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放了暖爐,燃得正旺,散發着微微的薰香的味道,南宮尋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的聖旨發愣。
聖旨上什麼也還沒有寫,南宮尋原本溫潤的臉上布了一層愁雲,夾雜着濃濃的哀傷。
許久之後,終於,他動了身子,拿過白玉的毛筆,蘸了墨,先寫下了‘喜召’二字。
寫完後放下筆,南宮尋輕嘆一聲:“對不起蕊兒,是我太自私了,希望你不要恨我……”
合上眼,眼皮下的眼珠子動了動,拿過一旁的披風繫上,開了門,他還是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外面的風,太冷了。
東連,洛陽。
東連的土地上,也只有洛陽是安靜的,還有揚州,除了這兩個地方外的其他的地方都在戰亂,爲何這裡安靜?因爲傾城王在這裡,所以誰也不敢前來自討苦吃。
而揚州,傾城王派了七十二路第一路團團守住,也沒有人敢靠近分毫。
那些人也是看傾城王沒有參戰的意思纔敢來瓜分東連的,自然,得到了甜頭就趕緊的撤了,誰都不想被傾城王倒打一耙,有傾城王在,他們只能選擇知足。
所以,洛陽,揚州二城城內如今是人滿爲患,逃命的都往這兩個城池過來,城裡不怕冷,因爲人擠人。
楚家別院,沈犁鏵憂心的來回踱步,猶豫着要不要給青城說他剛纔聽到的消息,若是青城聽了這消息,怕是要心灰意冷了,雖然他們早就料到了,也一直在等着這一天的到來……
剛想着,楚域就過來了,聽見沈犁鏵的腳步便開口詢問:“什麼事這麼不安定?外邊出了什麼事?”
聲音照舊的清冷,兀自坐在一邊,他比起以前更加的憔悴了,原本就線條僵硬的輪廓更加的分明,半年多了,自從那次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蕊兒,聽說他們和南宮尋去了南越,而東方司果,哦,不,是西門瑞秋,聽說他一直昏迷不醒,這樣,蕊兒該會更加的恨自己了吧。
“不,不是外邊,外邊還是那麼亂,只是每天洛陽和揚州都會涌進來許多的難民,洛陽和揚州遲早容不下這麼多人的……”沈犁鏵接過話說道,看着楚域的眼神卻更加的暗了幾分。
楚域臉上是一種無窮的落寞,頓了頓:“司浩呢。”
這麼久,他刻意的不去詢問東方司浩的事情,可是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司浩做什麼去了?
沈犁鏵一頓,臉上僵硬起來,最後才道:“司浩在三個月前的戰亂中,歿了……”
楚域身體一僵,脣邊凝固了苦澀,心裡更是哀傷一片,三個月前……
犁鏵竟然瞞了他三個月……
沈犁鏵見他那樣,心裡也不好受,動了動脣,眼神裡有着沉痛:“聽說,他死之前嘴裡一直說着‘青城對不起’這幾個字,反覆的在說……”
楚域握着杯子的手猛地顫了顫,差點將手中的被子打碎,合上哀傷的大眼,手上一用力,杯子應聲而碎,碎片割傷了他的手掌,頓時有鮮血流下。可是這疼痛,卻遠不及心中的那種無助強烈。
睜開眼,看向沈犁鏵的方向:“讓七十二路去奪回司浩心愛的疆土,一個月後,選任賢人繼位!”
平靜的說出這麼一句,沈犁鏵卻變了臉色,神情嚴肅的抱拳,第一次見到這麼認真的他,這是在領軍令,軍令如山。
“是。”沈犁鏵清揚出聲,然後腳步堅定的出去了。
“等等。”楚域又叫住了他,沈犁鏵心裡一驚,回過頭來看他:“青城還有何事交代?”
