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曉曉轉頭看了看右側幾十人明顯與於康不是一個陣營中的那個熟悉的人,只見癟三還是那麼痩,腰間插着一隻彎刀匕首,臉上多了些成熟和殺伐之氣。不過,在看到慕容曉曉時;他臉上有着明顯的激動;當慕容曉曉轉頭看着他時,他忙激動地叫了一聲:
“老大!您回來了!”
慕容曉曉點點頭,她當然知道癟三對她還是忠心的;不過很顯然癟三他們處於劣勢,他們那邊的人數明顯少於於康那邊的人數。再看癟三的一臉地愧疚和苦笑,她就知道她離開的這期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他無法控制的事。
看着於笑容滿面的於康,慕容曉曉冷笑一聲,然後環顧四周,道:
“兄弟們也都別在這站着了,我此番回寨子只是回來看看罷了,看看兄弟們過的怎麼樣子。”
說完,慕容曉曉也不作過多解釋,徑直朝癟三的一方走去。癟三忙迎上去恭敬地把傘撐着替慕容曉曉擋着雨,一行人向寨子裡走去。於康站在原地,臉皮不由地抽搐了一下,陰沉地盯着慕容曉曉幾人的背影;這纔跟了上去。
“三哥!你來給我說說,怎麼寨子裡的弟兄又開始欺負老百姓了?”
癟三聞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盯着自己的老大哭笑不得地道:
“老大!您還是叫我癟三吧,您叫三哥不是折煞小人了嗎?至於那些違揹你的混蛋根本就不是我們寨子裡原有的讓兄弟。”
慕容曉曉臉色稍微好了點,對地上的癟三道:
“好了!不過是開個玩笑!你起來吧!”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極爲難聽的腔調傳了來:
“呦!沒想到平時人人敬重的三哥竟然跪在一個娘們兒的腳下!”
慕容曉曉扭頭一看,發現走來的正是那個於康;此人笑看着剛剛站起來的癟三,一臉的調侃意味;慕容曉曉見此,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癟三也是憤怒無比,然而他卻不是爲自己憤怒,而是爲他的老大,剛纔那個傢伙可是直呼自己最尊重的老大爲娘們的。他攥緊拳頭,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
“於康!你他媽嘴巴給我放乾淨點,這可是我們老大!”
於康看了看座椅上正襟危坐的慕容曉曉微微皺起的秀眉,突然狀若懊惱地一拍腦袋;用略帶三分歉意的表情對慕容曉曉作禮道:
“呦!慕容姑娘,我一時沒注意,冒犯之處還請見諒。我只是爲老三感到不平而已啊!”
說着,他笑着望了一眼牙齒仍咯咯響的癟三。癟三沒能夠做好慕容曉曉交代的事本該受到懲罰,然而這個傢伙竟然在挑撥自己和老大的關係,他能不氣憤嗎?所以,顧不得老大在這裡,他忍不住大罵:
“你放他孃的狗屁……”
慕容曉曉眉頭皺的更深了,突然揮手讓癟三退回來:
“好了,癟三,你先退下!”
然後,慕容曉曉轉頭看向這個貌似心機叵測的大漢,平靜地道:
“於康!你什麼意思?”
於康收斂起了笑容,一擺手一聳肩,無比輕鬆地道:
“小人沒什
麼意思,只是慕容姑娘曾經身爲兄弟們的老大,此翻歸來得爲您接風洗塵不是。所以,今晚,我把兄弟能召集起來,大家好好慶祝一番如何?這是兄弟們的心意,慕容姑娘你必須得來!”
說着,他看向這個曾經親手殺掉鐵木狼奪走他大半江山的女人;他想知道這次她還會不會那麼幸運。然而,慕容曉曉語氣仍然無風無雨,甚至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啜上一小口,不緊不慢地道: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兄弟們有此意我也不好推脫,到時候我會去的。”
於康感覺眼前的女人至始至終,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彷彿自己根本就不存在;這讓他很是憤怒,他感覺自己用盡全身力氣打出的一拳打在了空氣上,白費了一番力氣。可是他還是得裝出滿意的表情笑着躬身道:
“好好好,那您和三哥慢慢聊慢慢聊!呵呵呵呵。
等於康走遠了,一旁的夜明小丫頭鄙視地望了一眼門外人的背影,替慕容曉曉憤憤不平地道:
“姐姐!這都什麼人啊?你看他那囂張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你的小弟!”
慕容曉曉狂汗,白了丫頭一眼,道:
“死丫頭!是人都看得出來他不是我的小弟好不好?這小子!我一看見他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因爲疏忽讓他給逃跑了;可是沒想到一年後他竟然又回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混得不錯!”
說着,慕容曉曉轉頭向癟三詢問起來:
“癟三,你能跟我說說爲什麼嗎?”
