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阻止我幹什麼?這個人帶的兵全軍覆沒,連個小城都守不住,難道不該軍法處置?”
說完,一臉傲慢地盯着老人;似乎必須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些天他的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已經干預了他太多的事情,這讓一向喜歡專制的他很不高興。所以在隍鳴阻止了他時他纔會這樣質問到。
隍鳴走到看起來有些可怕的隍鶉面前,指着自己的兒子吹鬍子瞪眼道:
“鶉兒!你是西疆之主,你不是殺人惡魔!你現在還有多少兵?還有多少忠心的將領?你這個做法,一犯了錯就殺頭,天下之大,還有幾人可用?”
隍鶉根本聽不進去,他悶哼一聲,反駁道:
“哼!你這完全就是婦人之仁!你這樣置軍法於何地?到時候還會有人聽我的嗎?”
“忠心於你的人始終會忠心於你,不必刻意追求。”
蒼老的隍鳴面色平靜地道。
老人看自己的兒子這副極端的樣子,直搖頭,嘆氣道:
“唉!你是該改改你這臭脾氣了!”
“這人我帶走了!就讓他做我的護衛將功贖過吧。”
說着,老人指着跪在殿下的虛弱的將領道;言語間充斥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意味。然後也不等隍鶉答不答應,便揹着手臂走下階梯。這段日子,這個老人用這種方式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隍鶉恨恨地盯着老人離去的背影,一臉地無奈。
天下盟以及百里湛手下組成的盟軍這段時間趁着隍鶉受重傷的確幹了很多大事,領地擴大了一倍不止。這讓所有人歡欣鼓舞不已,更加增加了士兵們的士氣。同時,他們軍隊的人數足足達到了十幾萬。佔領的領地越多,救助的難民也越多。在天下盟救助天下道義的宣傳下,難民中很多強壯的青年都積極的參軍。
再加上軍師莫容曉曉的神女說,使得所有的士兵和難民都緊緊地擁護在天下盟的身邊。對於曾經棄他們於不顧的西疆軍更是恨之入骨,一聽說有針對西疆的戰鬥,人人都爭搶着去;不是爲了那高出普通人一袋救濟糧的待遇,而是爲了心中長期的積怨而形成的仇恨。
現在的形勢可以這樣來形容,整個西疆的領土大半都是屬於盟軍的了。隍鶉所有的不過只剩下西疆山脈一帶還有深山皇宮這一帶的領土了,而這一帶,衆人皆是,地勢險奇,易守難攻;但是同樣的,土地相當的貧瘠,基本不會出產什麼物資;再加上蒼天長久不雨,有人甚至懷疑西疆的那幾個殘兵會被憋死在深山裡,根本不用慕容曉曉她們插手。
又一次戰後總結大會,不過這次會議既不是在石崖駐地也不是在天下盟駐地而是在離敵軍最近的荊門駐地。會議桌上,百里湛盯着慕容曉曉俏麗的臉龐,笑着對慕容曉曉道:
“曉曉,大家奮鬥無數日子也算有些回報了;只是這賊老天始終是這個樣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不會直到深秋還是這麼熱吧?一滴雨都不下?”
段重青本在擦着魏都給他新打的寶劍,此刻也擡起頭來道:
“對啊,軍師!你是神女,你給大家算算唄!讓將士們心裡有個底,否則俺們不用活,直接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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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算了!”
段重青有些俏皮地話撓癢了衆人的心,就連一旁的馨姨也忍不住慫恿道:
“曉曉,你就給大家算算吧!”
慕容曉曉白了女人一眼,嬌嗔道:
“馨姨!你也起鬨!”
慕容曉曉雖然並不知道這樣的天氣什麼時候結束,但是她猜想天災就是再大,總不至於改變時令吧?該道秋天的時候還是回到秋天的,這夏天的四個月駭人般的沒有下過一滴雨,太陽每日都是暴曬。秋天來了,應該會有雨季吧?慕容曉曉現在擔心的不是衆人所擔心的旱災的持續性,而是擔心這個星球的氣候特點會不會因爲這場大旱而徹底地打亂。
想到這裡,她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地對衆人道:
“大家聽我說!這場災難很快就會結束……”
“真的?那太好了!”
大家一聽馬上就再也不用忍受高溫的煎熬了,這還不得高興慘了?一時間歡呼聲此起彼伏。
慕容曉曉掃視了衆人一眼,咳嗽了兩聲又道:
“但是……下一場災難很快便會到來!”
“什麼?下一場災難,什麼意思?”
衆人一愣,傻傻地問到。
慕容曉曉捏着下巴,一臉認真地道:
“現在最大的可能性是洪澇!都說久逢大旱必降甘霖,不過我想,不久後降下的雨肯定不是甘霖,而是另一場災難!”
