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宋的,你想要挑起兩宗紛爭,那就拿出你的本事來!”
柳長生的聲音隨着長劍傳來,話未說完,赤焰繚繞的長劍已到了御靈宗衆弟子的頭頂上空,劍鋒直指宋姓男子。
察覺到長劍之中透出的沖天殺機和恐怖威壓,御靈宗衆弟子一個個面色大變,紛紛衝着一側避讓。
宋姓男子心頭同樣是暗自一凜,伸了伸手,似乎想祭出法寶抵擋飛劍,猶豫了片刻,卻是縱身衝着一側躲了開來。
這一劍的速度並不如何迅捷,劍中蘊含的強大威壓卻讓人倍感壓抑,所過之處,虛空扭曲,熱浪襲人。
銀月飛舟之上,除了呂方、周同等幾個熟人之外,天師府其它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沒人能想到柳長生竟然一言不和說打就打。
燕霽雲眉頭更是擰成了一團,心中有幾分不快。
柳長生祭出飛劍的動作是如此之快,有心阻攔,卻已來不及。
方纔,天師府一衆弟子早就看出了氣氛不對,呂方、周同等人看到地面之上的棍狀大坑,更是懷疑柳長生曾經和人動過手,不過,柳長生不說,衆人也不好意思詢問事情經過。
金光赤焰劍一擊落空,在空中一個盤旋,竟是衝着赤足壯漢當頭斬去。
柳長生的聲音也隨之傳來:“姓韓的,這是你第二次招惹大爺,看來你的確是活膩了?”
赤足壯漢一條斷臂至今未愈,看到柳長生又一次開打,心中不由驚懼到了極點,哪裡敢去招惹,慌忙躲避,口中則是高喊道:“柳道友誤會了,此事非韓某本意,那些寶物乃是韓某賠禮道歉之物,韓某不敢討回,只請道友把韓某的破階玉符歸還,韓某已是感激不盡?”
聽聞此語,柳長生眉頭不由微微一皺,沉吟了片刻,心神所動,金光赤焰劍突然間沖天而起,盤旋一週之後倒飛而回。
神識掃過那隻儲物鐲,伸手一拂,掌心之中多出了一枚符文閃爍的雪白玉符。
手一揚,玉符頓時化作一道白光飛向了赤足壯漢。
這破階玉符,乃是衆人在青蓮秘境之中賴以護身的最重要寶物,等同於一條性命,不過,玉符只是一次性之物,用過後就會被傳送出青蓮秘境,一塊和兩塊在手並沒有多少區別。
“玉符還你,再敢招惹大爺,小心你的狗頭!”
柳長生不客氣地說道,手一招,金光赤焰劍在空中扭曲變化着化作一道金色光影沒入袖中而去。
此人當衆服軟,柳長生卻無法趕盡殺絕,畢竟,天符門、合歡宗弟子並沒有走遠,此時因爲自己而使得兩宗弟子大打出手,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天師府弟子,還是御靈宗弟子,皆是一愣,隨後心中五味雜陳。
金光赤焰劍中透出的威壓,非但御靈宗弟子驚悸,天師府弟子同樣有不少人暗自震驚,如此強大的威壓,足以證明柳長生實力有多麼強悍。
當然,天師府弟子心中更多的是興奮,而御靈宗弟子心中則是震驚、失落、憤懣,他們想不到,在宗門之內一向強橫霸道的“韓師兄”,今天卻是低聲下氣,當從服軟,而對方明明只有金丹中期境界,卻展現出如此強悍的實力。
宋姓男子腦海之中無數個念頭翻騰,最終卻是壓抑住了衝動,沒有再多嘴,赤足壯漢低頭服軟,他再開口,反而不合時宜,柳長生一看就是兇橫霸道之人,只要自己再撩惹上兩句,肯定是大打出手,兩宗弟子勢必也會被捲入其中,到了那時,自己反而成了罪魁禍首。
最重要的是,面對金光赤焰劍中透出的強大威壓,他竟然一陣膽顫心驚,提不起一戰的勇氣。
赤足壯漢伸手一招,收回玉符,滿心苦澀。
柳長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把他設在儲物鐲中的禁制袪除,這足以說明,無論是法力和神念,柳長生強於自己太多,暗自後悔不該惹上這個對手。
不少御靈宗弟子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一名相貌普通的藍袍中年男子,那名中年男子眉頭緊鎖,面色鐵青,衝着遠處的柳長生望了又望,最後卻沒有出手,而是口脣翕動,衝着衆人無聲傳音,吩咐了幾句。
聽到男子的傳音,一衆御靈宗弟子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胡亂開口。
銀月飛舟之上,一衆天師府弟子的目光在柳長生和燕霽雲二人身上轉來轉去,有些人眉頭緊鎖,神情中有擔憂,有些人則是雙目發亮,一臉的興奮,不過,卻也沒有人胡亂開口,出奇地安靜。
“大家是爲尋求機緣而來,不是爲了和人結怨,接下來要步步謹慎,且不可逞強好勝魯莽行事!”
