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城,榮興閣。
“消息準確嗎?”一個宮裝美女向着身旁一武人問道。
“這是青雲宗內部傳出來的消息,應該不會有誤。小姐您此番應當是押到寶了。據傳聞這小子是個九彩符文,亙古未有,前途不可限量。家主重金聘請的那和尚,沒能得到龍涎珠,只有這小子在龍魂塔中待得最久,而且很可能上了頂層。”武人向着宮裝美女恭維道。
“好了,你先出去吧。”宮裝美女揮了揮手,面容十分平靜,武人告退後,出了房間。
“活着就好!”房內,宮裝美女獨自悵然嘆息着自言自語道。擎天榜結束之後,良辰九彩符文的名聲很快就傳遍了天下,同時伴隨傳開的,還有其死亡的消息。不過上官晚晴內心深處從來都不相信,良辰會這麼輕易的就死去。
某日,汝州城中出現了一對少年男女。少年一襲青衫,身形單薄,挽着少女的手,兩人一路嬉笑歡歌,徐徐而行。少女長相甜美,五官精緻,一身得體的胡服更是襯托出其曼妙的身材,眉目豔皎月,一笑傾城歡,引得路人頻頻回頭側目。
自從乘雲子二一添作五促成了良辰與月兒的婚事後,便在青雲宗賴着不走了,每天都要求極其豐盛的招待,還要拉着良辰東扯西扯,攀附矯情,搞得良辰不勝其煩。趁着祝融遺存這個由頭,便帶着月兒,兩人一道提前出了青雲宗,朝伏牛山行去,“碰巧”途經汝州城。良辰已經將上官晚晴的事告訴了月兒,所以對於路過汝州城這件事,她沒有感到驚訝,當然,也沒有刻意去點破。
汝州盛產瓷器,雖值亂世,城內依舊肆鋪林立,各種瓷器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對於這些精美的瓷器,月兒很是喜愛,一路走來,幾乎每一家店鋪都會進去觀看一番,也買了不少,皆是收入了須彌戒中。見月兒心情好,良辰也跟着高興,此番兩人說是去祝融遺存,實則更多的還是遊山玩水,在枯燥的修行之餘,舒緩心情。
日中時分,兩人“碰巧”走到了榮興閣前。
“帶我去見見你那姐姐吧。”月兒笑着說道。見良辰有些猶豫地撓着頭,繼而又補充道:“既然拿了人家那麼多東西,答應了的事,總要兌現的。”
“那是、那是。”良辰有些不很自然地笑笑,一路走來,月兒絲毫沒有提及上官晚晴的事,這讓良辰心中很是不安。他不知道月兒是因對他絕對信任而不上心此事,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寧靜。良辰快步走在前面,領着月兒一起進入了榮興閣中。
此時榮興閣中正聚集着很多的武人,皆是身穿上官家族的服裝。上官晚晴端坐在正中主位的一張太師椅上,她旁邊客位坐着一箇中年人,兩人似是在進行着談判。
本來良辰就覺得奇怪,今日怎麼門口無人值守,原來人都在裡面。良辰邁入大門的那刻起,便是感知到了場中的氣氛有些異常。這幫人個個手執兵刃,劍拔弩張,相互敵視。當他看到那光頭悟浪和尚,以及上官晚晴身邊幾個鼻青臉腫武人的時候,心中便明白了個大概。
此時的悟浪極其囂張地斜躺在客手一張椅子上,雙腿直接搭在了茶桌上,閉着眼睛,哼着小曲,一副流氓討債的模樣。良辰看了便覺得好笑,他沒想到這貨居然這麼能裝大尾巴狼。
良辰的到來打斷了雙方的談判,衆人的目光都是轉移到了他與月兒身上。上官晚晴這邊的人都是認識良辰的,尤其當初那朝奉,差點激動地哭了出來。良辰笑着衝衆人打了個招呼,此時悟浪猶自閉目養神,自我陶醉中。良辰走到他旁邊,“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光頭之上。悟浪頓時火冒三丈地跳了起來,張口就要大罵:“你大••••••”,那個‘爺’字還沒出口,當他看到打他的竟然是良辰之後,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又給憋了回去,倨傲的神態蕩然無存,轉而變得緊張兮兮地,如見了鬼一般。悟浪那邊的武人見此,都是一頭霧水,因爲沒人認得良辰,被悟浪的反常舉動搞得莫名其妙。
“瞅啥,頭上有隻蚊子,幫你趕跑了。你小子來這幹嘛呢?不會是向我朋友討債的吧?她欠你錢嗎?”良辰笑着向悟浪問道,一邊用眼神指了指上官晚晴。
“小哥說笑了,小僧只是偶然路過,進來討杯水喝,誤會,誤會了,小僧是出家人,怎會去做那等惡俗之事。小僧這就走,小哥您先忙着。”悟浪笑嘻嘻地一臉的諂媚,說完竟然真的屁顛屁顛地一路小跑着離開了,完全不管不顧身後武人的喊話挽留。
“真是個廢物。”與上官晚晴談判的爲首之人見悟浪臨陣脫逃,生氣地罵道,轉而又向着良辰大聲訓斥道:“你小子誰啊?不要多管閒事,我們上官家族正在開會,閒雜人等速速退去,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了。”喊完朝一衆手下使了個眼色,衆人會意,將良辰二人團團圍住了。
