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爺,簡簡單單弄死他們,太便宜這羣雜碎了,朱琳畢竟是我們堂口的坐堂人之一,她死了兄弟們總要給堂口一個交待,要不把這幾個雜碎交給我們,先回去好好折磨一番。”一個男人走上來,對方繡園恭敬地說道。
方繡園晃了晃手裡的菸袋鍋子,冷嗤一聲,說道:“無妨。這事我自然對上面有交待,這幾個人是曾經雨林之戰留下的殘兵敗勇,殺了他們也是給某些人顏色看看,找一羣不成器的廢物就想蚍蜉撼樹,真是笑話,弄死他們找個地方隨便埋了吧,看到他們老頭子我有些心煩。”
那男人聽後咧嘴一笑,居高臨下的看了我們一眼,輕蔑道:“沒錯,敢在我們鹽幫地盤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原本以爲他們是羣人物,沒想到在老太爺的十八死士面前連條狗都不如,這麼輕易就被打敗,真是吊人胃口,不勞十八死士動手,這幾人的狗命我們兄弟了結了,也算給上頭一個交待。”
幾個男人亮出家夥朝我們走來,方繡園撇撇嘴,說道:“做的乾淨點。等到他們斷氣了才行,呵呵,特種兵強者?不過如此!”
方繡園抖了一下身上的灰色長袍,轉身帶着人就要走。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連死都會死的這麼悲哀。
被一羣走狗結束性命,死在荒無人煙的郊外,正如我曾經的身份一樣,渺小卑微,活着的時候無人問津,死的時候還要埋骨他鄉。
我擡頭看了眼天上昏黃的明月,月圓思團圓,遠在家鄉的親人,我的愛人們也許還惦記着我歸鄉的一天,但這輩子我註定與他們陰陽兩隔。
對不起了父親,對不起了舞藝,葉瑩,小喬我辜負了你們,如果有來生,我寧願做一個普通人?
臨死前的最後一個問題,我爲什麼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難道有來世,我還要走上這條永遠沒有結果的不歸路嗎?
我搖頭苦笑一聲,也許我骨子裡就是註定不服輸的人吧,也許我就是那種撞破了頭,打碎了骨頭。也相信這世上有正義與光明的愚者吧!
“去死吧,廢物,特種兵強者,老子殺的就是你們這羣裝逼犯!”幾個男人拿着傢伙同時走到我們身邊,當頭就要落下。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無情的嘲諷已經如我過往的思緒一樣隨風飄散,我心有不甘,有難捨的情懷,但將死之人,又能改變什麼?
耳畔寒風呼嘯,我感受着鋒利的刀子就要斬落下來,然而,下一秒……
叮的一聲,刺耳的聲響打破了這肅殺的氛圍。
鋒利的刀子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彈在我的臉上,讓我神情立刻清醒起來。
與此同時,其他幾人身邊的武器也同時被黑暗中飛來的利箭彈飛出去。
“媽的,是誰?”幾個拿着刀的男人,握刀的手都被彈麻,警惕的環顧着四周。
方繡園正要將壁虎帶走,皺紋交錯的猴臉之上第一次露出凝重神色,他一擺手,所有人都拉開架勢四處查看。
“疤臉,你還有援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做困獸之鬥。”方繡園猛地彈出一腳,將壁虎踢到一旁。
壁虎捂着受傷的胸口。臉帶詫異地看向我和萬宇楓。
我們同時搖了搖頭,來雲省一共就這些人,壁虎都沒有援手,我和萬宇楓就更不可能有,而且就算有人來救我們,面對強大的十八死士,鹽幫的威壓,又能有何辦法?
