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去白日的種種,輕輕倚在窗邊。
看那滿天繁星,唯獨缺少那輪明月。“明月啊明月,都是你,才令我淪落到此。”感嘆萬分。
卻不知不覺,趴在窗前桌上睡去。
一夜的月光獨爲她一人灑,空中有似飛鷹的黑影閃過。
朝陽灑落在大街上,窗前的人兒擡起頭,便看見一身黑衣的他就坐在窗沿上看着朝陽。
驚訝,他的輕功好到連自己都沒覺察到他的到來。
朝陽的餘輝爲他鍍上一層金光,將他原本黝黑的頭髮染成黃褐色,閃亮的耳鑽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僅是一個背影便有種十足的異域風情。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現在我來了。”感到那淡淡的目光,卻頭也不回。
挑眉,轉身,“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機械性的回答讓戴月感到不舒服。
“爲什麼要把我*上武臺。”雙手捧水,輕輕擦拭着沒有脂粉的臉龐,將那明顯對環境的不適應的疲勞掩埋。
風拂,靜籟無聲。輕解腰帶,風過,那一襲綠衣便被褪下了,露出光潔的頸。
彷彿房間裡不曾來過客人,將昨日小二買的另一件衣裳穿上,動作完畢,轉身。
就像幾世的戀人那樣的默契,在他們身上悄然開了花。那窗沿的背影同時也轉過身來,靜視良久。
四目相對。
那深沉的眼眸,不似大海的洶涌,亦不似這細雨紛飛的溫柔,明亮如星辰,看似似乎將自己的內心全盤脫出,卻誠然將所有情感完美地隱藏。
那最深處的自傲,自然瞞不過戴月。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輕想。
他從來都不知道不施脂粉的女子能有這麼好看的面容,一襲白衣更將她原有的冰冷氣息徒然升了一級,突如其來地給了他一陣徹冷。
“製造混亂,乘機脫身。
”簡單的八個字卻包含着某些秘密,戴月不想去探究,只因想起那五年中硫
月寄來的一封封書信,不僅告訴了她這個國度的所有情況,還教會她如何辨別這渾濁的人情世故的種種道理。
一切事物有因皆有果。
“跟我走。”看着投過來不解的眼神,輕挑眼角,“你的歷練還不過。”
簡單的一句話便讓戴月動了心,更多的經驗可以讓她在這個世界更能自保。
看着一如既往沉默的人。沒有反對?就是應允了。當下伸出手,道:“拿來。”
死一般的寂靜,白紗輕撫,看那身影向樓下走去,空中響起清脆的鈴鐺聲,接住,朝戴月走去。
店家小二不知跟戴月說了些什麼,戴月回眸,那眼神……
他的頭點了點。她要出去?去哪?
沒繼續探究,點了幾樣小菜,等着她回來。
匆匆跟隨前面的兩個美豔女子來到霧天峰上的留笛宮。
她們不知道主人找她來幹什麼,只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主人的身體讓時間不能再繼繼續拖下了。
看着臉色慘白的柳笛,戴月將手放在脈搏處,輕輕搖搖頭。
眼前的人突然笑了笑,說:“老夫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是苦於這留笛宮無人掌管,若是羣龍無首,必定會有一番廝殺,最終只會苦了這些孩子。”
眼光一直停留在那兩個美豔女子身上。
她們一驚,從未想過主人一直撐着原來只是爲了她們,爲了她們不落在其餘十八部宮的手中。
“這留笛宮裡的孩子都是我一手養大的,我早已視她們如同我的親生女兒。這麼多年,她們爲我辦事,咳咳…已經得罪不少的人了…咳咳…”猛烈地咳起來。
“主人……”女子輕呼,那眼眸裡的擔心讓柳笛更爲不放心。
“我答應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三人震驚。
那柳笛最先反應過來:“好一個有膽魄的女子!看來老夫沒看錯人。這個拿着。”
接過,是似石頭卻又不是的一團黑黑的東西和一枚戒指。
若是這樣她還聽不出,那這五年的光陰不是白白浪費了。
“留笛宮是整個陸川的船業龍頭製造商的總部,不似殺手的冷酷,也沒有慈善心腸,有的只是一份承諾。”
兩婢女看見,驚呼“宮主,留笛宮澈魂戒,宮主之物,持戒人爲下任宮主,怎可隨便……”
看着眼前依舊冰冷的人兒,輕輕一揮手,戒指自動飛入那纖手中,綻放着瑩綠色的淡淡光芒,隨即消失。宮主這是要這女子當她們的新主人。
“聽着戴月,留笛宮製造的船決不能用在戰爭上,這是留笛宮歷代祖先對陸川百姓的承諾。留笛宮之所以能成爲船業龍頭並延續至今,都是靠老百姓的支持。一旦船用於戰爭那麼整個留笛船業將會全部垮臺。”戴月點頭。
“安,清,你們兩個要好好輔助新任宮主。”
不等兩人說什麼,便再次開口:“另一件東西你一定要放在身上,能不能觸動它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說罷,眼簾垂下。走得竟是如此忙碌。
“老宮主!!”看着安,清掉落在地的淚水。戴月轉身。
“宮主,你不能走。”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清,滿身的傷痛被她掩去,只剩乾淨的眼眸,“您必須親自主持老宮主的葬禮,這是歷代的規定。”
眉輕擡,“快。”
“是。”看着去張羅葬禮的兩人,戴月輕輕撫撫戒指,該來的總是要來。
纔不用半天的時間,安、清兩人便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連各部首領都準時趕到。
她可聽說那留笛宮十八部遍佈天下,如何能來得如此快?看來,這霧天峰該熱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