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百獸林闖一闖,我倒要看看裡面有沒有她們說的那麼兇險。”我來到洞口,仔細尋找爬下去的路。
山壁陡峭幾乎呈九十度角排列,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掉到下面,十分危險。
“師傅,你身手弱,下去的時候小心一些,徒弟我先走一步了。”我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踩在山壁一處凸起上。儘可能快的往下攀爬。
阿逸卻不以爲意的搖搖頭,纏着繃帶的右手一甩,取出一條系在旁邊一個石柱上,緊接着,身體靈活的向下一躍,手中繃帶簌簌簌快速解開,二十多米的高度,幾個呼吸功夫就落到地面,而我卻剛往下爬了幾米。
“小飛,動作好慢啊。我去前面等你了。”阿逸揹負着雙手,優哉遊哉的朝林子深處走去。
我:“……”
這片林子的溫度要比桃花谷低了很多,茂密的植被覆蓋,讓陽光很少能穿透其中,自我們下落的山腳下有一條暗河。蜿蜒流淌,貫穿整個叢林,讓這裡的氣候顯得很潮溼,透着一股腐敗的味道。
因爲這裡屬於與世隔絕的原始叢林,很多年都沒有人踏足,顯得死氣沉沉,領略不到從前那種大自然無限風光,這裡的蚊蟲極多,巴掌長的蜈蚣,長着疤瘌的蟾蜍,盤在樹上的毒蛇,處處彰顯着危險的味道。
我的心情也從之前的輕鬆,轉爲警惕,步子落得很慢,生怕前面有危險。
阿逸走走停停,目光在四處打量,看到感興趣的奇花異草就摘下來放到布包裡,還自顧自地說着:“這可真是塊寶地。”
相比於他的開心,我就蛋疼許多,到處都是樹木和灌木,難得找到合適的地方練功。
“七星草,居然是七星草!”阿逸忽然興奮的大叫了一聲,快速朝前跑去。
在一個亂石堆中,生長着幾隻淡綠色,花瓣分成七片,上面帶有銀色斑點的植物。
阿逸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打量,臉上說不出的喜悅。
“這東西很珍貴嗎?”我饒有興致地問道。
“何止是珍貴,師父傳給我的醫書上有一個藥方,具有強筋拓脈,生肌活血的奇效。長期飲用就是癱瘓在牀的人都能下牀走路,藥方中缺了一味藥,師父尋找多年都沒找到,卻被我發現了,真是師父在天之靈保佑。”
阿逸取出一個新的小瓶子,做了一番準備纔開始採摘,生怕把這些東西弄壞了一樣。
“七星草,好像在哪裡聽過!”我喃喃自語道。
阿逸很詫異,隨後想了想,笑道:“我知道你爲什麼聽說過了,古靈世家會把七星草的汁液塗在眼睛上,據說塗上之後就能看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你要不要試試?”
