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白綠蕪、白羽曦等人急切等待洛雪嫣醒來的心情,可畢竟她們在這裡已經陪了幾日幾夜了,所以凌月白便讓她們回去了,自己留下來守着洛雪嫣。
洛雪嫣胸口上貼着南懷瑾的紫魂玉,玉的光芒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變得微弱,而且原本晶瑩剔透的色澤開始變得有些渾濁起來。
“天香豆蔻”有起死回生之效,還魂草有保護身體不腐的作用,雖然洛雪嫣的臉色不似之前的死灰一樣,稍許有了絲紅潤,可是卻依舊沒有任何呼吸,沒有一點脈搏,更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凌月白收回把脈的手,微微的嘆了口氣,然後將被子給洛雪嫣蓋好。
按着古書上的記載,說是隻要有了紫魂玉、“天香豆蔻”、還魂草這三樣東西便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但是在現實生活中似乎卻並未得到認證。
畢竟這三樣東西不管是其中的哪一個,都是極其罕見珍貴之物,尋常人連見都沒見過,又怎麼可能集齊?
所以,凌月白心裡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默默祈求上蒼,這些東西真的如傳言一般,能發揮神奇的作用,讓洛雪嫣活過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凌月白回頭,見秦峰揹着一個人影進來了,於是皺眉道:“怎麼了?”
秦峰將凌月白放在軟塌上,焦急道:“凌公子,瑞王爺被樂妍那個毒婦下了毒,您趕緊給他看看吧!”
凌月白淡淡的掃了君一航一眼,發現他的嘴脣已經發黑了,心下便知應該是中毒了。
見凌月白麪色平靜,似乎是無動於衷,秦峰趕緊道:“凌公子,屬下知道您心裡還生王爺的氣,可是……可是瑞王爺他是無辜的,而且是爲了給王妃打抱不平這才讓樂妍逮着機會趁機下手,您……”
“別說了!”凌月白冷聲打斷了秦峰,抿了抿脣道:“難道在你眼裡我是一個不分青紅皁白之人嗎?我雖心裡記恨你家王爺,可卻並不會心胸狹窄到如此地步!”說罷,便一甩衣袖起身往軟塌方向走去。
伸手翻了翻君一航的眼皮,又給他把脈,凌月白眸光暗了暗,緩緩道:“是血毒。”
“此毒可有解藥?”凌月白的話剛說完,只見杜江攙扶着君臨墨進來了。
在給洛雪嫣解毒這件事情上,凌月白從頭到尾都知道君臨墨的用意,只是對於滅衛,自己卻怎麼樣都無法理解。
衛國是洛雪嫣心中最後的一點牽掛和希望,而君臨墨卻親自帶兵攻打衛國,而且還割了洛劍豪的頭顱,逼得洛亦然當場自刎,他怎麼能做到這般無情的地步?
凌月白懶得去想滅掉衛國究竟是君臨墨的想法,還是說被逼無奈受了老皇帝的命令,他只知道自從洛雪嫣嫁入寧王府後,君臨墨給洛雪嫣的傷害痛苦要多餘甜蜜幸福……
當然,凌月白每次想到自己也算是“罪魁禍首”之一,他心裡就會更加的自責慚愧……
當初如果他沒有一時心軟答應樂妍的請求向君臨撒謊,那麼也不會讓樂妍抱着僥倖的心理一錯到底,洛雪嫣也不會經歷那麼多的折磨……
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君臨墨,凌月白沉默不語。
大雨那日君臨墨的眼睛瞎了,杜江和秦峰等人一次次的求自己去醫治君臨墨都被自己拒絕了。
洛雪嫣如今變成了這般,都是拜君臨墨所賜,所以自己怎麼可能去救他?