慕容曉曉的話彷彿給每一個人都澆了一盆冷水,人們一時之間都傻愣住了。沒有人懷疑慕容曉曉的話,因爲她提前預言了災難,還不止一次成功地讓奇蹟發生。尤其是那些與慕容曉曉經常接觸的天下盟人,他們已經對慕容曉曉神女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嘿嘿,其實大家不用擔心;咱們這兒什麼都缺,就是山嶺子不缺;洪澇來了,咱們把基地建到山上去不就得了?”
石羽見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忙安危大家道。
可是他的話馬上遭到了馨姨的質疑,馨姨搖搖頭,眼中憂色濃濃,道:
“可是羽兒你不要忘了,要是山體發生滑坡倒塌以及泥石流怎麼辦?這些災害也是致命的!”
“嗯!馨姨考慮得有道理,咱們必須提前預防;做些加固山體移走基地之類的工作。”
慕容曉曉點點頭,道出了關鍵部分。
“嗯,好!幹了!咱們現在不缺煤不缺鐵的,還怕這些?俺去加工些堅固的鐵柵欄以及其他的工具出來讓大家都裝備上;只有先保全自身才能言其他。”
這話是鐵匠大師(他們稱軍火大臣)魏都講的,雖然話很簡單;不過衆人都知道這件事的急迫性。於是,不久之後,預防洪澇災害的計劃就被商討出;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只爲了一個更加溫和的清涼季的到來。
其他地方的勢力根本不知道慕容曉曉她們在鼓搗些什麼,他們正在爲目前的災難自顧不暇呢;只要這個在災難日裡突然崛起的盟軍不來攻擊他們他們就阿彌陀佛了。
同樣的,隍鶉自然也不知道這一事情。他現在每天都在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他不想就這樣敗了;敗在一個女人一個莽漢還有一個曾經的手下
敗將手裡。他也曾試圖從吳奇那裡借兵,但是吳奇在這個時候竟然棄他於不顧;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麼他們也受災嚴重自顧不暇。
西疆深山皇宮裡,隍鶉的再一次求援信遭到無情的回絕;此刻他正在皇宮大殿裡走來走去,憤怒無比。
“這個老混蛋!他自顧不暇?他再困難有朕困難嗎?老子馬上就要困死在這深山裡了!忘恩負義的東西!”
隍鳴走進來,正好看見處在氣頭上的兒子,忙皺着眉頭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鶉兒?”
隍鶉一看是這個老東西,臉色卻是突然一變。變得十分的和藹可親的樣子,一臉微笑地道:
“父皇!您來了!來,您坐!鶉兒想請你幫個忙!”
見狐狸尾巴露出來,老人似乎也沒怎麼驚訝,他只是面色平靜地問到:
“哦?什麼忙?”
“我想請你去給吳叔叔說說……”
隍鶉囁嚅地道,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隍鳴皺着眉頭,盯着此刻突然變了性子的兒子擺手,一臉不悅地道:
“停!你這是叫爲父去求你吳叔叔是吧?”
隍鶉也不言語,臉色一變。隍鳴臉色則是更加的冰冷,站了起來,指着隍鶉的腦袋,大聲喝道:
“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你叫你爹去求人,這是兒子乾的事嗎?”
隍鶉哭喪着臉,漸漸有些惱火,聲音也越來越大:
“父親!兒臣現在都快沒命了!你還顧及什麼面子?你這一輩子都是忠於昭皇的那個狗皇帝,甚至拋棄了妻兒;可是他給了你什麼?他什麼都沒有給你,讓你稱爲乞丐、小丑、衆人的笑柄!你爲了那個狗皇帝都能不要面子,難道就不能爲您的兒子放下尊嚴去求一個人?”
這話說完,隍鳴便不再言語。
良久,隍鳴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整個人佝僂着;無奈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
“好!我去!”
隍鶉見狀,狂喜,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竟然磕頭道:
“兒臣謝過父親!”
一日後,隍鶉站在山坡上,目視着父親又打扮成一個叫花子一樣的難民模樣拄着一支竹棍消失在茫茫荒野中,面無表情。他的腦海裡還回蕩着老人最後的一句話:
“鶉兒,爲父欠你們母子的當這一次還清;你吳叔叔和我是生死好友,再加上你之前對他的幫助;此番前去求他,一定不會空手而歸。但是鶉兒你記住,爲父這一走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爲父最後送你一句話:人,當以善念爲主導,統治者尤爲甚;對手下和百姓要寬容,不要濫殺無辜!”
一個人的命運的往往會在一瞬間發生改變,沒有人知道等待隍鶉和這位父親最終的是什麼。不過隍鶉可能不知道另一場災難將會來臨,他的防禦在這最後的災難中將會一點點地消解;直至全無。
秋日悄無聲息地到來,酷熱的天氣有了一絲蔭涼,這另所有人都一喜,特別是盟軍的人;他們傻傻地望着天空,望着天空中懸掛了有三個月之久的烈日竟然不見了簡直高興得要命。雖然還沒有下雨,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大雨來臨的日子不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