阿逸輕輕念起一棵,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恍然大悟,想起七星草的名字,是我以前無聊的時候,看一本靈異小說知道的,這東西跟牛的眼淚功效一樣,抹在眼皮上,能讓人見到鬼。
原始叢林中本來就陰氣森森。被阿逸這麼一鬧我感覺身上更冷,後退了兩步,轉移話題道:“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鬼神之說,自古有之,我沒看見過,但古靈世家確實存在,他們很神秘也很特別,也許會有吧,不過這些我們還是不知道的好。”阿逸聳了聳肩,將七星草裝進了瓶子裡。
我是個無神論者,不過接觸阿逸之後,我發現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對鬼這個詞,心裡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
就在這時,安靜的林子裡忽然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爬,那聲音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尤其是剛剛聊完鬼這件事情之後,我脊背冒出冷汗。
阿逸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凝神與我對視。我們都打起十二分警惕,背靠在一起四周觀察。
響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十米遠的地方一堆半人高的灌木叢開始無端的晃動起來,我和阿逸腳步不自覺的向後退。心懸到了嗓子眼上。
下一秒,一個橢圓形,臉盤大小的東西從灌木中探了出來,我心裡再次一驚,是一個蛇頭。一個蟒蛇的蛇頭。
“師傅,你身上的藥粉還夠不夠,有沒有驅蟲專用的?”我拳頭握緊,雙腿卻在打顫。
因爲這條蟒蛇太大了,露出了半截身子足有三米。還有部分隱藏在灌木中,這他媽就是一條蟒蛇精啊。
“應該是沒有!”阿逸的聲音也立刻變了,一種無形的恐懼感在不斷升級。
如果眼前是一個高手,再強我都不怕,可這明明是一頭怪獸。面對這麼大的蟒蛇,恐懼感幾乎是本能的產生。
“你身上不是有雄黃嗎?那東西驅蛇,有多少全都掏出來,我從小就怕蛇。”我壓低聲音發自內心的急躁。
我從小就怕爬行類動物,尤其是那種身上沒毛的。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原始叢林中猛獸更加兇殘,如今與它狹路相逢,對方絕對不會裝作沒看到。
“你鬼故事看多了吧,雄黃只能趕走小蛇。這麼大的東西,你給它喝雄黃酒估計都不會醉,小飛,你身手好,在前面頂着,我在後面幫你想辦法。”阿逸後退了一步,朝我做出了個給力的手勢。
我額頭上已經冒氣層層的冷汗,這時,蟒蛇鼓脹的嘴一吐,從裡面噴出一隻悶死的野兔。長長的蛇信子,發出嘶嘶的響聲,身體蜿蜒貼在草棵子上,慢慢朝我們滑來。
三米、四米、五米,這不是與它相隔的距離,而是這個鬼東西身體的長度。
足足五米有餘,身子跟我大腿一邊粗,嘴裡的獠牙跟我手指頭一邊長,我以前不知道麻爪這個詞是什麼意思,而現在我徹底明白了。
“別愣着。快點往後退吧。”我壓低聲音,緩慢的開始後退,我不敢跑,因爲蛇在草裡爬行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在這種行走艱難的叢林當中,一旦轉身逃生,後果會更加可怕。
“沒用的,我聽師傅說過,如果長蟲吐掉嘴裡的獵物,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看到更可口的美味,今天不是它吃掉我們,就是我們被它吃掉,沒有第三種選擇。”阿逸提醒道。
不過,先等等。它吃掉我們和我們被它吃掉好像是一個意思?
這時,我感覺地面微微一晃,蟒蛇巨大的身體,嗖的一下朝我彈射而來,我來不及多想,一下推開阿逸的身體,順勢朝側面一閃,堪堪躲過它鋒利的獠牙。
我的手下意識的往袖管裡一摸,空無一物,糟糕,我連武器都沒有。
阿逸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手摸向布袋掏出兩把粉末,用力朝蟒蛇的頭部扔去,紅綠交加的粉末在空中蔓延,我早有準備屏住呼吸,抽身後退。
不多時,蟒蛇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聽得人心裡發慌,它森冷的蛇眼,突然變得通紅一片,不斷的扭轉着身子。
紅綠兩種粉末我很熟悉,紅色致盲,綠色能讓人暈倒。
“它瞎了,不過它是冷血動物,迷藥對它沒用,小飛,師傅教你這麼久功夫,到了考驗你的時候了,速度打死它。”阿逸喊了一句,見到不遠處一棵歪脖子樹,快速跑過去就要往上爬。
蛇這種生物很特別,它沒有外耳和內耳,聽覺極差,但它對四周的波動感覺靈敏,分辨方向一點也不受影響,身子猛地竄動,朝阿逸那裡射去。
以阿逸的身手,被這東西纏上九死一生,我雖然打不過,但也不能看着我師傅白白送死。
我抄起地上一塊石頭,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