“什麼人躲在暗處偷偷摸摸,想要給這些廢物陪葬嗎?”方繡園微眯着眼睛吼道。
“偷偷摸摸是怕走出來嚇死你們這幫人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哮天犬。”一道熟悉的厲喝聲,從空曠的工廠裡響起。
我們齊齊轉頭看向工廠房頂,一個身體瘦削,相貌有些猥瑣的男人身後揹着一把弩箭,雙手插在兜裡傲然而立。
雖然我曾經無數次貶低過那個男人的長相,但此時此刻,我覺得沒有誰比他更帥。
他正是我在二號監獄裡認識的第一個人,白吃狗。
“你是誰?疤臉的同夥嗎?竟然還敢露面,不知死活!”方繡園冷嗤一聲,揹負兩手極其不屑。
“死?對於我們來說早就是從孃胎裡生下來,就註定的事情了。”
滄浪浪,一把軍刀從大門口外飛來,叮在了那羣人的腳下,一個同樣熟悉的高大身影雙手環抱身前,傲然挺立。
“老子吻天的狼。這輩子最看不慣污衊我們特種軍人的雜碎!”
我絕望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希望,我趕忙把壁虎拉過來,幾人聚到了一起。
“原來不是一個人來的,很好,老頭子我正愁手底下這十八個不成器的手下如何歷練。你們正好可以用來祭刀。”方繡園眉頭一緊,表情已經沒有之前的狂傲,使了個眼色,十八死士立刻抽出武器警惕起來。
“練手嗎?我也正有此意,白條雞,還記得我嗎?老子強金龍。”後方的工廠中又閃出一人,氣勢更加強悍,半隻腳邁入兵王級的高手強金龍,實力與壁虎不相上下。
“我們特種軍人爲國家拋頭顱灑熱血,長官可以罵我們,百姓可以說我們,但絕輪不到你們這種社會敗類指手畫腳,都出來吧,好久沒有這麼激動了,今天就用惡人的血,正我華夏特種軍人之名!”強金龍揚天狂吼,霸氣無比的氣勢響徹場中,那是令寒風顫抖,令高山仰止的呼嘯。
下一秒,寧靜的午夜被一股熱血豪情徹底撕破,月色如血,已經層林盡染。
工廠的角落裡,房頂上,遠處的樹林裡,涌出一個個我曾經熟悉的身影,他們是我的恩師,教會我做人,教會我格鬥,教會我什麼是鐵血軍魂,不敗榮耀。
他們是曾經二號監獄的軍人。地獄中走出來的強者。
“老頭,你之前的話說的我很有感觸,既然想練兵我們就陪你玩玩,打之前先報一下名號,特種兵。穿雲豹。”
一個大鬍子的強壯男人抽出腿上的一把軍刺,一隻腳踩在大門口處,點燃一根菸。
“特種兵,響尾蛇!”另一個男人現身,堵住了一側的出口。
“特種兵,赤眼虎!”又是一個男人走出來,站在響尾蛇身旁。
他們是龍蛇虎豹,曾經二號監獄裡ABCD四區的老大。
而緊隨其後,又走出了無數曾經熟悉的身影,他們都帶着自己的名號。那是他們一生無上榮譽的象徵,前前後後一共十八人。
我不知道他們因何而來,又如何找到這裡,但我知道這一刻,死亡已經與我告別,千面佛的死,兄弟們的血,終究要討一個說法。
鹽幫已經遮蔽了南方的天空,太久太久,讓一切人都看不到光明與希望。我初來時的目的,只是想完成任務離開這裡。
而這一刻,我徹底改變了想法,壁虎與千面佛爲了戰友的死慷慨赴義,而我身體裡流淌的是他們不屈意志的延續。
他們給予了我重活一次的機會,我不會選擇苟且生存。
我要讓這個天,恢復他的本來面目。
我要讓這片土地,長滿正義的果實。
我要讓人心,迴歸最初的本性。
我要讓鹽幫這兩個字,從華夏大地上徹底消失。
“非特種軍人白條雞,今日起向天起誓,與鹽幫的恩怨不死不休,我命若在,鹽幫不存。”我舉起三根手指,喊出靈魂深處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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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雞,你現在可長大了,換個名字吧,應該叫白斬龍,不管他鹽幫是什麼龍,都要給他斬的一乾二淨。”白吃狗說道。
“那就把這一戰,當成我們的投名狀,讓鹽幫知道有我們這麼一羣人在。”強金龍上前一步,傲然說道。
下一秒,戰意飆升,我們同時邁步朝方繡園他們走去。
人多欺負人少很正常,但現在,我們要人少欺負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