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換了件衣服就出門了,我在院子裡做了一些訓練,然後回到房間,躺在牀上休息,思考以後的事情。
不知不覺太陽落山了。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五點多鐘,小喬走了一天還沒回來。
我給她打了個電話,發現手機關機,她臨走之前也沒說去哪,我很擔心小喬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不過以小喬的身手應該不會的,我自我安慰了一下,就起身去廚房,這些天都是小喬給我做飯,臨走之前做頓告別宴。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可剛走到屋外,我發現香堂裡站了一個人,我以爲小喬回來了,剛想叫她,卻發現前面站的是一個男人。
精瘦,身高跟小喬差不多,穿了一身黑色的唐裝。
“朋友,你來找人嗎?”我眉頭一皺,警惕的走過去,在道觀待了半個多月,從來沒有陌生人進來過,我覺得這人來者不善。
那人也不回頭,身子一抖一抖的發出了陰冷的笑聲,尖銳的嗓音好像毒蛇的嘶鳴。
他背對着我,問道:“你就是林飛?”
我心裡立刻一沉,說是。
精瘦男人確定我的身份之後,緩緩轉過身,我仔細地打量他,確定從來沒見過這人。
他很瘦,一張長條形的馬臉上,除了皮就是骨頭。臉色很蒼白,好像縱慾過度,他嘴角挑着一抹譏誚的笑,說:“我今天來是取你的命,你還有什麼遺言,趕快交待了……不過,就算你說了,我也未必會幫你辦。”
他揹着兩手緩步走了過來。
我立刻緊張起來,手下意思的摸到了腰間的棍刀上,問道:“兄弟,我們好像沒見過,誰派你來的?”
我心裡已經能想到,對方八成就是白寺庵的殺手,但在他沒自報家門之前,我不會主動說出來。
“哼,明知故問,我之前有個朋友叫趙大虎,他臨死之前求我辦一件事情,就是取了你的命,我這人一向重情義,這個小忙當然要幫,小子,識相的乖乖站好,我可以給你來個痛快的。”
精瘦男人離我越來越近,語氣輕描淡寫,好像殺個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他給我的感覺跟趙大虎那些社會上的混子完全不同,更陰冷、更殘忍,本身透着一種讓人膽寒的煞氣。
我後退兩步,直接抽出腰間的棍刀,拉開架勢問道:“你怎麼找上這裡的,你見過小喬?”
馬臉男突然停住,豺狼一樣枯瘦手掌搓了搓臉,目露淫光地笑道:“小喬?就是那個前凸後翹,咪咪很大的小美人兒嗎?嘿嘿,沒想到你小子豔福不淺,身邊還有那種極品貨色,沒錯,那妞兒在我手上,你想救她嗎?”
我最不願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小喬果然被這幫畜生抓住了。
當時一種愧疚和憤怒感,縈繞我的心,我自己的麻煩怎麼能讓小喬跟着受連累。
我還想說些什麼,馬臉男身子卻忽然一動,朝我跑來的同時,從腰間扯出一條一米多長的軟鞭,手腕一抖,鞭子就朝我頭上劈來,“自身難保。還想英雄救美,下輩子吧。”
我身子一側,舉起棍刀迎上軟鞭,鞭子就像一條毒蛇瞬間纏在棍刀上,鞭梢上還帶着一個一寸長的鋒利刀刃,在棍刀上一卷,差點劃到我的臉。
我用力想抽回棍刀。可對方動作更快,用力一拉,就將棍刀纏的死死。
他身體雖瘦,但力氣很大,我們相隔兩步全力對峙,在力量上我佔不到一點優勢,卻也沒有落下風。
馬臉男兩條稀疏的眉毛一皺,咦了一聲,好像很詫異我的身手,隨後身上猛地一發力,我也跟着一起用力,就在這時,他藉助拉扯的慣性,身體快速衝了過來,從短兵相接改爲了貼身肉搏。
他的招式快而凌厲,我始終被動防守,因爲對方的身份是殺手,再加上小喬都落到對方的手中,我心裡無形中就帶着很深的壓力。
但十幾個回合過後,我發現對方的實力雖然不弱,但也比我強不了多少,我心中立刻明白,馬臉男只是打頭陣的,他後面還有更厲害的同夥。
我瞅準一個機會,腿部向下一掃,馬臉男下意識的後退躲避,還不等他站穩,我反身又是一腳。直接踢在馬臉男的肚子上,對方踉蹌後退好幾步,表情從原來的譏諷,轉爲了憤怒。
“小喬人在哪,不說出來,你今天別想活着走出去。”我握緊手中棍刀指着他,心中已經動了殺意。
龍有逆鱗,觸之則怒!
