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下也要向柳道友賠個罪!”
司馬獨緊隨閻金法之後衝着柳長生施了一禮,不過,他手中的霹靂雷火珠卻攥得緊緊,不敢收起來。
看到這二人的舉動,明劍真人、聶雲雨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反而不好再咄咄逼人了,各自收起了飛劍。
沈瀾面沉如水,心中卻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柳長生和仙劍宮乃是死仇,難以化解,仙劍宮勢大,這次派出大批弟子前來,不僅僅是想幫北俱蘆州修仙界渡過劫難,恐怕還想在北俱蘆州搶佔地盤,開宗立派,他雖對柳長生有好感,卻也不願和仙劍宮鬧得太僵。
而閻金法、司馬獨乃是天工宗修士,天工宗和神兵門素有淵源,他同樣不願太過得罪。
何況,柳長生雖遇襲,卻是當場斬殺了南勇,已是佔了上風。
想到此處,再看到地面之上狼藉一片的碎屍,心中卻是莫名地一顫,這南勇實力不弱,即使是他,想要把其殺死恐怕也沒有這般容易,除非是出其不意地偷襲,可柳長生分明是在被偷襲的狀態下逆殺了對方。
而且他明顯能察覺到,柳長生體內透出的靈壓比十天前強了許多,這小子究竟隱藏了多少實力?
“既然是一場誤會,解釋清楚老夫就放心了!”
公孫雍從遠處走來,腳步看似不急不徐,而一步跨出,竟是橫跨了一條街道,轉眼間已是出現在了附近。
屠山緊趕慢趕,卻還差着一段遠遠的距離。
另一個方向,紫符真人、萬毒真君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
更遠處,無數修士從洞府之中走出,涌上街道,遠遠地把目光望了過來,如此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半座城池。
察覺到是幾位化神高人起了紛爭,就連元嬰修士也不敢隨意放開神識查探,卻是一個個放眼觀望,側耳傾聽。
“公孫兄說得是,方纔的誤會,老朽深表歉意!”
閻金法滿臉陪笑地衝着公孫雍打了個招呼,隨後竟再次衝柳長生施了一禮,緊跟着,衝葉玉珊等其它三人施了個眼色。
“方纔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鄭梓龍萬分不願地躬身衝着柳長生施了一禮。
方纔雖說南勇第一個動手,這殺人奪寶的舉動卻和這閻金法脫不了干係,正是閻金法最後一錘定音,六人才決定動手,沒想到,這老兒現在變臉變得比誰都快,心中一陣膩味。
葉玉珊和祁洪同樣是彆彆扭扭地衝着柳長生施了一禮,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到了此時,由不得他們不低頭,何況,柳長生方纔凶神惡煞般的舉動也驚到了他們,這哪裡是一名元嬰境界的小輩,簡直可以比肩化神後期境界的強者。
實則是這六人算計失當,以爲柳長生重傷未愈,皆有幾分輕視,柳長生的強項在於近身搏殺,而南勇身爲仙劍宮弟子,劍修出身,衝到洞府中去找柳長生的麻煩,飛劍根本發揮不出最大威力。
柳長生面沉如水,緩緩催動真氣流轉,強自壓抑心頭的暴戾。
若不是這五人拿出三顆霹靂雷火珠威脅,他方纔已經衝五人大打出手,而如今,這五人主動服軟道歉,公孫雍、沈瀾等人又攔在了這裡,想要動手則更難。
可被人打上門來,金牙、銀牙受傷,這口惡氣又豈能白白嚥下?
饒了這五人,只會多五個仇敵!
“柳道友,這一切誤會皆在老夫,這幾位道友來自東勝神州,昨日接風洗塵時,原本是要請柳道友一道赴宴,後來看到道友在閉關療傷,這纔沒有驚擾道友,也沒能及時爲諸位排解矛盾,罪過,罪過!”
公孫雍拉下一張老臉,衝着柳長生深施一禮。
他還想從柳長生手中得到蘊仙丹,又豈肯得罪柳長生,而昨日,他特意告誡過這六人,也有心爲柳長生和仙劍宮之間化解矛盾,專門請人來邀請柳長生赴會,結果,派出的弟子被金牙、銀牙擋了駕,沒能請得動柳長生。
“是不是誤會,大家心裡都有數!”
柳長生並沒有給公孫雍面子,伸手指了指銀牙,又指了指倒塌了半邊的殿宇,說道:“驚擾柳某療傷靜修,打傷柳某的屬下,擊毀柳某的洞府,此等仇怨豈是一句道歉能夠解決?”
目光掃過閻金法等五名男女,繼續說道:“給你們兩條路,第一條路,每人賠上一千靈晶,此事暫且揭過;第二條路,有仇報仇,爾等隨本尊出城一戰,大家不死不休!”
