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飛雪走了幾步,又是回過頭來,“魔德繪了我的畫像?”
“是啊,讓我們尋你,整個修真界都有你的畫像,魔變峰的弟子說他是宗門第一大才子。”
魔德會畫像,那畫成什麼樣兒了?除了眼睛,無一處像,也難怪這些弟子一個都認不得她。
洪飛雪歪着頭,一路腹誹,爬完了一百零八步階梯,就看到一片空曠地帶,那是外門的操練場。
她再往裡走,心情大好,一路上蹦蹦跳跳,忘了本尊已經是三十幾歲高齡,對她來說,自己還是現代世界那個二十二歲美麗、善良、活潑的菇涼洪飛雪晨。
她又上了四十九步臺階,再看到一處高臺,哇哦,擂臺的周圍全都是人頭,黑壓壓一大片,沒有兩萬人,怕是一萬人了。
這,就是本門五年一度的大盛會:宗門大比試,除了各峰、各殿的弟子參試,各分宗、外門弟子皆可參加,這是爲下屆入試煉地爭取名額的副。
洪飛雪停下了腳步,一眼就看出那擂臺上的藍袍少年是慕容煜,而他對抗的是……
洪驚雷!
洪驚雷咬着下脣,手裡拿着一柄金燦燦的寶劍,一看這寶劍就是新煉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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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藤!”慕容煜打了幾個手訣,一條春藤飛出,洪驚雷揚劍一揮,從中斬斷。
慕容煜再發,然,那手裡的藤竟是失了功效。
洪驚雷得意地看着他,“是不是該春草?我們宗門的極品功法,被你學成了這樣,真是丟人。”
洪飛雪歪頭想着:我好像從來沒上過擂臺?
今兒就上去試試。
可是,這是寶器峰與欽天峰的決對,自己這上去一鬧是怎麼回事。
“小煜,你那春藤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偷懶了?”
慕容煜眸子一閃,驚喝聲“姐姐”,一雙眼睛四下裡張望掃看,望見的全是人頭,就是尋不到洪飛雪的影子。
“你看什麼看?趕緊打啊!那雖是我哥哥,你也是我弟弟,拿出你的本事來,讓我看看你們倆誰更厲害,我告訴過你,春生術可以越級挑戰,就算他煉的是極品功法,你也可以越級挑戰。”
“是,我知道了。”
慕容煜立時如打了興奮劑,跨開雙腿,“洪驚雷,我讓你看看真正的春藤,這回我可不會讓你了。”音落,他左手一揮,連根一棵春藤,以一化十,十化百之勢向洪驚雷猛襲而來。
洪飛雪蹦跳着,這才真正的春藤麼,早前那春藤一點氣勢都沒有。
洪驚雷揚劍砍,再砍,砍斷一截就發出十根,以十倍之數快速增加,洪驚雷被若干春藤包裹其間,雙臂更是被死死地纏住。他嘴裡喝罵道:“鍊金術,秋,成熟……”他袖裡發出一抹金沙,右手掐訣,那金沙融入春藤,春藤立時枯萎,春葉凋零。
周圍觀望的人,一個張口結舌,看慕容煜春花、春木、春藤、春草地使出來,已經令他們大開眼界,可此刻,洪驚雷一把金沙,將包裹在自己身上的春藤立時融化,他用力一掙,春藤立時化成幾截。
“春草!”
慕容煜手指一揮,出現一片茵茵綠草。
洪驚雷右手收回寶劍,左手揮着金沙,金沙至處,綠草快速枯黃。
“一歲一枯榮,生!生!生!”
“熟!秋!”
洪飛雪站在後面,被前面高個頭的弟子給擋住,拿出寶劍,站在劍上觀看。
一眼看到擂臺底下週圍擺着桌凳,圍着着一圈各峰主、殿主,還有好些陌生的面孔,一看到喬明夫婦,她立時一喜,馭劍而行,然,還沒近跟前,王磊大喝一聲,指着洪飛雪道:“這是哪峰的內門弟子!怎麼在此馭劍,懂不懂規矩,回去!”
不給馭劍,我用跑的行不行?
不對啊!
王磊不認識她?
難道她跑錯地兒,王磊那張臉,化成灰她都認識,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她啊。
洪飛雪急了,大聲道:“王磊,你不認得我?”
