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於與高天雄交手,無瑕理會他的話,但對方的反應卻讓我有些吃驚。
我拿到金羽劍,加入鬼醫門派又能怎樣,如今已經是甕中之鱉,作困獸之鬥,翻不起什麼大浪,對方的反應有點太大了吧?
“本來還想跟你玩玩,既然如此,你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受死吧!”葉流冰冷眼一寒,竟然親自出手,加入了五人戰團。
對方身份卓然,竟也用這般卑鄙的手段圍攻我,我心中立刻意識到,我的存在可能對他有致命的威脅,但到底威脅到他什麼?我不得而知。
葉流冰的身手極強與洪門秦喬三不相上下,鬼手絕學用的比我還要熟練,而且還會其他功法,我雖然有金羽寶劍在身,但在他們輪番圍攻之下,步步敗走,招招都要承擔致命的危險。
砰的一聲。
就在我與葉流冰打的難捨難分時,高天雄忽然在身後偷襲一掌,我身體一晃又被葉流冰一腳踢飛出去。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如果不是我身上穿着銀衫甲抵去了三成力道,恐怕我現在已經重傷不起了。
“林飛……”萬宇楓見狀大嚎一聲,衝開人羣的阻攔衝過來扶住我。
“人死如燈滅,我們選擇了這條路。就註定有這個下場,小楓不要管我,好好活下去,替我照顧我的家人,還有希望你能找到劉精他們,甲春是個好姑娘,好好對她!”我臉色蒼白一片,不知怎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也許人死之前,都有好多心裡話要說吧。
“不想死的就滾開,他的命已經是我們鹽幫的了!”方繡園捂住胸口的傷,走過來破口大罵道。
“給他留個全屍,本小姐要先吸乾他再說!”高天嬌毒蠍般的目光看向我。
“我本來還不想親自出馬對付你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小人物,不過現在看來,不虛此行,把人給我帶走!”葉流冰嘴角一挑,鹽幫二十幾個人立刻走過來,就要將我擒走。
我心如死灰,可以想象我接下來的下場,飛蛾撲火,終將面對焚滅的命運,只可惜大仇沒機會再報了。
可就在這時,楓林深處忽然響起一道悠然的笛聲,正如當年那個滿月夜晚,在原始森林當中。被羣狼圍攻時一樣,曲風悠揚婉轉,如仙人望月,如泣如訴。
“頭頂青天三炷香,一入龍門義氣狂,歃血爲盟今生願,天縱我輩闖穹蒼。”
這是三人合力發出的聲音,那樣的熟悉,那樣的熱血,那樣的有力,我將死的心驟然一亮,猛地轉頭看向遠處楓林方向。
只見,四道熟悉的身影正飛馳電掣的朝我奔來。
“動我龍之夢的人,有沒有問過我這個老大?”劉精一馬當先,斷然呼喝。
“打我兄弟之前。有沒有想過下場?”子峰像昔日一樣憂鬱神秘,風一樣的男子。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阿飛,忘了我們曾經發過的誓言了嗎?”田總果斷把我扶起,話要比以前多了好多。
我激動的眼圈瞬間紅了起來。
回來了,我的兄弟們回來了,在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出現了。
“你們這些年去了哪裡?害我等的好辛苦!”我扶住他們的肩膀,心裡有太多的話想說。
“說來話長,今天我們兄弟合力弄了鹽幫這些走狗,再好好喝上一夜的酒。”劉精朗聲說道。
我能感受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氣魄,可以想象這兩年中,他們一定收穫了奇遇,實力今非昔比,這份自信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葉流冰,叛徒,我終於找到了你,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祭我師傅在天之靈。”阿逸還沒來得及跟我說話,看到前面的葉流冰,雙目立刻赤紅一片,話音剛落他不顧一切朝對方殺去。