楚域動了動脣,卻終是沒有能說出一個字來,沈犁鏵猛地一狠心,他知道他要問什麼,還是沒有能瞞過他。
“我剛接到消息,南越皇帝要立後了,具體日子在下個月十五。”沈犁鏵小心的觀察着楚域的表情,卻見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表情表現出來。
楚域好像聽見了自己胸口正在猛烈的漏風,好像生命力都從胸口這裡貫穿出去,讓他的生命力正在逐步的瓦解……
“去吧,東連需要恢復安定,司浩的心願,我最終還是不能不顧。”楚域淡淡的說,只是,太晚了,這一次,司浩,你是真的死了麼,我多希望你能還活着,這樣,我就能放下一切,不再計較你對我的欺騙……
司浩,是我錯了,我不該責怪你,你只是本能的要保護自己罷了……
沈犁鏵再次看了看他,最後一臉心痛的出去了,這個消息早點告訴他,他就早一天死心。
原來,他和月兒是如此的幸運,他們沒有被分開,沒有仇恨,他們還能繼續在一起……
戰亂未平,戰亂又起,不過這一次,是壓倒性的勝利,每天都能聽見捷報,東連的人就愛那個楚域視爲神,是傾城王,讓他們的家園得以回來。
一個月後,東連有了新的皇帝,一個經過楚域和沈犁鏵多方考驗過的男子,文武全能,也善於謀略,更是有治國的雄心壯志。
將東連交託給了他,楚域和沈犁鏵拜別,獨自一人離去。
沈犁鏵和北堂月憂心的看着楚域離去的背影,再回頭,彼此眼裡有的,只有更加珍惜,他們能在一起,是多麼的幸運!
沈犁鏵伸出手,深深的看着北堂月,北堂月眼睛一酸,將自己的手也遞過去,握緊。
揚州,田蕊兒剛踏足揚州的地界,就感覺奇怪了,一路過來,那些地方都因爲戰亂而亂七八糟,但是揚州卻依然如以前的模樣,安靜,悠閒。
一點戰爭的影子也沒有看見,她詫異極了。
移步去了上善堂,站在門外久久的看着‘上善堂’三個字,許多的心酸霎那間都涌上心頭。
一個人正好出來,看見田蕊兒便震驚得丟掉了手裡的東西,然後猛地跑回去,嘴裡大喊着:“蕊兒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田蕊兒這纔回過神來,面前已經站了許多人,個個熱淚盈眶,好像都很激動的樣子。
田蕊兒勾勾脣角,看着他們:“你們好,我回來了。”
一羣人圍上來,將田蕊兒擡着進了上善堂。
次日,田蕊兒剛開了門,便看見了古韻妃,她僵在了原地,“古姐姐?”
她詫異的看着古韻妃,而古韻妃也詫異的看着她:“蕊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田蕊兒將她拉進去,細細一說,原來,古
韻妃搬來揚州已經許久,只是一直沒聯繫上自己,而她每天都會來上善堂幫幫忙,今天沒想到卻看見了她。
一番唏噓下來,古韻妃問:“蕊兒,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田蕊兒收了收喜悅的心情,看了一眼古韻妃後低了頭去:“是阿尋讓我過來散散心的,他說,希望我能自在些。”
古韻妃聽到那個名字,身子本能的顫了顫,隨即恢復了正常,微笑着看她:“他,還好麼?”
