前瘦了好多,本就白皙無瑕的臉上帶上幾縷憔悴,帶上幾縷憂傷。
我將地上的碎片撿起放到一旁,擡頭看向海爺,他正躺在牀上鬍子好久沒刮,頭髮略顯凌亂,模樣甚是狼狽,更重要的是他的左腿上打着石膏,從小腿到大腿打了兩截,明顯是斷了。
“海爺,你受傷了?”我眉頭一皺,心中泛起了酸楚。
之前我聽鋒碩他們說海爺的傷很重。我以爲是舊疾復發,沒想到卻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怪不得他不回陽城,是不想讓我們看見他狼狽的樣子而擔心。
“姑爺來啦,老子現在這個樣子。算是在你面前丟臉了。”海爺撇了撇嘴,不甘的嘆了口氣。
“海爺,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這次帶了兩個高手前來,就是要把這些事情徹底解決,你之前在雲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把你打傷的?”我情緒有些激動地問道。
海爺在我眼裡一向是神一樣的人物,哪裡受到過這種屈辱,我心中悲憤難平,不管是誰傷了他,我都要幫他報仇。
可我話音剛落,海爺卻朝我擺了擺手,說道:“別跟我提這事,我累了想睡覺,你們都出去。”
海爺還是第一次對我這種態度。我詫異,同時不解。
這時小喬上前拉住我的手,對我輕輕搖了搖頭,走出了門外。
“到底發生了什麼,海爺的狀態很不對頭。”我小聲追問道。
小喬神情一黯,白皙的貝齒輕咬着粉色的薄脣,猶豫了一會才說道:“父親的腿是在雲省的時候被人推下懸崖摔斷的,而推他的那個人是……”
小喬停頓了一下,好像很不願提起那人的名字,我緊緊握住她的手。想用這種方式給她鼓勵。
“推他的那個人是,于飛飛。”小喬終於說出了名字。
我的心猛地一震,這怎麼可能?
海爺可是她的師傅,她的半個父親,她怎麼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