說罷,大袖一揮,散落在地面之上的種種寶物紛紛飛起,沒入了他的袖中不見,隨後,撿過南勇的一條斷臂,不客氣地褪下了一隻儲物鐲,收了起來。
銀牙則轉身衝大廳中走去,把南勇跌落在大廳中的七枚銀劍收了起來,又把金牙從大廳之中扶了出來,站在了柳長生身後。
金牙妖軀強橫,雖被南勇偷襲擊傷,卻還不至於爬不起來,乃是受了柳長生的吩咐,這才一直躺倒在大廳之中。
聽聞柳長生的言語,看看神情萎靡口角邊血漬斑駁的金牙,再看看銀牙身上的一道道劍創,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盡皆無語。
皆是修煉了數百年上千年的老怪物,誰都能看出方纔之事不是一場誤會,而是一場有預謀的殺人奪寶,只不過是以失敗告終。
不過,妖族大軍兵臨城下,這關鍵時刻,除了柳長生,在場的化神修士沒有人希望事態惡化到無法收拾。
眼前這五人不僅僅是五名神通廣大的化神修士,還代表着東勝神州的三大勢力,公孫雍不願得罪,其它人同樣是不願輕易得罪!
一千靈晶的賠償,這五人恐怕是賠不起,拿靈晶來修煉太過奢侈,就連公孫雍也沒有一千靈晶傍身,放眼望去,偌大個垂雲城,也只有柳長生身上有如此多的靈晶。
柳長生看似法力境界低下,可之前七大妖皇強者聯手都殺不死,這五人的實力肯定不如七大妖皇,若出城一戰,以柳長生如鬼如魅般的迅捷身法和一身神力,霹靂雷火珠難以傷到他,反而會有人被柳長生殺死。
“閻兄,這小子太過囂張,我等五人聯手,難道還殺不死他?”
司馬獨目中閃過一縷兇光,傳音閻金法。
“機會已經錯失,他又有幫手,如何殺他?”
閻金法傳音道,隨後,衝着柳長生再次施了一禮,臉上似笑非笑:“傷了柳道友屬下的乃是南勇,而南勇已被柳道友所殺,此事已完結,柳道友何必還要咄咄逼人呢?”
“你爲了奪寶,殺我仙劍宮多名弟子,難道還不允許我仙劍宮報仇?”
葉玉珊聲音尖細,神色激動。
“還真有不要臉的人!”
柳長生嗤笑道:“你仙劍宮弟子五次偷襲挑釁本尊,還敢說是本尊想殺人奪寶,廢話無需多說,想要化解此仇,唯有一死方休,柳某現在給你們機會,出城一戰!”
說罷,轉身衝公孫雍拱手一禮:“還請前輩開啓禁制,送我等出城!”
此語一出,頓時又成了死局。
公孫雍、沈瀾等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望向了葉玉珊,暗自搖頭,形勢不如人,此女不服軟認輸,反而強勢霸道地要報仇,實在是愚蠢!
就連閻金法、司馬獨等人也把目光望向了葉玉珊,心中暗自責備。
且不說柳長生神通如何,城外乃是妖族大軍的地盤,若是爭鬥過程中引來妖皇強者偷襲圍攻,豈不更是危險?
“諸位道友既然到了垂雲城,皆是我神兵門貴客,如今妖族大軍壓境,只有同舟共濟大家才能渡過難關,方纔之事,南勇雖該死,五位道友卻也有失當之處,這樣吧,五位道友合力賠上柳道友一千靈晶,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公孫雍衝着五人行了個羅圈揖,再次勸解道,隨後又轉身衝柳長生施了一禮:“還請柳道友爲我大楚王朝萬千修士的性命考慮,高擡貴手,揭過此事!”
以他的神通地位,能做出這般姿態,可謂是給了雙方極大的面子。
“柳道友還請三思,眼下正是和妖族大軍決戰的好時機!”
沈瀾隨聲附和地說道,同樣是衝着柳長生施了一禮。
多了這五名化神修士,垂雲城中的人族力量已經能夠和城外的妖族大軍對抗,甚至可以主動發起攻擊,而柳長生如果和這五人惡戰一場,無論勝負生死,這五人恐怕都不會再回垂雲城,再找到五名化神強者助垂雲城渡過危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到公孫雍、沈瀾的言語,柳長生一陣沉默。
對面的五人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做着交流。
一千靈晶五人湊一湊能夠拿得出來,不過,五名化神修士衝一名元嬰修士賠付靈晶,是不是太丟臉了?
五人代表宗門跨海遠渡北俱蘆州,原本是想要建立一番事業,可這第一次出手就栽在一名元嬰小輩手中,今後還如今在北俱蘆州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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