田蕊兒迎上古韻妃的眼睛,點頭:“很好。”
接着又道:“我們,快成親了……”
古韻妃愣在原地,許久,才勉強的勾起笑容:“真麼的?恭喜你們了,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該在一起的……”
後來又說了些什麼,古韻妃已經不記得了,只是回到自己家中,痛快的哭了一場,奇怪的是,哭過之後,心裡竟然舒服多了……
田蕊兒知道這件事對古姐姐打擊太大,但是,這是事實,阿尋聖旨都下了,說要立後,這已經不可挽回了。
這次出來,是阿尋說的,希望她能體會一下最後的快樂,所以,她沒有猶豫的就離開了南越,回了東連,她本就想出來,想自由。
楚域牽着馬兒,停在了上善堂前,擡頭看上善堂,儘管什麼也看不見。
回憶猶如滔滔江水,連連不斷的涌上來。
蕊兒,連上善堂也放棄了,也是,她都要嫁人了,即將貴爲國母,怎麼還能繼續處理這藥房呢……
這一次只是順道路過,希望能再感受一下蕊兒從小生活的揚州。
輕嘆一聲,楚域翻身上馬,田蕊兒和一個女子出門,正好看見楚域那策馬離去的背影,田蕊兒一愣。
那白衣飄飄的男子,那背影,越來越覺得熟悉,而且心裡好像還微微的扯着疼起來。
她輕蹙秀眉,擡手詫異的捂着胸口,爲何這裡,這麼酸澀?
同行的女子見她愣神便在她面前搖搖手:“小姐,你怎麼了?”
田蕊兒定睛一看,那街道,早已沒有了那個背影,難道剛纔是她出現了幻覺?
“小花,你剛纔有看到那邊騎馬的男子麼?”田蕊兒這麼想着,就這麼問了出來。
小花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後搖頭:“我什麼也沒看見呀?”
田蕊兒有些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看來,真是她眼花了呢。
一晃,已經到了十號,田蕊兒拿出阿尋臨走前交給她的信封,阿尋說,要她十號再看,她也一直遵守着約定。
蕊兒,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若是你不願意回到我身邊,我也不會強求。
蕊兒,我知道你不喜歡皇宮,偏生我又是帝王,我暫時還不能給你承諾,帶着你遊山玩水,我知道你嚮往那種生活,我也向往,但是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我的身份,選擇了我應該擔任的責任。
蕊兒,你的心是對的,我知道,你對我不過是對哥哥的感情,是我一直自欺欺人,我一直裝作看不懂,我想着,只要我一直對你好,你就能看得見的。
蕊兒,你去尋找屬於你的幸福吧,它一直都在等着你,就如同我一直在等着你一樣,原諒我只能用這種方式將你送回揚州,我怕你不忍心,我知道你的善良,還有你放不下的哥哥姐姐。
他們我會照顧,你放心的去飛,飛累了,我這個做哥哥的,會熱情的招待你,照顧你。
蕊兒,我已經決定娶古韻妃了,雖然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但是我需要一個皇后,所以,除了你,我選擇了一個愛我的女子,就在昨日,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她了,也將一切需要準備的嫁妝都送了過去,我就不親自去迎接了,蕊兒,你也不用親自回來參加我的婚禮。
蕊兒,我看出了你的落寂,你的孤獨,你對自由的嚮往,所以我最終做了決定,讓你去尋找自由,蕊兒,答應我,你要過的好好的……
我也答應你,會對她好——阿尋字。
淚滴落在雪白的紙張上,暈染了上面的字跡,田蕊兒哭了,她捂着臉哭得傷心極了。
阿尋,對不起,對不起……
你的確說到我心裡去了,我是不願意回去,我不知道你對我這麼縱容,對不起……
還有,謝謝你……
十五,當古韻妃看到自己門口的那些聘禮時,她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看着那些人,直到最後田蕊兒現了身,田蕊兒一身雪白的冬衣,明眸皓目的看着古韻妃:“古姐姐,我給你做媒來了。”
古韻妃這才慌亂的看着田蕊兒:“蕊兒,你怎麼……”
她纔不要嫁人……
田蕊兒卻笑笑,將她的慌張直接過濾,然後單膝跪在地上,“田蕊兒,參見皇后,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這一跪,跟着擡聘禮的人都跪了下來,都喊着一樣的口號,這更是讓古韻妃受了驚嚇:“蕊兒,這是什麼意思,我,我怎麼……”
她怎麼成了皇后了?
田蕊兒起身到她身邊,笑道:“姐姐,阿尋要娶你做他的皇后,你要不要嫁?”