王磊看着面前這個俏生生的絕/色少女,歪着頭,瞧着面熟啊,可他確實不認得,他這等優秀,許多弟子與他套近乎也是有的。
“套近乎也沒用,不許馭劍,回去!”心裡暗道,她的聲音好熟悉。
洪飛雪努了一下嘴,好吧,神劍峰是維護秩序的,她退回去。
魔德到底是怎麼畫她的,現在連王磊都不認識她了?
她冷哼了一聲,回到後面,卻拼命往前面,待她擠到擂臺前,卻聽見有人道:“此局,寶器峰洪驚雷勝!”
洪驚雷扭過頭來,勾脣一笑,“慕容煜,領教到什麼是真正的春花術吧?”
春花術,居然是花籽之上生花,洪驚雷做到了,可他慕容煜根本就沒領悟到真諦,他敗在同樣的春生術春花訣上,他心服口服。
“是姐姐指點過你?”
“修煉除了天賦還
tang要領悟,你煉的春樹、春花一知半解,只得其形,沒有其神,你那春藤、春草倒還煉得不錯,想來是有人指點過你,否則你怎會煉得比我好。”
洪飛雪擠到寶器峰喬明夫婦身邊,“大師兄、三師姐,這一場就結束了?”
喬明心下大喜,他的弟子贏了,就和他贏了一樣。
這是他接任寶器峰主以來,最漲臉的一天。
大弟子馮文彬在比試中連贏了三場,三弟子洪驚雷也贏了。
楊彎彎驚呼一聲“小師妹”一扭頭,卻看是個粉妝玉琢、嬌滴滴的少女,眉眼似有些熟絡,可又有些許陌生,“你是誰?”
洪飛雪一把抱住楊彎彎,“師姐,是我啊,我回來了!”
真是奇怪,爲什麼所有人都像不認識她?
喬明微怔,一年多了,整個魯山尋遍也沒找到洪飛雪。但天命說洪飛雪還活着,這聲音是洪飛雪的,但人似乎變小了兩歲,冰雪可人的一個絕\色少女,眉眼裡確實有洪飛雪昔日的兩分影子。
可是,這未免變化太大了。
“你真是我小師妹?”
莫不是奪舍了?奪舍了一個凡塵少女的身子?
洪飛雪“啊”了一聲,“我從魯山懸崖下掉下去了,然後骨頭、內臟都受了傷,我只能重新淬骨修煉,我現在康復了,怎麼大家都不認識我似的?都怪那個魔德,不知道把我畫得多醜,我進山門的時候,那六個弟子還不讓我進,我只得拿出身份玉牌。”她一把掏出,身份玉牌不會假,這上面設有禁制,換了人拿着玉牌就會有反應。
楊彎彎從頭到腳地打量着面前這個少女,“你怎麼變了個樣子?”
“變樣子?”她眨巴着眼睛,從來沒想到她變,“啊,我變成什麼樣子了?這纔是大家都不認識我的原因?鏡子!鏡子,誰有鏡子,我到底變什麼樣子了,我一出關就回來了,變成什麼樣兒了?”
楊彎彎掏出一面銅鏡。
洪飛雪接過,看着銅鏡裡的人,她立時就呆住了,這不是穿越前的自己嗎?只是看上去像是上初中時候的蘿莉模樣,她翹着嘴“呵呵”直樂,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夠漂亮,怎麼看都是穿越前的自己生得好,自己從幼兒園一路到大學,從園花當到了大學校花。
洪飛雪道:“現在的樣子很可愛啊,爲什麼都不認得我了?我沒怎麼變呀,這不就是以前的樣子嗎,只不過皮膚變好了一點點,人可愛了一點點……”
楊彎彎險些沒昏倒,這是變一點點,那嘴兒、小鼻樑,除了那雙眼睛沒變,其他五官都走了個樣兒,只依稀有過往的兩分樣子好不,都變成另一個樣子了,也難怪他們夫妻根本沒認出來啊,要不是洪飛雪抱着她說話,聲音沒變,她絕對認不出來。
*
寶器峰。
喬明聽聞洪飛雪歸來,遣了馮文彬去尋石玉魂。
二十息後,馮文彬氣喘吁吁地歸來,化成一道閃電般的殘影,立定之時,搖搖晃晃幾近跌倒,頭髮凌亂,他用手理了一陣,方纔有了些樣子。
喬明擰了擰眉:“沒出息,連瞬移符都使不好,用了多久,怎的還是這番狼狽樣。”
能在二十息內尋遍整個宗門、十萬昆虛山,這使的正是瞬移符,一息之間可行千里,當初喬明將好不容易得來兩枚瞬息符符寶賜給馮文彬與另一個記名弟子,就是不放心石玉魂,想讓馮文彬與記名弟子小心跟着石玉魂。
馮文彬苦笑了一下,“稟師尊,乾坤宗內外方圓五千裡皆無二師叔的影子。”
喬明瞪了一眼,洪飛雪平安歸來,石玉魂的瘋魔症便能大好。他不悅地道:“不是讓你與馬十三跟着你二師叔?”