癟三仍然是一臉的羞愧地道:
“老大!這都是屬下無能啊!餘老大走後把寨子交給了我,讓我守住它;屬下接手後可是一直按照老大您以前的指示辦事的,只搶財主富商從來不欺負老百姓和過往平民。那些地我也派了些兄弟們種着,長勢甚好。只是後來……”
說到這裡,他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講起了慕容曉曉走後他帶領弟兄們與死神抗爭的辛酸史:
“只是後來,那場罕見的大旱來臨,兄弟們餓得前胸貼後背;可是即便這樣,我們也靠着野菜根和僅有的儲備糧食過日。也有兄弟忍不住搶了難民的東西,那些人我都給了最嚴厲的懲罰然後逐出了寨子!”
其實慕容曉曉最想知道的還是於康那小子怎麼回到山寨的,於是她問到:
“那於康那小子怎麼當了寨子裡的當家的?”
癟三嘆了一口氣,如實道:
“唉,這都是後來於康帶來了不少糧食解決了寨子裡的危機,再加上很多弟兄都認得他是曾經跟隨鐵木狼在一塊的副寨主。再加上於康那小子向大家保證以後不會餓肚子,於是有部分弟兄就擁護了他!”
慕容曉曉想知道好好的山寨怎麼到了現在這副兩方勢力對峙不下的情況的,於是又問到:
“哦?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癟三總算面帶欣慰地道:
“後來,還是有部分弟兄擁護我,生活艱難再加上那羣人不想造成太大的傷亡。所以……所以一直和我們僵持到現在!”
“那現在,你們的糧食問
題解決了嗎?”
慕容曉曉急切地道,再怎麼說這裡有很多兄弟是一直擁護她的,她不可能棄這些忠心的手下不管。癟三聽慕容曉曉這般問到,也是面帶欣喜地稱讚慕容曉曉道:
“老大!這多虧了您當初叫兄弟們守住山坡上那片地,大旱期間雖然它們顆粒無收;可是現在好了;大旱結束後我們找到了些白菜和紅薯種子;現在都種在地裡,長勢甚好。即便沒有收成,我們也可以割藤莖吃。而於康他們當初因爲土地沒用就沒和我們爭,呵呵,現在他們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說到這裡,癟三似乎總算出現了一絲解恨的表情。慕容曉曉點點頭,現在的情況的確已經適合種一些作物了,儘管可能不會有什麼收成,但是好歹還可以作一個素食主義者以植物根莖果腹不是?親身經歷那場災難的慕容曉曉自然知道兄弟們肯定不好過,他們沒有提前預知這場災難,更沒有所謂的救濟糧。於是她讓癟三和幾個兄弟們坐下,關切地道:
“給我說說,這場旱災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癟三恭敬地抱了一拳,坐在椅子上,慢慢地講述起了那段地獄般的日子:
“好的,老大!我們在大旱前正好劫下了路過富商的上千斤的糧食,當時旱災纔剛開始;我們沒想到老天爺會將旱災持續到三個月啊!所以那些糧食只用了一個月就吃完了。後來半個月我們找遍了所有能吃的東西,再後來就是於康帶來的一些糧食;不過他並沒有分給我們;只有倒向他們那邊的人才有糧食!”
“那你們就靠吃草根野菜度日?”
慕容曉曉皺了皺眉,她們基地的人雖然也尋野菜吃,但是野菜根確是不要的;癟三他們這種情況她只在陷落的梟野鎮中的難民裡見過。
癟三呵呵一笑,如果僅靠有上頓沒下頓苦澀難嚼的野菜根,那麼他們早就餓死了。於是,他憨笑道:
“也不全是!老大,我們除了吃野菜根之外還有一些獸肉乾;那都是平常狩獵的時候兄弟們打的;你也知道,我們這一片嶺子有很多野味,兄弟們也都吃膩了,做成的臘肉堆在那裡根本無人問津。我把這些臘肉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每天每個人發一小塊,才支持到了現在。好在地裡的糧食給了我們希望。”
慕容曉曉點點頭,的確,正如癟三所說的,飛來峰附近的野獸在大災難之前是很多的;什麼野雞、野兔、山豬、刺蝟啊都是成羣成羣的。當初慕容曉曉初來的時候,也是玩心很重,帶着大隊大隊的人馬到附近山林狩獵來着。打來的野獸基本上是剝開洗淨然後醃製起來,這基本成了當地的傳統,當然土匪也不例外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下報告說有一個康老大那邊的人來請慕容曉曉去香堂吃飯。來人是一個相貌平平的青年,舉止倒也算恭敬。只見其作了一禮對慕容曉曉道:
“老寨主!康大哥請你和兄弟們過去吃飯!”
慕容曉曉看得出來,那人雖然表面恭敬但是其眼中是明顯的不屑,甚至還有一絲猥瑣。但是她還是面無表情冷冰冰地答了一句:
“好,你去回稟吧!我和兄弟們馬上就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