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時到底應該是什麼時候啊?”
聽了慕容曉曉的話,石羽一臉疑惑地問到。
慕容曉曉皺了皺秀眉,俏臉輕笑,給石羽的感覺卻有如清風拂面般神清氣爽。
“我想日子應該不遠了!馬上就是初夏了……這天也應該變了!”
石羽對慕容曉曉的話摸不着頭腦,一時之間也只得跟隨着慕容曉曉的目光望向萬里的晴空。
事實證明,老天沒有同慕容曉曉開玩笑。季節自從進入夏天以來,已經接連有半月時間天未曾落過一滴雨了!
除了儲水較爲豐富的大山森林,像山頂高坡一樣的地方,草木都變得萎縮枯黃。太陽總是掛在半空,不曾有一片烏雲敝日的跡象;燥熱不堪!
百姓的農作物面臨着嚴重的危機,一開始有些農民還費勁力氣從井裡挑出一桶桶水給稻田等地農作物救急。可是漸漸地,他們也開始放棄了。因爲他們自身的飲水問題也變得困難起來。直到最後,從井裡拉起來的只剩下並沒有多少水分的稀泥。
在這樣的情況下,百姓的生活受到了嚴重的影響,越來越困難。除了靠近吳國水鄉地屬丘陵平原地帶的湛國要好一些外;百姓皆是怨聲載道!
很多本就生活困難的農民百姓徹底地淪爲了以乞討爲生的難民。整個大陸,舉目遠望,皆是如此。
處於西疆山脈的隍鵪這段時間也是急得焦頭爛額,連和胡姬瘋狂的機會也沒有。不過他所在的領地幸好還有那麼幾條山泉小溪彙集起來的峽谷河流。雖然這些峽谷間的河道多也乾涸,有些雖然還殘留有不大的泥塘,但是裡面的水卻是渾濁一片,根本就不能飲用!
飲水成了一種困難,但是隍鵪還是很睿智,他令人在峽谷河道間還未徹底乾涸的地段打了幾口深井,雖然天干地燥的天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但是地下水的水位只會下降不會消失。
隍鵪派人駐守着這幾口深井,完全靠着昨年的儲備來維持着整個西疆的運作。儘管如此,士兵們還是餓得頭昏眼花。而普通的老百姓,則每天只能領到少量的飲水。
飢腸轆轆的人們開始像瘋了一般,看見能吃的就吃;即使是偶爾見到的帶星點青色的樹皮也會被搶走。
隍鵪作爲統治者,也知道老百姓的重要。沒有老百姓,他的統治沒有任何意義。於是,一開始他還向百姓發放少量的救濟糧;可是後來他才發現這簡直就是自掘墳墓!
天氣並沒有他預想中那樣好轉,平時峽谷裡百姓的水田開始在暴曬下變得皸裂。一條條巨大的口子出現在地表,就好像來自地獄的怪獸張開了嘴巴。他的糧食隨着發放給老百姓,最後連自己軍隊的補給都顯得拮据。
他不得不下令驅趕走討厭糧食的百姓,任其自生自滅。結果很多農民組織起來,企圖武裝奪取軍隊的糧食。這也着實另隍鵪一陣手忙腳亂。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之前無意中得到的一個消息。說是很久以前天下盟的人就四處收集各種怪異的動植物。他後來佔領了臨溪鎮時也發現了那些物資,他發現其中大多是
一些可食用的野草野菜還有各種醃製好了的野味。
他當時並沒怎麼放在心上,把物資隨便交給一個手下去處理了。直到現在他才猛然發現,天下盟的人可能早就預料到了這場災難!
雖然這令人很是懷疑,但是他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爲天下盟有那個怪異的女人存在的緣故。他再一次緊了緊拳頭,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抓住那個女人;把她從裡到外都好好地研究一番。
慕容曉曉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在敵人隍鵪的心裡已經成了必得的囊中之物。相比其他所有地域的諸侯和百姓來說,她們自己西北湛軍因爲早就做了長足的準備;所以情況並不是很糟糕!