“巧了嘛不是,我就是來找不客氣的。”良辰嘻皮笑臉地說道。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大爺了,女的留下,男的宰了,動手。”一個首領模樣的武人向着自己帶來的幾十個上官家的武人下達了攻擊的命令,幾十人也不猶豫,揮刀便砍向了良辰與月兒。
這些人多是普通武人,但其中也有修者,甚至有幾人是靈者境中品的修爲,既然是來找茬的,自然要多帶高手。在衆人眼中,從那首領下達命令的那一刻起,良辰已經是個死人了。
良辰臉上掛着陰冷的笑容,將身形速度發揮到了極致。俗話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沒有什麼花哨的招式,都是直來直去地一拳拳揮出,每一拳揮出,伴隨而來的,便是骨骼斷裂的脆響。幾息之間,幾十個武人躺滿了一地,哀嚎之聲此起彼伏,很是刺耳,良辰今天心情好,只是將對手打殘,並沒有打死。良辰打架,喜歡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這樣纔夠感覺,有氛圍。
領導一般是不用親自幹活的,剛纔下達命令的武人,自己並沒有動手,此時雙腿正在打顫,哆嗦個不停,口中吱吱嗚嗚地含混不清:“你、你、••••到底••••••是誰?”
“小爺我是無極閣胡大拿的二大爺,冤有頭,債有主,想報仇去無極閣找我。”良辰說完,沒有放過他,一腳將其踢飛出了榮興閣。
“在下上官信,是上官家十大內門長老之一,閣下若是執意跟我過不去,我在此鄭重表態,上官家族必定跟你沒完。”上官信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扯出了家族這張大旗,想要唬退良辰。
“心虛什麼,好歹你也是個洞者境下品的修者,還沒動手,就拿出上官家族來威脅我一個靈者境下品?”良辰出身草根,最是看不起這種仗勢欺人之人,他知道,上官信的這個洞者境,多半也是拿錢堆出來的,是個結結實實地水貨。錢是個好東西,什麼時候都好使,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我堂堂上官家族內門長老,身份高貴,豈會與你一個少年動手,識相的快些離開,我可以既往不咎。”上官信以爲良辰被其家族的名聲嚇住了,心中安定不少,他可不傻,知道良辰這個點子硬,沒有把握便不好輕易出手。俗話說新手怕老手,老手怕高手,高手怕失手,沒有絕對的把握,便不要去丟人現眼,別搞得像某位馬某華大師一樣。
“其實,你今天要是動手,我或許會考慮放你走着出去,現在看來,你更喜歡躺着出去啊。”良辰一臉不謔地譏諷道,對於裝逼賣老,從來一刀放倒。
“小子,你找死。”上官信身爲上官家族內門長老,平日裡自是囂張跋扈慣了,此時實在忍不了了,露出了自己狠辣的真面目。上官信是洞者境下品修者,自然修習了玄技。他的玄技還很是炫目,很具有觀賞性,實用性不重要,但姿勢一定要夠帥,夠華麗。
上官信施放出靈力,附加在一百零八枚特製的銀針之上,這些銀針按照八卦的方位排列,如一堵牆一般,懸浮在上官信的面前。靈力不斷向着銀針聚集着,逐漸凝成氣勢。上官信的玄技攻擊前奏太久了,根本就不適合用於實戰。但良辰沒有打斷他的施展,而是平靜地等待着,同時,凝神感知着他的一舉一動,將整個玄技的施展過程以及靈力的調御方式,看得一清二楚。上官信的一百零八枚銀針,原本應當是鎖定對手身上的一百零八處大穴進行攻擊的,可這傢伙練得不到家,只鎖定了良辰身上的幾處,至於剩下的銀針,那就只能聽天由命,打哪指哪了。
本來一個威力既恐怖又陰險的指向型玄技,愣是被上官信給用成了羣攻技能,這也算是別具一格了。由於此時的飛針玄技打擊誤差比較大,良辰不敢大意,閃身擋在了月兒身前,將其護住。飛針打在良辰身上,連他的防禦都沒破開,便被盡數彈了出去。良辰的九死神功已經修至第二重,體魄的強悍堪比玄階靈獸,良辰自信,若是再次碰到熔岩火蟒,自己一人就能將其收拾了。
上官信雖然早就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力不俗,卻沒想到竟是到了這種地步,自己最強的玄技竟然沒有破開其防禦。上官信被震驚地目瞪口呆,看怪物一般警惕地看着良辰,此時的他,是真的害怕了。
“沒事吧!”良辰關切地問道,見月兒微笑着搖了搖頭,方纔放下心來。
“你大爺的。”良辰此時有些生氣了,轉身對着上官信一拳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