我的逆鱗就是身邊的一切親人、朋友和我愛的人,今天就算拼了我這條命,也絕對不能讓小喬有一點危險。
可我話音剛落,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朱漆大門一陣猛烈的晃動。
我猛地轉頭看去,又是砰砰兩聲,大門晃得更加厲害。最後,嘩啦一聲門框碎裂,厚實的大門向裡倒了下來。
一個身高接近兩米,肥的像水桶一樣的男人站在門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擠滿肥肉的臉上,嘿嘿的一笑。說道:“老三,你整天就知道玩女人,現在連一個小毛崽子都打不過,真給我和大哥丟人啊。”
“肥魚,你少說屁話,這小廢物有兩下子,剛纔是我大意了。”馬臉男陰着張臉,不服氣地說道。
我不用動手,單憑這個胖男人撞門的架勢,就知道他實力還在馬臉男之上,別說是兩個人聯手,就算是單挑我都未必打得過,而且,聽他們的口氣,還有一個更厲害的沒出現。
肥魚圓滾滾的大臉朝身後看了一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而緊隨其後的是一個膚色很黑,國字臉的強壯大漢。
在他身旁,孫月喬被繩子反綁着雙手,無瑕的俏臉之上依舊冰寒如初。
“小喬……”我失聲喊出她的名字,心裡既緊張又心疼。我打量她身上一眼,除了衣服上有幾道被利器劃破的口子,看不到其他的傷,我懸着的心頓時鬆了幾分。
小喬看着我,動了動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口,眼前的情況。就算不用她說我也明白,以她的身手都打不過這三個人,我就更加沒有一點希望。
如果小喬沒有落到他們的手上,我還有一線生機能逃跑,但現在這情況,怕是沒有一點機會了。
我轉頭看向黑臉壯漢,語氣強硬地說道:“你們應該也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的目的是殺了我,與別人無關,放了小喬,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儘管拿去。”
“小崽子,你以爲你是誰,在我大哥面前討價還價,你有這個資格嗎?這個小美人兒,看起來夠味兒,是我沙裡蠍的菜,我不把她徹底吸乾嘍,怎麼捨得放她走!”
馬臉男陰測測的笑着,看向孫月喬的目光盡是貪婪神色。
他一看就是極端好色的人,以孫月喬的姿色就算是普通男人看到都會心存異念,更何況是他這種沒有底線可言的畜生。
我握着拳頭,心裡的怒火已經沸騰到極點,轉頭對黑臉壯漢說道:“呵,我原本以爲鹽幫是講規矩的正道幫派,沒想到裡面都是你們這種下三濫的卑鄙小人!”
沙裡蛟冷笑一聲,指着我的臉說道:“小子,少給我玩這種激將法的把戲。我知道這女人也跟趙大虎的事情有關,讓我三弟玩她,是對她的懲罰,不過我們白寺庵做事向來公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如果能打得過我二弟,我可以立刻放了這女人。如果打不過,你們今天全都要死在這裡。”
黑臉壯漢提出了一個我沒法拒絕的條件。
而這時,馬臉男沙裡蠍搓着兩隻手,一臉陰笑的走到孫月喬旁邊,說道:“這小美人兒死了怪可惜的,我看最後一條改改,如果你打輸了,我就當着你的面跟小美人兒盡興一下,你看怎麼樣!”
沙裡蠍說着就伸手要摸孫月喬的臉,她厭惡的怒斥了一句,擡腿踢向對方,沙裡蠍向後一躲,貪婪的模樣更加狂熱。
看到這場面,我心中悲憤難鳴,可我面對的是三個,實力一個比一個強的殺手,巨大的差距面前,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我的全身,我拿着棍刀的手都感到那麼的無力。
這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四周的光線暗了下來。一輪蒼白的新月,在天空上微微點亮。
沒有往日的朦朧皎潔,沒有淡黃月光的純粹奪目,正如此刻的孫月喬,原本冰清玉潔的身體,即將被這些畜生所玷污。
我看着孫月喬那張冰冷中透着一絲悽楚的臉,忽然想到,曾經一個滿月當空的夜晚,孫月喬在月下對我說的一句話。
“月亮每天都升起,但只有滿月的時候,才能看到它最真實、最美好的一面,正如人生,歷盡坎坷,就是要看到最絢麗。最璀璨的那一瞬,所以無論你以後面對多麼絕望的處境,哪怕是命懸一線的關頭,也不要輕言放棄,你要相信,希望就在下一秒,你要做一個大男人,男人……不低頭。”
這句話,就像是直射人靈活的聖歌,迴盪在我耳邊,縈繞在我心田,宛若那一夜重現。
我收回目光,掃視眼前如小山般體型巨大的胖男人,舉起手中棍刀,一字一頓地說道:“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