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嘛呢?」
周時一手捂着額頭,一手握住了傘柄,「打到我的頭了。疼疼疼。至於那麼大的動靜嘛?莫非真讓我說中了?」
許步回過神來,重新握住了滑下的雨傘,往上擡了擡:「不要瞎說。」
「我瞎說?」周時一手揉着額頭,一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瞎說,你看看你剛纔的表情,換個旁觀者都知道,你有問題!還我瞎說,那你解釋一下,剛纔怎麼回事?」
「……」許步張了張嘴,看到周時一臉的八卦,舌尖打了轉,「手上有水,傘沒有握緊,不是正常的事嘛?」
「你,你……」周時指着許步,「你狡辯,狡辯也沒用,我看得很清楚。」
說完,晃了晃頭,朝左邊看了看,又朝前方的中央大道看了看:「我今天真是有夠倒黴的,淋了一身的雨水,還差點破了相。」
許步朝近旁的人瞟了一眼,也朝前方的中央大道看了過去。
誇張!不靠譜!
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借去了雨傘,淋了小半路的雨,剛纔又被莫名其妙的拉着回宿舍,半路又莫名其妙的折回,而後,又莫名其妙的被那一羣女生盯着看,又莫名其妙的丟了學生,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被造謠言。
到底誰更倒黴呀!
更何況,這一切的來源都在誰呀?
許步一個沒忍住朝周時翻了個白眼。
「哎,你真是,朝我翻什麼眼呀?我還沒有怪你,你倒是有意見了?」周時一時間又說了起來,「幾個意思呀?」
「你幾個意思?」許步也沒好氣地回道,「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爲你?!」
因爲他??周時瞬間被說笑了,連連點頭:「對對對,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爲我。」
差點忘記了,這是許步!
那個眼睛長到天上的去高傲的許步,不是看起來很高冷,實則很對他胃口,一逗就立刻上道子的能開玩笑的許庭!
都怪自己剛纔嘴瓢,拉着許步回宿舍了。
要是和許庭一起走,那現在,淋雨自然是不可能的,還能一起八卦那些八卦。
但是,許庭之前在食堂的時候提醒他了,不該那麼自來熟的把許步的傘借給班裡的女生,許步好像有些不太樂意,一會吃完飯的時候,讓他單獨給許步說一下。
剛好,陳晨也很配合的把傘在餐桌上還了過來,要不然,他纔不會拉着許步說要回宿舍。
回宿舍本來就是一個藉口,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倒黴!
以後,還是自己長點心眼吧,不能把許步當成許庭一樣的來對待,畢竟,這兩個人太不一樣了。
這樣想着,周時便不再言語,伸手感受了一下傘外的雨,想了想,又壓下了準備離開的想法。
他要是現在立刻走開了,不知道這個心眼如針眼般大小的許步會不會又埋怨他?
給許步一個面子吧,雖然又是委屈了自己!
這樣,兩個人都沉默着往前走,只聽得雨滴打在傘上的聲音,落在一米外的操場柵欄上的聲音,還有偶爾飄過的一兩聲聽不太清的說笑聲。
越過休閒區的時候,雨似乎又急了一些,看着左邊飄過的各色傘頂,又朝前面的中央大道看了過去。
還有二十米就是綜合樓了,走過綜合樓就是高一女生的宿舍樓,再往前是小操場,確實地說是籃球場、乒乓球場、網球場,與小操場毗鄰的便是辦公樓,和辦公樓並排的便是教學樓了。
距離教學樓還有二百米的距離。
周時默默在心裡盤算着,視線往右邊人瞟了一眼,只見那人右手拎着校服,不緊不慢的往前邁着步,看到面前的小水
坑,也不緊不慢的往右邊移了移,越了過去。
在移過去的同時,那舉在頭頂的傘並沒有跟着往右邊移。
因爲周時並沒有感到有雨滴落到頭頂上,看着那個不緊不慢的擡腳落腳,再擡腳再落腳,周時扭頭朝來時的路看了看,轉過頭來,又朝前方看了看。
按照這個速度,估計還得走個六七分鐘。
以前沒有發現,現在忽然間發現了,許步真是人如其名,徐徐步行呀,這速度簡直了,真是一步三晃呀。
他拿出揣到校服的兜裡的左手,微微的彈了一下校服的衣角,天藍色衣服在小雨的滴落下已漸變成深藍色。
再這樣走個六七分鐘,到教學樓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話,他的左邊校服都要被打溼了。
二百米的距離,以他正常的速度,二十秒就到了,當然了,現在路上有水還下着雨,但是也用不了三十秒就可以到了。
總比這樣晃着淋雨強吧。
周時不由得又後悔起來剛纔自己怎麼忽然間的想去看那個大帥哥而不去宿舍了!
不管了,自己要先前一步了!
「我……」「你……」
兩個到看了一眼,又異口同聲的說:「你先說。」
周時微微清了清嗓子:「你先說吧。」
這個自覺度他還是有的!雖然,他不知道許步怎麼忽然間有話要說了。莫非是在爲剛纔的不講理的道謙的?
真是有點不敢相信!
「嗯,也行。」許步頓了頓,「你剛纔說的那個男生的事,是聽誰說的?」
啥?周時不由得擰眉,脫口而出:「哪個男生?」
「就是那個,」許步頓了頓,「很帥的,那個高二(1)班的男生。」
「哦。」周時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聽我在15班的同學說的。」
許步朝他看了一眼,等着他的下文。
看着許步的眼神,周時不由得又愣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這孩子有點反常?
莫非,是在沒話找話的和他說話?
爲剛纔的事,不好意思說道歉,而找的藉口和理由來和他說話,以示道歉?
如果真是那樣,也大可不必,自己又不像他一樣那般小心眼!
「他們班隔壁就是高二(1)班,共用同一個樓梯,一來二去的,就知道了。」周時很簡潔的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剛好湊巧遇到,隨口問了一句。」
隨口問了一句?有那麼巧的事嘛?許步定定地看了周時幾秒鐘,別開了視線,他既然不肯多說,那自己也不太好再問了。
畢竟,自己花了半條路的時間在做心理準備,好不容易張口了,周時卻不願意說
了!
莫非,是在怪自己剛纔讓他淋雨了?
這也太小心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