燕霽雲突然面色陰沉地說了一句,接着,手一揚,衝着飛舟中樞擊出幾道法決,銀月飛舟頓時光華大放,箭一般向前飛去。
他的目光雖沒有望向柳長生,卻分明是在訓斥柳長生。
柳長生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不快,卻也懶得計較。
方纔,御靈宗的那名藍袍男子望向他的那道目光,讓他心頭一陣莫名驚悸,從這男子體內透出的靈壓來看,似乎金丹後期的境界,而柳長生放出一縷神念掃過男子的法體,神念卻被一彈而回,一時間竟是摸不清這男子的法力深淺。
而從御靈宗衆弟子的舉動來看,這名貌不驚人的藍袍男子纔是御靈宗中的靈魂人物。
天師府能夠派出燕霽雲這名絕代天驕,御靈宗同樣有可能派出元嬰修士,說不定這藍袍男子是用秘法刻意壓制了境界,扮做了金丹修士是迷惑他人。
想到此處,柳長生心中暗自警惕!
看到燕霽雲訓斥和告誡柳長生,一衆天師府弟子的神情頓時又有變化,卻沒有人敢胡亂開口。
銀月飛舟風馳電掣般向前飛遁,不多時,已是遠離了方纔的立足之地,身後,御靈宗衆弟子紛紛駕馭遁光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二者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一場看似兇險的風波,在雙方息事寧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散去……
一名滿面精悍之色的紅袍青年偷偷瞄了一眼燕霽雲,猶豫了片刻,突然上前一步,衝着柳長生深施了一禮,說道:“多謝柳師兄出手教訓韓坤,最近幾年來,御靈宗頻頻在邊疆之地挑起爭端,和我天師府弟子摩擦不斷,尤其是韓坤,打傷了我凌雲山脈不少弟子,甚至有一名師兄的隕落和他也有關係!”
此人正是凌雲山脈的一名弟子。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怪不得他方纔趁我立足未穩出手偷襲!”
柳長生拱手還了一禮,心中有幾分恍然,問道:“那麼宗門又是如何處理這些爭端的呢?這韓坤莫非和我天師府有仇怨在身?”
“獸劫當前,爲大局考慮,只能是忍讓了,還能怎麼處理?至於這韓坤和我天師府之間的仇怨,最早是因爲互相爭奪一隻中階妖獸,原本是一件小事,如今卻變成了積怨!”
紅袍青年嘴角邊浮出一抹苦笑。
“邊疆之地,四宗交匯,御靈宗勢大,我凌雲山脈的壓力不小!”
另一名凌雲山脈弟子接過了話頭,心中有苦澀。
御靈宗和天師府的邊疆之地犬牙交錯,近些年來,隨着妖獸的入侵,御靈宗同樣是步步蠶食着天師府的地盤,天師府實力不如御靈宗,爲了大局考慮,天師府選擇了忍讓。
其它幾名凌雲山脈弟子同樣是神色複雜。
“對了柳師弟,韓坤方纔爲何會偷襲你,天符門和合歡宗弟子有什麼反應呢?”
鬼見愁突然開口問道。
別人不清楚柳長生的秉性,鬼見愁卻是清清楚楚,這一問,雖有好奇的成份,卻也是爲了讓衆人明白,柳長生並不是一個喜歡主動招惹是非之人,而且,他也不想讓凌雲山脈弟子和御靈宗弟子之間的仇恨轉嫁到柳長生身上。
“方纔我傳送到秘境之後,被四隻獒獸……至於這三宗之間有沒有貓膩,會不會勾連在一起,卻是難以揣度!”
柳長生猶豫了片刻,實話實說地把方纔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此事有獨孤鴻和那名中年道士在一旁觀看,並不是什麼不可說的秘密。
聽完柳長生的敘述,一衆天師府弟子忍不住議論紛紛。
“看來,這次青蓮秘境之行,我們非但要提防妖獸,還需要提防禦靈宗弟子!”
“是啊,如此明目張膽地行事,肯定不會是個人行爲!”
“不知道其它兩宗弟子會不會這樣!”
“不能等着他們聯手了我們纔來應對,必須得早做準備纔是……”
幸虧柳長生被偷襲之後迅速逆轉,掌控住了局勢,若是實力不濟,被四隻靈獸擊傷或者和韓坤戰成平手,說不定獨孤鴻和那名中年道士也會衝着柳長生下黑手,一旦柳長生被擊殺或壓制,天師府其它弟子傳送過來之後恐怕也會跟着倒黴。
畢竟,這三方勢力早就到了青蓮秘境之外,而天師府一方卻是姍姍來遲,誰也不敢保證這三大勢力之間有沒有其它貓膩,會不會聯手對付天師府弟子。
“好了,沒必要自己嚇唬自己,青蓮秘境之內地域遼闊,機緣隨處皆是,並非固定在一處,大家只有一年的時間,尋找培嬰丹乃是大家的第一要務,豈能把心思放在和人爭鬥廝殺之上?遇到三宗弟子時,提高警惕,不要主動招惹去就是!”
燕霽雲的聲音突然響起,蓋過了其它弟子的聲音,飛舟之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柳師侄,你結出的金丹莫非是一品金丹?”
話頭一轉,燕霽雲又把目標對準了柳長生。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