馮文彬撓了撓頭皮,“這幾日是馬師弟暗中跟着二師叔,我用玉簡傳音,問問馬師弟在何處。”
喬明氣得罵了聲“笨”,“真是暴殄天物!”
瞬移符寶可是他花高價買來的,只得兩枚,賞了馮文彬和馬十三一人一枚,既然知道馬十三跟着石玉魂,早前就該直接與馬十三聯繫,而不是像剛纔那般在乾坤宗尋了個遍,方纔聯繫。瞬移符寶也是有壽命的,照馮文彬這般糟糕,用了不多久,符寶就會沉睡,不曉得要溫養多久才能再用。
喬明黑着臉去了主峰見洪飛雪。
張立、孫臨江圍着洪飛雪打轉,從上到下的打量着。
“大師兄、三師姐,這玩笑不好笑,你們確定這是小師妹,和以前不一樣嘛?”
“以前是瓜子臉,現在怎麼變鵝蛋臉。”
洪飛雪一副恨恨的樣子,“本姑娘從來都是花見花開,人愛人愛的鵝蛋臉,什麼時候是瘦巴巴的瓜子臉,我從來都是標準的比瓜子臉略嬌麗的鵝蛋臉。”
楊珍珠垂眸看着地上,心裡直髮笑。
田悅兒則是好奇得緊,“小師叔好厲害,從懸崖上跌下去沒摔死,居然淬骨凝鍊,還變了一個樣子。”
“什麼叫變了個樣子,你小
師叔我一直就是這樣子,因淬骨消耗大,變瘦了一點點。對了悅兒,你說是我以前好看,還是現在好看?”
田悅兒心裡暗暗叫苦:我要是說現在好看,會不會說我是罵你以前不好看。我要說以前好看,那分明就是假話。以前就很漂亮,只是現在這漂亮得有些不像話,又漂亮又可愛,還是副嬌滴滴的,那肌膚好得跟剝殼的雞蛋的,柔嫩得似乎能擰出水來。
楊彎彎試探似地道:“小師妹,你身上還有陽珠麼?”
洪飛雪道:“有,不多不少一百零八顆,都是我讓慕容煜照着好的挑。慕容煜怪機警的,他自己身上也有幾十顆陽珠,騙了棲霞把那樣陽珠給交出去了。那陽珠吸的陽氣不足,面上瞧着是陽珠裡面不是。”
喬明神色一沉:“你身上真有一百零八顆陽珠?”
“我是準備帶回宗門煉丹、煉器的,回頭再煉幾個葫蘆來,要比上回的更好,直接一個葫蘆用一顆陽珠,羨慕死他們,裡面直接弄二畝地大小。多種些靈果、靈菜、靈稻,到時候我們整個宗門都有好東西吃。”
孫臨江一直羨慕張立得了個能種靈果的金葫蘆,此刻聽洪飛雪一講,立時樂得見眉不見眼,“小師妹,你那麼多陽珠,送我一顆唄。”
“哦!”
這裡正說話,外頭傳來程蘭的聲音:“我師尊請洪師叔去天乾殿。”
以前喚洪師姐,現在大家都改口了,喚洪飛雪“洪師叔”。
洪飛雪起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我先看看自己的屋子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她到底離開了多久?寶器峰的房間一塵不染,瞧着是新打掃過的。
洪飛雪轉身進了中丹田,在紅峰洞府裡尋到聚靈梅瓶,倒出陽珠,挑了十顆最大最好的繼續放在梅瓶裡溫養,剩下的九十八顆則分裝成十個瓶子。
陽珠因在梅瓶裡溫養,早前只是表面有陽氣,她開啓雕眼一看,連裡面都蓄攢夠了陽氣,現在已是十足的陽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