古韻妃驚慌的容顏霎那僵住,阿尋?他要娶她?
“你,你不是纔是南宮公子的……”她詫異的看着田蕊兒,卻見她一臉的得瑟。
“那是騙你的,其實啊,我是給你們做媒人來的,阿尋知道我不喜歡他,我又在他面前總是說你的好,於是他就決定娶你了,你要不要嫁?”
古韻妃眼睛紅了起來,她,還能嫁給南宮公子?這是真的麼?
“他……”
“好了啦,快點去換衣服,然後跟着過去吧。”田蕊兒將滿腹疑惑的古韻妃往裡推,然後叫丫鬟門上前去伺候。
古韻妃看着自己被她們擺弄,心裡已經靜下來了,靜下來想了事情,便能猜到些,不過不管爲了什麼,只要能在他身邊,她已經滿足了……
田蕊兒看着迎親隊伍走遠,眼角酸酸的,腳步沉重的回了上善堂。
古姐姐,你要幸福。
夜晚,田蕊兒做了一個夢,又夢見那個白衣男子坐在百花盛開的地方彈琴,依舊是那首她已經熟悉到刻骨銘心的曲子,她愣愣的走過去,這一次,男子沒有因爲她的靠近而消失,田蕊兒終於如願的走了過去,看見了那張她日夜難眠的臉……
田蕊兒猛地一驚,突然驚醒過來,她聽見了胸腔裡的躁動,不知爲何。
那個白衣男子,竟然是那個瞎子!
這一點,讓田蕊兒詫異極了,那首曲子,是那個瞎子的?
田蕊兒又離開了上善堂,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她漫無目的的走着,去尋找着能讓她充實的地方。
她翻過了高山,踏過了大雪,迎來了春天,在溪水裡一個人嬉鬧,看到受傷的小野兔會給它們治療,轉眼,又是三月。
這日,她又一次成功的翻越了一個高山,眼前的景象讓她心曠神怡,沒想到三月了,這百花已經盛開了。
沒有任何的遲疑,她選擇了右邊的小路,她不明白爲何就選擇了右邊的小路而不是左邊的,就好像,她來過這裡似地,有一種神的指引的感覺。
帶着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穿過一條河流後,她聽到了隱約的琴音,田蕊兒一愣,這荒山野地的竟然有人存在?
越走近,她更是覺得心口加速的跳躍,聽清了琴音,她最終在一個茅草屋前停下了。
那是個很小的茅草屋,茅草屋方圓五里都被鮮花圍繞着,好看極了。
就在那裡,坐着一個白衣男子,墨髮長衫,他背對她而坐,正在彈奏那首被她譽爲離殤的曲子。
這場景,竟和夢裡絲毫不差。
胸口霎那間激奮起來,此刻,那男子正好彈奏到夢裡斷掉的那裡,田蕊兒緊張的揪着自己的衣襬,就是這裡,就是這裡……
原來,這首曲子的尾音也是這麼的美麗……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陣風吹過,她聞到了一股松子的香味,緩緩地擡腳,她朝着那男子走去。
在他身後停下,田蕊兒出聲道:“你好,我能認識你嗎?”
清甜的聲音響起,楚域胸口一緊,有些顫抖的轉過身來,田蕊兒看到他的臉後愣住了:“是你?”
楚域不知道爲何蕊兒會出現在這裡,他不知道,但是,他此刻,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好想能看見她,好想去擁抱她……
“你是冒充我娘子的女騙子?”楚域最終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開了口,卻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聽了此話,田蕊兒的嘴角抽了抽:“那件事我都說了我也是受害者,我又不是故意要嫁給你的,你記性還真好,這麼久了還能記得。”
她有些氣急敗壞,楚域心情卻好了起來,蕊兒,我只記得住你而已,怎麼能忘?
彆扭了半天,田蕊兒問他:“那首曲子,是你的?”
