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五年之約
思前考後，繼續在宜和城韜光養晦是不能的了，世事無常，誰知道傾天十二門接下來又會有何種動作。
朱十二已經有過刺殺先例，繼續停留對杜風等人也有不利，不若分而化之，自己幾人各自發展，待時機成熟後遙相呼應，合擊一處。
墨門初立，幾個高層都是可造之才。
杜氏兄妹正好可借宜和城來磨礪能力，羅福是大皇子之人不錯，但他們亦出身名門，耳濡目染多年，若是連這個麻煩都周旋不了，日後又如何能進入更大場面?
墨門這邊可由孫涵楠一手負責，這是個豪賭，賭孫涵楠之忠心。
可以說是全權放責，選人用人皆由孫涵楠決定，他若忠心如初，便省了墨羽很大麻煩，他若心懷不軌，則是墨羽一個麻煩。
風天賜與玲瓏不是安分的主，故而不會留在宜和城內，至於是選擇和他一起還是另有想法，全看二人意願。
“大哥，何時動身？”墨乞眼中閃着異樣光芒，終於要前往殺樓了。
“三日後便走。”墨羽給出了答案。
離開之事並未召集大家告知，而是私下一一見過。
杜風那邊公事繁忙，要避開羅福耳目還需時間，故而第一個告訴的是孫涵楠。
意料之中，孫涵楠對墨羽離開一事甚是不解，依他所想，墨羽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之成就，只需時日打磨，將來定能在這亂世之中成就一段不朽傳說。
不解歸不解，孫涵楠最終還是同意了墨羽想法，喟嘆在職不稱，定殫精竭慮會將墨門發展壯大，唯墨羽馬首是瞻。
杜風是在第二日深夜到訪，滿身疲憊，一入門便行大禮:“門主幾次大事，杜風未能親至效力，今又逢門主遠行，杜風不敢妄言強留，只望門主三思而行，顧全大局。”
墨羽早知杜風會如此反應，拍了拍後者肩膀，一如當日那般只說了四字:“我相信你！”
杜風瞳孔微張，袖中雙手緊緊攥實，感激抱拳:“既是如此，杜風便祝門主凱旋而歸，他日再會之時，定還門主一個昌盛宜和城。”
墨羽懸於心頭之石放下，自懷中摸出一封信箋，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遞給杜風:“悠蘭姑娘若是尋我，便將這封信遞給她。”
杜風聞言接過信箋，小心保管起來，衝墨羽曖昧笑了笑，告辭離去。
第三日，墨羽將玲瓏與風天賜叫到書房，這二者是頭疼的主，跟着怕添亂，不跟着更怕惹禍。
“事情就是如此，你二人有何打算?”墨羽看向二人。
風天賜眼神閃爍，嘿嘿笑着看向玲瓏:“姑奶奶先說。”
玲瓏鄙夷比了一箇中指，賊兮兮看向墨羽:“你和墨乞真的只是打算去江湖歷練?”
墨羽眉頭一挑，不動聲色回道:“那是自然，我難道會騙你二人不成?”
玲瓏顯然不信，意味深長拉長聲音怪笑，笑的墨羽與風天賜很是難受，須臾，才無所謂攤了攤手:“姑奶奶練的是萬毒大法，自然是去尋找世間萬毒玩耍，小瘋子，要不要一起啊？”
“額～”
風天賜臉色發青，連連擺手，急不可耐起身道:“我打算回去看看我那幾個不成器手下，畢竟一起長大，該是衣錦還鄉一回。”
“切，一羣小痞子而已。”玲瓏再次鄙夷，百無聊賴打了個哈欠:“如是說，姑奶奶我可就走咯?”
