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秦峰與於正二人一左一右的守在牀邊,眼巴巴的瞅着君臨墨。
君臨墨的面色雖然已經不再發黑,可還沒有一點要醒來的痕跡。
秦峰忍不住道:“王妃……王爺他的毒真的解了嗎?”
薄如素站在窗口,正望着漆黑的天際出神。
在聽到秦峰的話後,冷聲道:“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
於正知道秦峰只是太過擔心君臨墨了,並不是不相信薄如素,於是便用胳膊輕輕捅了他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薄如素忽然轉過身來,下了逐客令。
於正連忙給秦峰使了個眼色,道:“那我們將王爺扶回去,王妃您好好休息。”
能讓薄如素出手,這已經是很難得了,況且確實天色很晚了,他與秦峰這兩個大男人也不方便繼續待在夏荷院。
依着薄如素的性子,更是不可能讓君臨墨留宿的……
而君臨墨的情況也差不多的穩定了下來,那便將他送回書房,由他與秦峰兩個人守夜吧。
然而,秦峰卻沒注意到於正的小動作,一邊給君臨墨蓋着被子,一邊不贊同道:“王爺現在還沒醒呢!要是回去的話,萬一夜裡再有個什麼意外,咱們難道還能再跑過來麻煩王妃嗎?”
站起身子來,秦峰認真道:“於正,有王妃在這照應着,咱倆先回去,明個再過來。”
果然,薄如素在聽到秦峰的話後,臉色驟然一冷。
不等薄如素開口,清雅不樂意道:“王妃累了一天了,怎麼能守夜?而且,王爺在這王妃怎麼睡?”
薄如素與君臨墨成親已經三個多月,但是君臨墨卻從未在夏荷院過夜過。
清雅也不習慣夏荷院裡多了一個男人,故而在第一時間表達了不滿。
雖然,這個男人是寧王府的男主人……
當然,許久之前君臨墨對薄如素用強的那次自然是不算留宿的。
畢竟,他做到了中途一半狼狽退了出來……
“你……”於正無奈的捂着臉,此時竟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秦峰什麼好。
這人,怎麼就是不開竅呢,沒有一點察言觀色的能力!
薄如素幽幽的吐出兩個字,不帶絲毫溫度:“出去!”
終於意識到薄如素動怒了,秦峰趕緊將君臨墨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於正,快!你還愣着做什麼?沒看到王妃休息了嗎!”
什麼時候竟竟學會倒打一耙了?於正瞪了一眼秦峰,對着薄如素行了個禮,然後與秦峰將君臨墨架了出去。
屋子裡清靜了,薄如素目光在壓出褶子的牀榻上一落,心煩意亂道,“把這牀單和被子給我說換了!”
清雅以爲薄如素是嫌棄牀單被君臨墨身上的血污給弄髒了,立馬便聽了吩咐,手腳麻利的將牀上的東西換了新的,還特意的在牀頭上掛了兩個有助睡眠的香包。
收拾完後,清雅道,“王妃,奴婢服侍您就寢吧?”
薄如素擺擺手,略有疲憊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清雅點點頭,便關上門離開了。
深吸一口氣,薄如素輕聲道,“蘇北。”
蘇北應聲出現,拱手道,“主子。”
薄如素緩緩道,“皇兄的蹤跡,是如何暴露的?”
在看到洛亦然被圍殺,她情急之下喊了皇兄,清雅與蘇北就在她身邊,必然也是聽到了。
清雅雖然偶爾有點犯迷糊,可若是腦子真笨,當初蕭子譽也不會讓她跟着薄如素。
只是這一聲稱呼,清雅便明白了原來自己的主子便是當年大名鼎鼎的衛國公主洛雪嫣,也終於明白了爲何要執意留在寧王府的原因了。
而蘇北亦是如此,原來薄如素要他保護的那位公子竟是在戰場上自刎殉國的衛國太子洛亦然………
這也難怪當時他給薄如素畫卷的時候,她那麼激動………
不過,有些事情,主子不說,他們便沒有資格過問……
蘇北道,“洛公子是外出時被人盯上了,這場刺殺是早有預謀。”
頓了頓,又道,“洛公子……也確實是被王爺所救。”
在薄如素給君臨墨解毒的過程中,蘇北不僅查了這場刺殺,也主動查了當年之事。
因爲他知道,薄如素肯定會問。
就算是不問,心裡也會想知道……
之前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可如今他可以從“答案”入手倒着順藤摸瓜……
只是,衛國已滅,他若再稱呼洛亦然爲衛國太子,不免有些不妥。
“當年大家都以爲洛公子死了,但是在戰後卻被王爺第一時間偷偷將人運了出去。因爲救治及時,所以洛公子便保住了性命。”
“後來,王爺便在洛公子昏迷不醒期間,秘密將洛公子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山中。現在跟在洛公子身邊的那位姑娘,也就是這兩年來照顧洛公子的人。”
“再後來,林南笙便找到了洛公子。不過,他們都不知道是王爺救了洛公子。”
一口氣說完了調查結果,蘇北垂首道,“若是屬下有逾越的地方,還請主子恕罪。”
薄如素輕嘆道,“你做的很好,難得你思慮周全。”
蘇北急忙道,“主子謬讚了,屬下不敢當。”
薄如素轉動着桌上的茶杯,問道,“有找到莫離的人嗎?”
莫離雖是易容蒙面帶人刺殺,可是從他的身形,揮手使劍的動作,尤其是他在打鬥中還總喜歡用毒,薄如素便第一時間認出了他。
“屬下無能,讓他們給逃了。”蘇北語氣帶着自責,身子也繃得僵直。
在慕容瑾萱救走莫離後,蘇北便在後面緊追不捨,可是說實話,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了輕功在他之上的人……
而且,慕容瑾萱還向他丟毒霧彈,在他躲避的功夫,對方早已沒了人影………
“嗯”了聲,薄如素神色莫辨道,“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是,主子。”話一落,蘇北便消失了。
瞧着蜷縮在毛毯裡呼呼大睡的小白,薄如素苦澀一笑。
若是能做一隻無憂無慮的小白貂,只知道吃飽了睡,睡起來吃,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無需揹負,這該多好啊………
將君臨墨安置好後,秦峰道,“你還沒回答我,王妃爲什麼不高興啊?”
於正無語的瞅着秦峰,半晌才道,“你這腦子………不要也罷!”
秦峰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麼意思?”
於正道,“自己悟吧!”
秦峰苦思冥想了一會,大叫道,“你是罵我沒有腦子?!”
於正道,“我可什麼都沒說。”
白日的心靈創傷剛緩和了一點點,現在又裂開了,秦峰甚是哀怨。
他也不知道爲何最近腦子轉不動了,總之整個人就是跟不上大家的節奏………
天哪,果真是天妒英才嗎?
他還沒成家立業,怎麼能提前老年癡呆了呢!
“發什麼呆?”於正見秦峰苦兮兮的表情,不悅道,“前半夜你守着,後半夜換我。”
“哦。”秦峰敲了敲腦門,強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