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曉曉看着石羽離去的背影,心中隱隱地猜到了什麼。她叫住了和段重青勾肩搭背地正準備離去的魏都:
“魏都,你等一下!”
“段兄你先去吧!”
魏都笑着拍拍段重青的肩膀,靜靜地等着慕容曉曉的話。
慕容曉曉來到了魏都的面前,魏都身上的氣質相比昨天的變化可以說是天翻地覆。他一身整潔樸素的布衣,腰上栓着他的獨特武器--一把鐵錘。而他的憨厚的臉上此刻正帶着淡淡地充滿陽光和自信的笑容。
慕容曉曉直直地盯了對方好一會兒,終於突然一笑,道:
“歡迎回來!魏都!”
對方一邊淡淡地點了點頭,一邊向其豎起了大拇指;然後,轉身離去。慕容曉曉看着魏都離去的背影,心裡甚慰地笑了。
慕容曉曉停頓了片刻,然後向駐地內一間石室走去。
石室中,馨姨正一臉冰冷地訓斥着石羽:
“羽兒!你怎麼能這樣?你今天的表現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
“馨姨,我怎麼了?”
石羽一臉不明所以地問到。
“你怎麼了?在巨大危險來臨的時候,身爲首領,你竟然不知道顧全大局;到底帶着人去送死!怎麼?你以爲真的就憑藉你的血肉之軀,能把三個怪獸都殺死?”
馨姨又急又氣地解釋到。
“可是!身爲盟裡的首領,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不就應該衝在最前面的嗎?”
石羽不明白,據理力爭。
馨姨實在是被倔強的石羽氣得不行,原本雪白的素顏上已經有了些漲紅:
“羽兒!你不是衝鋒陷陣的戰士!你是首領!你應該在後面指揮!假如今天山鬼的那場攻擊是真的,你知道你這麼做會造成什麼結果嗎?”
石羽似乎也意識到今天他的舉動有些不妥,因此只好默默地任由對方怒吼。
看着微微低垂下腦袋的石羽,馨姨繼續加了把火道:
“我告訴你!是全軍覆沒!相反,如果當時你能夠冷靜;讓士兵上石崖利用之前安裝那些強大的武器,驅散他們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馨姨在石羽的周圍轉着勸說道:
“羽兒!你要知道!你要面對的並不只是野獸那麼簡單,野獸並沒有多少智商。相比我們的對手,奸滑狡詐的人類;會比野獸難對付得多!”
石羽聽了時至今日面前僅存的這樣一個親近的長輩的可以說是推心置腹的話,一時之間也覺得自己不對;於是擡起頭,認真地道:
“馨姨,石羽知道了!”
說着,他起身,有些落寞地向外走去。
“馨姨,石羽大哥他沒事吧?”
慕容曉曉進屋時正好與臉色陰冷的石羽擦肩而過;進屋後,忙對馨姨問到。
馨姨擺了擺手,笑着道:
“沒事!我就是說了他一頓!石羽這孩子,他,太不懂事了!他今天這舉動……唉……要不是曉曉你,他就危險了!”
說着,她來到慕容曉曉的身邊;柔情地抓住了她的皓腕。
“馨姨這是什麼話?說實話,石羽大哥他也是爲了整個天下盟嘛!自從師傅不幸去世後,他總
是帶着大家拼命地努力!你就不要再責怪他了!”
慕容曉曉一臉真誠地道。
馨姨欣慰地笑了笑,捏緊慕容曉曉的手嘆了一口氣道:
“唉!曉曉你真好!我希望你能夠一直陪在羽兒的身邊;現在他恐怕最願意聽的就是你的話了!”
慕容曉曉臉一紅,有些尷尬地應道:
“你放心,馨姨,我會的!”
“嗯!”
馨姨欣慰地笑了笑。
一年的春天又過了大半,晴空朗朗,萬里無雲;西北荒原上,春風和煦,草低處隱隱還能看到成羣的綿羊野馿等動物。
同樣的,斷臂森林依然繁榮一片;鳥語花香的;風吹過,一望無際的樹葉兒翻滾如海浪。慕容曉曉所預示的大災難並沒有出現。
人們開始不由自主地出現懈怠,甚至連慕容曉曉自己也開始有些懷疑了。不過她知道,這一切還不能過早下定論;也許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誰知道呢?
她還是堅持着督促着軍民不斷做着食物儲備的工作,同時她自己也不忘提升自身的實力;雖然她的無極劍法已經練至了最高層但是往往在危急的時候仍然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西疆山脈的深處的皇宮裡,隍鵪正在囤書無數的個人書房中手捧一本書,眉頭深皺;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相比申斯而言,這個年輕的野心家更加居安思危,雖然偶爾和胡姬那個妖妃瘋狂一下,但是他總是在時刻謀劃着。很顯然,他不是一個被動的人。
篤篤篤篤,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隍鵪擡起頭,眉頭一皺;沉聲道:
“進來!”