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君臨墨面容憔悴,鬍子拉碴,與之前那個曾經威風無比,風姿綽約的寧王爺真是相差甚遠,判若兩人……
因爲眼睛看不到,所以君臨墨只能憑着聽覺和感覺來感知周圍的一切。
他也知道因爲洛雪嫣跳樓的事情而引的凌月白對自己的憤怒和不滿,故而放低姿態道:“月白……一航他……”
“無藥可解。”凌月白站起身來,丟下一句話便重新回到了牀榻邊看護着洛雪嫣。
君臨墨聽罷,身子一僵,動了動脣,半晌才道:“月白……你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凌月白背對着君臨墨,冷哼一聲,緩緩道:“我學的是救人救命的東西,卻不是毒術巫蠱之類邪物!他中的是血毒,只有下蠱之人才能解!”
君臨墨咬了咬牙,聲音喑啞道:“秦峰,你在這裡看着一航,杜江扶本王去大牢!”
“是,王爺。”杜江應了一聲,然後便攙扶着君臨墨又往大牢方向去了。
凌月白望着君臨墨步行不便的身影,眸光幽幽。
大牢裡,長鞭落身,樂妍早已被打的皮開肉綻,血跡斑斑,疼的抽搐:“有……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賤人,你當年冒充了我四嫂的身份欺騙了四哥,我四嫂嫁過來後你不僅多次害她,如今又敢對我七哥下毒,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馨月見她還是不肯鬆口,便扯住樂妍的頭髮,怒聲道:“本公主最後問你一次,解藥在哪裡?”
樂妍擡起眼皮不屑的瞅了一眼滿臉怒色的馨月一眼,於是“呸”的一聲朝着馨月的臉吐了一口血水。
“賤人!”馨月大怒,擡手狠狠甩了樂妍一耳光,美眸中閃過一絲狠厲:“既然給臉不要臉,那麼就別怪本公主心狠手辣了!”
抹了一把臉,馨月從懷裡掏出一把雪亮透寒光的匕首,在樂妍的臉上用力劃了一刀,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更重了,令人想要嘔吐。
“說實話,我四嫂傾國傾城,你雖比不上她,可平日裡這張臉確實比起京城中那些大家閨秀要好看那麼一點點!”因爲洛雪嫣,因爲君一航,再加上樂妍剛纔那般對自己,所以藏在馨月心裡的小惡魔便被樂妍激怒了。
鋒利的匕首擡起又落下:“你是不是以爲只要李代桃僵,就可以用這張臉將我四哥迷惑住?哼,你以爲我四哥是如此膚淺的男人嗎?賤女人!”
“我四嫂那樣的善良,你怎麼能害她?我七哥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也要害他!”鮮血順着刀尖滑落,滴到馨月皓白的手腕上,怵目驚心:“樂妍,你害了我心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她雖然是皇上嬌寵多年的公主,性子也隨意慣了,可卻不是真的像雲寧郡主那般恃寵而驕、囂張跋扈。
對於喜歡的人,她是真心放在心裡的,對於討厭的人,她也從來不會去虛情假意的笑臉相迎。
自己與君一航雖然不是一個母妃,可君一航自兩歲開始便在雲貴妃膝下長大,他們就如同一母同胞一般感情親厚;而她雖說喊洛雪嫣一句“四嫂”,其實心裡更將她當成了親姐姐一般對待……
所以,一向看似表面胡鬧卻深懂分寸的馨月,今日終於爆發了,手中匕首“蹭蹭蹭”的。
她的懲罰方式,更像是發泄,所以與宮中那些陰狠毒辣的女人比起來,還是太過仁慈了……
“你……馨……馨月,你不得好死!”樂妍死死的瞪着馨月,疼得奮力掙扎,可是因爲手腳被鐵鏈銬住了,所以只能任那刀子在她臉上繼續不停的划着。
原本她就是一臉血污,如今更是血淋淋,恐怖至極。
“馨……馨月……你這個……賤人!”
等樂妍的臉已經面目全非了,馨月才滿意的丟掉匕首,輕笑道:“真想拿一面鏡子讓你瞅瞅現在的樣子,陋醜恐怖!”
“賤人……”
大牢裡,是鐵鏈碰撞的清脆聲還有樂妍的叫罵聲。
因爲每日樂妍都會接受各種刑罰,所以對於她的呻.吟和咒罵,守門的侍衛早就習以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