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市某會所的包房裡,周慚與葉老爺子葉庭相對而坐,桌子上擺着一些零零散散的照片,和一臺正在工作中的筆記本,筆記本屏幕上的畫面,定格在一對情侶熱情擁|吻在酒店的走廊裡。
“特意請我過來一趟,不會只是爲了看這些東西吧?”葉庭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中透出些許威嚴,深深凹陷在眼窩裡眼睛,在看向周慚時,看不出任何情緒,彷彿之前看到的那些東西無關緊要,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這只是其一。”周慚說起話來格外坦蕩,自信又恭敬的說道:“今天特意請老爺子來,主要是想跟您合作。”
葉庭看着周慚,眼底沒有任何波瀾,一片平靜,不詢問,也不催促,安靜的等他繼續說下去。
像葉庭這樣爺爺輩份的人,在商場裡摸爬滾打了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周慚十分清楚,在這樣的人面前,不管是故弄玄虛,還是陽奉陰違,都會被一眼看穿。他也從來就不削於做那樣的事,上輩子不會,這輩子更不會,他有足夠的信心和籌碼,說服葉老爺子跟他合作。
“老爺子應該知道,近幾年川市的格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其中葉家最爲明顯。”周慚拿出一份報表遞了過去,繼續說道:“這其中的問題,老爺子一看便知,不用我多說,而導致這些變化的東西,看起來沒什麼關係,可是隻要仔細研究一下,還是能發現大問題的。”點到即止,活多了,反到顯得刻意,話到此處,他便不再多言,留給葉庭獨自思考。
葉庭翻開周慚遞過來的東西,都是十幾年內川市發生的一些大小事件,翻到某一頁的時候,渾濁的雙眼突然碰出火花,呼吸急促,抓|住紙張的手微微顫抖......
“爺爺。”坐在葉庭身邊的青年,突然站了起來,扶住葉庭的肩膀。
老爺子擡起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示意自己沒事,繼而眯起眼睛,再看向周慚時,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前一刻還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爺子,這一秒卻突然像一頭狼在捍衛自己的領地一樣,他緩慢又堅定的說道:“我人老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鵬宇這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爲了最後的這一點心願,拼了這條老命,我也是願意的。”
身邊的青年,握住老爺子的手,哽咽的保證:“爺爺......我現在很快樂,以後也定會平安,不會讓您擔心。”說完去拿桌子上的文件,能讓爺爺有情緒波動的事情不多,聽爺爺的意思,這文件裡的東西,定然是跟他有關的。
在青年的指甲碰到文件之前,葉庭直接將它推回給了周慚,安撫的拍了拍青年的手背,纔對周慚說道:“我們兩家”葉庭頓了一下:“你覺得怎麼合作比較合適?”既然是對方提出的合作,那必然已經想好了要拿出來的籌碼,以及想要交換的東西。
“不是周葉兩家,是我和葉家。”周慚示意周放拿出另一本文件夾:“這是我在周家15%的股份,以及最近收購回來的5%的散股,這些股份”他將文件全部推了過去:“可以全部轉讓給葉家。我想,這些東西,一定可以解決一部分葉氏企業出現的一些問題。”
“功課做的不錯。”葉庭意有所指的稱讚了一句,之後便陷入沉思。
周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打擾他。
幾分鐘之後,葉老爺子看着周慚問道:“這些股份轉讓給我,你準備抽身周家?”
對於周慚的事情,恐怕葉庭比他本人還要看的清楚,周慚活了兩輩子才只知道那一家人打的注意,而葉庭卻一句話就隱晦的點出了他在周家的現狀---僅僅是表面風光。
“本來就沒有深陷其中,不過......既然有人打算讓我彌足深陷,那我自然是要將那些人拉入其中的。”周慚自嘲一笑,以牙還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這還不夠,他要做的是打掉他們的滿口牙,一顆不留。
這樣的回答似乎很讓葉庭很滿意,點點頭,表示接受了這次的合作。
葉鵬宇看了看葉庭,又看看周慚,最後盯着桌子上的文件,整個過程他都在場,卻完全聽不懂兩個人的合作內容是什麼。隨即將目光投向一邊周放。
感覺到看向自己的視線,周放看了眼葉鵬宇,點點頭,別看視線。葉鵬宇一頭霧水,點頭是什麼意思?他也不知道還是什麼都知道?
合作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早就準備好的合約在經過葉庭的確認之後,也已經簽好,周慚一邊扣上筆帽,一邊說道:“爲了今後的合作更加愉快,還有個消息您一定感興趣。”
“哦?”葉庭覺得這個小輩做事很不一般,不但對別人狠辣,對自己更是不留餘地。這樣的人,萬萬不能爲得罪,就算作爲朋友也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因爲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他,觸動了逆鱗,那時候換來的一定是對方不計後果的報復。
“那件事情......”周慚頓了一下。意有所指的將目光投向被葉庭推回來的報表,繼續說道:“我曾意外聽母親提到過,除了有李家的手筆之外,周家也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因爲聽到了那些東西,我還被母親責罰過。”
“啪.....”葉庭手裡的筆斷成了兩截,呼吸急促,凹陷在眼窩裡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彷彿再使勁一點,鑲嵌在眼眶裡的眼珠子就會掉出來一樣。
乖巧的坐在旁邊的陳清晨,看到葉庭突然間的變化,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周慚反應極快的將人抱在懷裡,輕輕拍打他的後背,溫聲低哄:“不怕,不怕,清晨乖,清晨的周慚在保護清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