走進來的是一個他的親衛,作爲親衛,他從未能看清面前這個年輕主意的想法和脾性;他有時可能是一隻猛獸有時又可能是一條毒蛇。
親衛自從進入寬廣如宮殿一樣的書房就一直低着頭。紅木地板在他的腳下緩緩地移動,上前幾步;他用力地一抱拳,稟報道:
“陛下,北方那邊有人來了!”
“嗯?”
隍鵪一愣,然後一揮手淡淡地道:
“你退下吧!”
“是!”
侍衛輕手輕腳地退下。不過這個時候,隍鵪放下手中的書,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了一絲狡猾的笑容。
不久之後,深山皇宮裡的露天花園裡。花紅柳綠,各類鮮花奼紫嫣紅地開放在浩如煙海的花園裡。這其間的一條寬廣開闊的小徑貫穿其間。隍鵪遠遠地看見一個身穿華麗鍛錦的熟人在左右的擁護下向他走來,他忙迎了上去。一臉笑呵呵地抱拳道:
“哈哈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吳奇叔叔來了!快快快,上次起事大勝之後還未能和叔叔好好暢飲一番呢!……”
誰知來人竟然不給他面子,竟然一臉怒氣地在大庭廣衆之下直衝他呵斥:
“哼!隍鵪!你少給我假惺惺的!你說!你爲什麼還留着西北的湛軍?你明明可以全奸他們,你留着他們死何居心!怕我一家獨大嗎?”
兩人走近直到面對面,吳奇自他上次相見以來變化不可謂不大,掌握了整個湛國的他在彪悍的形象下自帶一種王者氣息。隍鵪聽吳奇的質問聲,也沒有生氣;他早
料到對方遲早要來找他質問。他依然笑容滿面,一攤手,無辜地道:
“叔叔,你這是說什麼話?你以爲我想放過這麼強大又棘手的敵人?叔叔你可能不知道,當初發生了特殊情況;再加上對方實在太狡猾,所以這才讓一些湛軍逃了出去!”
誰知來人似乎根本沒有顧忌他的尷尬境況,這次是指着隍鵪的鼻子,鼻子一哼,也不正視隍鵪,道: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放走他們的?他們果真狡猾如斯,能比隍鵪先生你還狡猾?”
面對吳奇的質疑,隍鵪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哭笑不得。他直接上前,親暱地扶住對方一邊向前走一邊道:
“呵呵!叔叔你還是不相信我!無妨,來來來……咱們坐下,我叫御膳房給你做些我們西疆這裡的一些山珍,咱們邊喝邊聊!”
“哼!這事你今天必須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就等待着我千萬將士的怒火吧!”
到了花園的一處涼亭,吳奇甩開隍鵪的手;用威脅的語氣道。
聽了這話,隍鵪的眉頭不禁一皺,眼睛裡瞬間閃過一絲寒光;心道:
“老傢伙,給你臉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也不想想沒有我你哪來的今天?”
不過他眼裡狠戾的表情和這些想法只是在轉身的瞬間一閃而過。接過侍女送上來的兩罐果酒之後臉上瞬間又恢復成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吳奇早已自大地坐在了楠木雕花椅子佔據了上位,隍鵪拿起酒轉過身來看到這裡也是眼皮隱秘地一跳;然後笑呵呵地替吳奇倒了一杯酒笑着雙手送上道:
“叔叔!請!”
吳奇冷哼一聲,接過美酒一飲而盡道:
“嗯~還是你小子會享受!在這深山裡不僅有如此絕色相伴而且還有如此山珍海味,實在是福分不淺啊!只是你那父親……唉……”
說到這裡,他暗自搖了搖頭。然後擡起頭,就要去抓旁邊隍鵪的衣領;隍鵪一下子躲過;吳奇只得抓住對方的衣袖,霸道地道:
“這又扯到哪裡去了?你還是那句話,你小子得給我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否則任憑你父親來那我也要據理力爭一翻!”
隍鵪一邊笑着推開吳奇的手,一邊妥協似的道:
“呵呵!既然叔叔您想聽,我就講給叔叔你聽!當日,我們的確是出其不意地合圍了湛軍和天下盟的人。但是,天下盟中有一個前朝的妖女,我想你應該聽說過!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迷惑我以前的一個小妾,在我正在指揮軍隊追上去的時候阻攔了我!”
吳奇一直皺着眉頭聽着,似乎在斟酌隍鵪話裡的真實性。隍鵪看了對方一眼,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
“叔叔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重情誼;後來出於無奈才傷了她繼續追擊敵人。可是,就這麼一點時間,南王就帶着剩餘的士兵突破了我們的包圍。唉!也怪我當時大意!”
說到這裡,隍鵪搖了搖頭,裝作鬱悶無比地飲盡了杯中酒。
吳奇竟然也信了隍鵪的話,盯了對方一眼,嘆氣道:“不是你大意!南王那小子,我很瞭解!在那樣混亂的情況下,他足以把握住機會,帶着精銳突出重圍;你我又多了一個強大的敵人羅……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