墨羽皺了皺眉，開始考慮該不該放這妮子獨自出去，沉聲回道:“急不在一時，大家再一起吃個飯吧。”
是夜，墨府深處某間屋內，觥籌交錯，人影攢動，墨門各個高層悉數到場，還有崆峒幾位長老，隱子與蘇維也在，鐵三十雖不喜拋頭露面，但在墨羽要求下還是出來走了一圈。
不談離別，只是如常那般聚會，一直到深夜才逐個散去。
卯時剛至，兩道身影披着夜色出城，城門外，墨羽駐足回望，城牆之上，隱約還能看見幾道輪廓在望着他和墨乞。
沉默駐足，最後，墨羽與二人各自衝城牆揮了揮手，轉身融入夜幕之中，走上新的征途。
無有其他意外，大家再相見時是在五年之後，這個期限是由墨羽提出，也得到所有人一致認可。
現在的墨門比起江湖其他固有門派還是太弱，各個高層不僅實力欠缺，還有太多江湖經驗需要去積累，此二者，非一朝一夕之功，缺一不可。
五年，對其他人來說可能還略有倉促，但對於修習煉魔經的墨羽來說，足矣！
墨乞有孫祥義內力作爲支撐，五年足夠消化晉升，加之殺樓培養，身法與匕技輔助，躋身江湖一流刺客指日可待。
風天賜志在他方，一心只想將輕功練好，故而無需操心，玲瓏自不必說，現在就能拿五重天下手，五年後必該是另一種恐怖。
杜氏兄妹主管軍政方面，要的的治理城池與行軍打仗，墨羽給他們定了一個目標，五年時間，處理好周圍幾座城池。
墨門方面，孫涵楠任務不爲不重，不僅要攬收門徒，還要建立各個門派部門，與鐵三十配合，暗中發展。
五年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世事幻化只是眨眼過隙。
出得宜和城，二人緘默北上，一人一個包袱，除了水糧，還有一身換穿衣服。
天際逐漸放晴，山野霧氣繚繞，空氣甚是清晰宜人，二人打算暫做休息，卻忽然發現路上有大片殷紅血跡。
血跡幹了一半，附近應是有過戰鬥發生，墨羽招呼墨乞警惕，分頭自周圍尋找，看有無線索留下。
結果不錯，在血跡百米開外樹林一片狼藉，伏倒枝杈下壓着三具屍體，衣着各異，根據隨身之物可判斷是來自兩個不同門派。
“大哥，搜到一封信。”墨乞從一具屍體胸口摸出一封信，走過來遞給墨羽。
信封已經浸血，字跡模糊了一半以上，墨羽只能根據隻言片語推斷道:“他們應是在爭奪某件至寶。”
“至寶?”墨乞愕然。
“不錯，”墨羽隨手將那封信毀掉，起身肯定道:“而且這件至寶是件兵器，吹毛斷髮那種。”
“既是如此，大哥，我們要不要……”墨乞起了心思，試探比劃動作。
對此墨羽搖了搖頭:“幽泣與幽蛇本就不低於那些至品兵器，如今江湖混亂，還是小心行事爲上。”
墨乞點頭，他也只不過是即興起念，對什麼至寶根本沒有多少慾望，遂繼續跟着墨羽上路。
接下來的日子還算平淡，朝發而趕，暮停而歇，每日抽出一個時辰修煉內功，一個時辰研習武技。
山中無歲月，趕路亦無歲月，不知不覺，二人已經離開宜和城一個月有餘，距離傳說中的帝都越來越近。
很明顯的，距離帝都越近，江湖氛圍越濃，已經鮮有碰見普通百姓，大大小小門派見了不下三十多個，相應的，見到的門派爭鬥亦隻手難數。
又一個月時間過去，墨羽踏入五重天初境境界，第五條魔經顯現於腹部，殷紅血線，徹底代表他已經躋身於江湖高手行列！
本來凝練第五條魔經需要四個多月之久，但不知爲何竟然在三個月內便已經凝練成功，這個變數老傢伙可從沒提過，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擔憂縈繞了數日，墨羽最終還是對此釋然了。
既已入道，便再無回頭之日，剩下幾條魔經看來還會出現變數，如履薄冰，只願在瘋魔之前趕緊報仇雪恨。
墨乞進步亦是顯著，數月苦修，境界突飛猛進至四重天大境，不誇張而言，江湖天之驕子也沒有這般速度。
據墨乞自己感受，他師尊內力越高境界便轉化 的越快，最遲兩年，其即可踏足六重天境界！
盛夏末，初秋至，墨羽二人來到帝都之外的最後一道關隘——北門！
北門不是城池，而是一處戰場，地佔千里大山，林木聳立，爲大皇子與五皇子疆域交接之處。
時關大統，兩位皇子在疆界各派重兵防守，每日大小交戰無數，各欲深奪，想去帝都，這裡是必經之地。
“大哥，不能繞過去嗎？”某處高山之上，墨乞居高望着下面浩蕩軍營。
墨羽視線在軍營之間來回掃視，對墨乞問題搖了搖頭，伸手指向營內某處:“這裡是交界之處，若有繞行之路，交戰雙方肯定會重兵嚴防，故而行不通。”
“那別人是如何穿過戰場去往帝都呢？”墨乞皺眉不解。
墨羽眼中閃過異光，手指指向下方軍營另一側:“你看那些人的打扮。”
墨乞聞聲而望，驚咦道:“江湖中人?”
“不錯。”
墨羽點頭接話:“帝都匯聚的皆是江湖大派之流，兩位皇子還不會傻到去引火燒身。同樣的，那些門派之人想要通過，要麼是持拿證明之物，要麼是與軍營合作共謀。”
如此解釋，墨乞便瞬間明白了緣由，輕輕一嘆，因爲他二人沒有這兩個條件資格。
“走吧，先離開這裡，那批巡邏哨兵要過來了。”墨羽揮袖掩去痕跡，隱於後面林內。
墨乞自後如法炮製，身形一晃消失不見，其形隱訣已經略有小成，隱匿身形甚是在行。
五日後。
北門外有條人爲開拓出來的山道，墨羽二人出現在山道百米開外一棵巨樹冠頂，伏身斂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