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聲巨響。
屋內所有該砸的東西,都已砸碎。
方洋低着頭,站在門邊,危險的避過了一個茶盞。
滿地狼藉,他已經沒地方站腳了。
此時的君祁陽正處於盛怒之中,他不敢上前,只能偷偷的瞄着君祁陽。
昨日剛成功對郭太師和曾太傅下了手,可今日一大早,整個京城就像是炸了鍋一樣,到處都在積極熱烈的討論着一件大事。
百姓們的熱情,簡直要比滔滔江水還要一發不可收拾。
不知道是誰最先出的門,最先開始張羅的,總之,每條街道的牆上、地上都佈滿了一張張寫着滿滿字跡的紙,上面的內容勾起了人們無限的八卦。
說的是一段故事,多年前,一個貌美年輕的女子,有着一個兩情相悅的心上人,情到濃時,二人忍不住偷吃了禁.果,然而沒多久一道聖旨卻將女子召入了宮中。
即便是二人不願,可到底是皇命難違。
可誰想到,女子入宮之後,竟發現自己懷了身孕,但怕月份不對引人懷疑,便在即將生產之僞裝早產的跡象,最終順利生下了一皇子。
那皇子非常得皇上喜愛,自小在皇上的悉心教導之下長大,因爲太過出衆,所以皇后擔心這皇子會威脅到太子的地位,因此便設計皇子變成了殘廢,皇子自此便失去了爭奪皇位的機會。
後來,皇子被生父治好了腿,搖身一變又成了江湖組織頭目,於是便開始了與其他皇子的奪位之戰……
這皇子在沉積多年後,一改當年溫文爾雅的行事作風,先是當場誅殺了太子,又除掉了另一位皇子,絲毫不顧及兄弟情誼,真是冷血至極……
故事的後來,便沒有了後來。
興許是冬天到了,無聊又無趣的百姓們總是要自己找些樂子的。
亦或者說,人們總是討厭故事講到一半的,所以便不由得發揮極大的想象力,開始自行腦補後續情節。
腦洞大的人,便開始將故事人物還原,竟發現,這故事裡面的皇子,像極了當年的三皇子,如今的成王爺……
與其說那是故事,還不如說是真人真事。
當上層人士有什麼醜聞傳出的時候,喜聞樂見的莫過於底層羣衆。
這故事沒有細節,只有梗概,可正因爲如此,才更使得人們想去探究。
細想君祁陽之前在朝堂上被郭太師質疑是逍遙閣閣主,大家更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雲貴妃不貞不潔,君祁陽血統不純的傳言一傳十,十傳百,在這個枯燥無味的冬天又給人們增加了閒談的樂趣……
當然,吃瓜羣衆們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放肆談論皇家秘聞,這肯定是少不了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啪”,東西沒得摔了,君祁陽朝着桌案就是一掌。
那漢白玉的桌案瞬間裂了一道紋路,破壞了原本的美觀。
方洋嚥了一口唾沫,小聲道:“王爺……您現在一定要冷靜,不能自亂陣腳啊!”
君祁陽眸子猩紅,此時陰狠的表情像極了莫離,咬牙切齒道:“宮中現在如何?”
方洋道:“聽說太醫一波波的進出,皇上他……他好像病情更加嚴重了。”
君祁陽沁出血的拳頭緊緊攥着,眉間的冷色要比連下幾日的積雪還要厚重。
老皇帝已經幾日沒有上朝了,可想而知他的身體真的要不行了。
而這背後散佈謠言之人,除了一個君臨墨,再無他人……
君臨墨能查到雲貴妃入宮之前的陳年舊事,這也不奇怪。
連自己逍遙閣閣主的身份君臨墨都能知道,依着他的手段,再順藤摸瓜,尋着線索查到雲貴妃和莫離,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如此不光彩的一件事情,君臨墨他可真敢爆出來!
怎麼說,雲貴妃這都是間接性的給老皇帝戴了綠帽子,君臨墨難道就不怕老皇帝受了刺激一命嗚呼?!
其實,君臨墨還是有所保留的,並未將雲貴妃暗地裡與莫離私通款曲之事也揭露出來。
畢竟,老皇帝的顏面還是要維護的……
“王爺。”程輝突然推門而入,進來拱手道:“朝中有不少大臣在聽到外面的謠言後,已經開始動搖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崔大人和錢大人已經派人往寧王府打探口風去了,邱大人、孫大人、周大人等人持觀望狀態。”
君祁陽聽罷,怒吼一聲,隨即大手一擡,一道掌風直逼門口。
“哐當”,門被震裂了。
程輝頭上的髮帶也被震掉在地上,面色慘白。
與此同時,故事的女主人公正跪在老皇帝寢殿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辯解:“皇上……臣妾真的是清白的啊!”
外面的傳言傳入宮中後,雲貴妃在驚慌失措後,第一時間跑到了老皇帝的寢宮裡,想與老皇帝解釋。
然而,老皇帝卻連見都不見。
在冷風中跪了已經三四個時辰了,膝蓋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痛覺,幸好她來之前披了一件厚披風,否則半個時辰都堅持不下去。
鼻涕眼淚化了她精緻的妝容,凍結在臉上,紅一塊,黑一塊。
“皇上……皇上……”雲貴妃哭的嘶聲力竭,有好幾次險些暈了過去,幸好有身邊的丫鬟扶着。
“吱呀”,門終於開了。
雲貴妃見着賈公公從裡面出來了,立即跪着往前,也不顧得抹眼淚,急聲道:“賈公公,皇上要見本宮了嗎?”
賈公公搖頭,嘆氣道:“雲貴妃,皇上在休息,您還是回去吧。”
“不,本宮不回去!”雲貴妃“噌”的一下站起來,激動的就要越過賈公公往裡衝。
賈公公趕緊攔着雲貴妃,阻止道:“貴妃娘娘,您不能進去!”
雲貴妃一把推開賈公公,“本宮是清白的,讓開,本宮要親自與皇上解釋!”
她的名譽被毀了無所謂,可皇室血脈事關重要,她不能讓君祁陽揹負着孽種的罵名。
“貴妃娘娘!”賈公公低斥一聲,肅然道:“皇上現在必須要靜養,您要是再吵,老奴就只能叫禁衛軍來了!”
“賈公公,發生了何事?”賈公公的話一落,李慧龍便帶着一支禁衛軍迎面而來,像是在響應賈公公一樣。
賈公公敢說這話,必定是受了老皇帝的意思,而李慧龍也是老皇帝的人,可見雲貴妃今日哪怕是跪死在這裡,老皇帝也是不會理她的。
擦了擦臉,雲貴妃咬脣瞪了賈公公一眼,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