楚域一愣,眼神換了換:“那是我和我心愛的女子共同創作的,名叫離殤,你喜歡?”
“離殤?!”田蕊兒驚叫起來:“這首曲子叫離殤?”
楚域不解:“怎麼,有何不妥?”
田蕊兒忙搖頭:“說來你不相信,我在夢裡夢見過你,夢見你在彈這首曲子,但是到了中間就斷了,醒來後一直琢磨都琢磨不到尾音,而且我也爲它取了名字,也叫離殤!”
她太驚訝了,這也太玄乎了些吧?
楚域也沒想到她會夢見自己,還有這首離殤,脣邊綻放一個溫柔的笑意:“可能是你和這首曲子有緣吧,我可以再彈一遍給你聽。”
田蕊兒搖頭:“不用了,我剛纔聽見了,對了,你心愛的女子呢?”
她朝屋裡望了望,沒有看見人影。
楚域深深的看着她,最後道:“她已經離開我了……”
田蕊兒一愣,她理解的離開,應該就是死了吧,替他惋惜起來,於是話題一轉:“對了,還沒告訴你我名字呢,我叫田蕊兒,你呢?”
楚域頓了頓後臉上才盪出無比的溫柔:“在下姓楚,單名一個域。”
“楚域。”田蕊兒唸了一遍,接着又唸了一遍,楚域心裡卻有些緊張,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耳熟?
“這名字很好聽,對了,我現在居無定所,每天都在走啊走啊,見你這裡風景不錯,也走得累了,不如你收留我,讓我暫住一陣子?”田蕊兒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楚域點頭:“行,只要你不怕我對你如何便好,只要你,只要你夫君不怕我們孤男寡女……”
“嗯?夫君?”田蕊兒笑了起來:“看你一個瞎子,貌似是我比較佔便宜吧?告訴你,我武功很厲害的,還真是不怕你對我怎樣,大不了到時候把你殺了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反正也沒有人會來這裡,你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至於夫君嘛,我是孤身一人,所以不會有人找上來的,你放心。”語氣裡有着一些威脅,楚域卻笑得更加的燦爛:“嗯,就依你。”
溫柔的語氣讓田蕊兒面上一紅,看着他溫柔的笑臉更是覺得尷尬,還好,他是瞎子。
“那我就住下了?”田蕊兒問。
楚域點頭:“住多久都沒問題。”
田蕊兒點頭,不知爲何,來到這裡,她忽然有了安定的感覺,也許,和這個瞎子一起生活也不錯,等到她膩了,再走好了。
一轉眼,又到了冬天,田蕊兒興奮的拉過楚域:“快,下雪了,我們打雪仗!”
楚域仍舊是一臉溫潤,感受着她手心的溫度,這半年來,他已經知道田蕊兒和南宮尋古韻妃的事情了,蕊兒照舊調皮可愛,偶爾會做些稀奇古怪的藥物來讓他不是頭髮變了顏色,要麼就是臉變了顏色。
他的眼睛在田蕊兒再三的堅持下,治好了,所以現在,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她,看見她臉上無害的笑容。
他知足了。
“域,來呀!”趁着楚域走神,田蕊兒一個雪球砸過來,冰冷的雪融化在他脖子裡,他一個箭步上前去抓住她禁錮在他懷裡:“好啊,居然偷襲我?”
田蕊兒嬉鬧着和他打鬥起來,打得累了,田蕊兒喊停,看着楚域道:“域,我給你跳支舞吧?”
楚域立在雪地裡,笑着點頭,然後就見眼前的女子歡快的旋轉起來。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幸福的日子,回到了最初,只不過這一次,蕊兒,我們再也不會分離了。
蕊兒,謝謝你還能給我機會愛你,謝謝你回到了我的身邊,謝謝你,還愛着我……
“蕊兒,謝謝你。”他輕聲呢喃,深深的看着雪地裡飛舞的女子,天地之間,他的眼中,只有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