我沒想到我這個便宜師傅脾氣居然這麼大,說打就打,我立刻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服下,揉了揉身上的傷,雖然實力受損,但無傷大雅,有兄弟們加入沒什麼好說的,拼死一戰吧。
“好久沒在一起打架了,今天戰個痛快!”我大喝一聲,兄弟幾人對視一眼,跟隨阿逸的腳步衝入戰團。
劉精三人的變化太明顯了,實力突飛猛進,用的全是我沒見過的招式。
剛猛有力,變化多端,而且三人的配合極有默契,一直以三角陣型對戰,看似疏散,卻讓敵人攻不入,三人聯手的實力,比單獨應戰要厲害一倍不止。對付鹽幫九人,也勉強可以招架。
阿逸衝入人羣中,雙手不停地揮灑着粉末。
“用衣服遮住口鼻,遠離紅色粉末,只要不沾到那東西。這小子沒有威脅!”葉流冰立刻提醒道。
阿逸的身手只能說一般,比高天旺那種還要差一些,強就強在那些獨門的粉末出其不意,但有葉流冰在那些粉末相當於無用,可令我意外的是阿逸纏着紗布的手中,居然射出一道道尖細的鋼針。
針長一寸六,閃着寒芒,像是鍼灸的用針,卻又有些不同,鋼針來勢突然,瞬間射在其中兩人身上。
剛開始那兩人還不覺得什麼,以爲拔掉針之後就沒有事了,可打着打着,那兩人被針扎到的地方,忽然腫起了很大的膿包。手不停地在上面抓,皮膚弄得鮮血淋漓。
“癢死了,癢死了,葉少主,快點救救我們!”兩人痛呼求救。
“小心他的針。上面有蜂毒,先把這小子擒下!”葉流冰吩咐一聲,七、八個人立刻蜂擁而上。
我們五個雖然實力很強,但對方畢竟人多勢衆,短暫的混亂過後。我們逐漸陷入下風,我被六個高手合圍無法抽身去幫阿逸,劉精那裡打的也是難解難分。
阿逸急於爲師傅報仇,心智有些亂,抵擋了一陣還是被葉流冰抓住。
“當年老不死的將醫術傳於你。說什麼你天姿聰穎,是學醫的奇才,純屬狗屁,我廢了你的雙手,看你今後如何用針。”葉流冰臉上露出狂熱的瘋癲,說着就管別人要刀,將阿逸兩條手臂砍下來。
“不勞少主動手,我廢掉他便是。”高天雄之前被阿逸射中胸口,腫成一大片,奇癢難當。惡狠狠的走上前去,帶着鋒利指套的手指猛地向上劃去,“我看看你這破紗布下面,到底包了多少針!”
“不要!”葉流冰見狀瞪大眼睛,飛身想要上前阻攔,好像阿逸手臂下邊的情況,他不想讓別人看到。
但爲時已晚,只聽嘶啦啦一聲,紗布被完全劃開,連帶着阿逸的手臂肌肉都被劃出四道鮮紅的血印子,皮開肉綻。
“蠢貨,給我滾開,我砍了他的手臂。”葉流冰不知爲何狂性大發,抄起一把尖刀,擡手就要砍掉阿逸的手臂。
“住手。”一道威嚴的厲喝聲響起。
遠處勁風乍起。一直不動聲色的倪震中身形閃電般飛奔到阿逸跟前,一掌擊飛葉流冰,一雙虎目圓睜,捧住阿逸受傷的胳膊,仔細看去,嘴脣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場中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定睛看去,阿逸大臂上面有一朵梅花形狀的胎記,胎記四周有一個用紅色線條勾勒出的刺青圖案,是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倪震中雙脣震顫,虎目中噙着一汪熱淚。
阿逸傷口很痛,但他被倪震中抓住,不知怎的表情露出一抹異樣色彩,好像倦鳥歸巢,魚入大海般期待。
“今年應該19歲左右吧,我不知道自己年齡,我是被師傅收養長大的。”阿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