現在西北荒原以及斷臂森林周邊的老百姓都奉慕容曉曉她們爲天神,把天下盟當作是拯救天下蒼生的順應天命的組織來對待。
因爲在百姓艱難度日的這段時間,天下盟發放了充足的食物,儘管這些食物非常奇怪,什麼能吃的都有。但是這對飢腸轆轆頭昏眼花的老百姓來說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美味,除此之外,慕容曉曉她們早就在大旱發生一週之後就開始在斷臂森林深處的溼潤窪地修築起了取水井。所以,她們現在是食物水源兩不缺。
西北百里湛那邊的水源問題解決沒有,慕容曉曉不知道。不過在沒有聽說過百里湛那傢伙的駐地有什麼問題之後,慕容曉曉就猜到了他們可能已經解決了水源問題。
因此,周邊聽說這一消息的難民,紛紛嚮慕容曉曉和百里湛所在的西北涌去。凡是前來投靠的難民,慕容曉曉自然都是來者不拒的。她們現在的軍隊和駐地都太少了,想要恢復全盛時期,打擊西疆山脈的敵人;這不失爲一個徵收兵力的好時機。
同時,也爲她們創造了一個得到更多百姓支持的機會。漸漸地,得到這一消息的難民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在當地諸侯等統治者勢力沒有能力發放將士作爲救濟物資的情況下,他們像海洋裡的沙丁魚一樣擁擠在路上,蹣跚着向斷臂森林的天下盟難民收納營和西北湛軍收納營涌入。
這兩股人流直接形成了一種壯觀無比的景象,難民隊伍就像兩條長龍一般緩緩地向這兩個地方爬去。
其他的勢力,如現今吳奇的北吳(吳奇徹底統治了湛國之後重新立的國號)以及隍鵪的西疆;他們也是發現了這個情況。可是,自身難保的他們只能憤怒地暗自握拳,任由各自的人口向外流失。
難民越聚越多,在兩方的駐地外直接形成了巨大的臨時城鎮。慕容曉曉暫時還無從得知百里湛那邊的情況,但是她猜想對方的難民工作可能比她們這裡要難做得多。因爲斷臂森林本來就很偏遠,再加上它的兇名;能來這裡的難民多是附近地域的。
即便是這樣,她們收納難民所用的土地也比原來的臨溪大了好幾倍。當然,隨着人口的增加,食物也漸漸變得拮据起來。慕容曉曉只得減少給難民供應食物的量。
此刻,她正在一隊護衛的跟隨下;在向難民營裡難民發放着今天的食物。發放的食物是一種將各種能吃的東西諸如野菜羹,切碎的草根以及少量的
帶麩皮的粗糧揉和在一起的黑糊糊的如同鍋巴一樣的食物。
這種東西要是放在豐收的年份,人們根本就看不上眼,平常這種東西甚至連豬食都不如。可是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現在,難民早就排成了長隊,眼看着排在前面的人一個一個領走塊狀的救濟糧。他們恨不得馬上衝上去!
看他們一個個紅着眼睛的樣子,慕容曉曉相信,要不是她身旁身後的這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在這震着,恐怕任憑她一個看上去柔弱的女生,那些人直接就撲上來搶奪了。
在極度惡劣的環境下,本來就缺乏規則。人類的本性喪失,本來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好在,在士兵的鎮壓之下,那些可能存在的不安分因素被扼殺在了萌芽之中。那些難民們拿到食物都是一臉地滿足,走開到一邊,捧在手心裡小心地一點一點地咀嚼着。
看着他們一副副把手中的救濟糧視若珍寶的樣子,衆士兵也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方面。這些天,難民的事他們見得多了。
發放完這些人的食物,慕容曉曉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臉上不再是冷漠,換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
一個由茅草和樹樁隨意搭建起來的窩棚裡,一些人有的躺在茅草上,有的坐在石頭樹樁上。他們大多是一些老弱病殘、孕婦等,很少看見有青壯年的難民呆在這裡。
慕容曉曉一來到這裡,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她。
“慕容姑娘來了!慕容姑娘,上次多虧了你啊!……是啊!是啊!”
先是一個白髮蒼蒼的阿婆顫顫巍巍地走來嚮慕容曉曉打招呼,然後其他人也紛紛熱情地向她打招呼。他們雖然也很餓,眼神裡明顯地帶着焦急,但是卻沒有一點慌亂的樣子。
慕容曉曉一一笑着迴應到,手上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麻袋。拿出一塊塊同樣形狀的救濟糧,塞到最近的白髮蒼蒼的阿婆手裡;一邊道:
“王阿婆,這是你的!”
王阿婆接過救濟糧,發現手中的糧塊比昨天的又大了一圈,不禁笑着嚮慕容曉曉乞求到:
“慕容姑娘,這……這太多了;老人家我這副身子骨也吃不完,你分一些給別人吃去吧!”
看着阿婆真誠的眼睛,慕容曉曉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激動,眼睛也有禁不住要溼潤的趨勢。她重新把糧食塞到對方的手中,強忍着眼淚道:
“你就收下吧!我一視同仁,大家都是一樣的多。”
然後她又繼續給其他的人發放食物,親自送到他們的手中。其實,這裡發放的食物和給外面發放的食物是不一樣的。這裡面加了少許肉沫,多了些粗糧甚至還被秘密加了些芝神草。
慕容曉曉也是考慮到這些人的體質,不想他們在這場巨大的災難中輕易夭折,特別是一些年幼的孩子;他們是這片大地的未來。當這場曠世災難過後,人類的善良與拼搏還得靠他們來延續。
那些孩子,一個個睜大着童真的眼睛;每當慕容曉曉把食物發放到他們的手中時,他們都會用清脆的聲音道聲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