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生目力非凡,能夠穿透這五顏六色的霧海看清內中的山峰,換做是其它修士,恐怕只有踏入霧海之中走到山峰之前,才能看到這些山峰的存在。
左右觀望,這片山峰四周各種各樣的毒蟲異獸種類最多,而這五色斑斕的霧團更是覆蓋着方圓數千裡的一片區域。
柳長生不敢大意,身周金光一閃,戰甲披在了身上,法力一催,一團團藍白兩色靈焰從體內涌出,化作一片數百畝大小的火海,覆蓋在了身周,這纔不慌不忙地衝着霧海之中走去。
所過之處,五顏六色的毒霧紛紛被南明離火焚爲白霧。
而察覺到柳長生的動靜,一隻只一羣羣毒蟲異獸紛紛從四面八方撲來,刺耳的嘶吼聲不斷傳來,湖沼之中更是竄出一羣羣醜陋怪魚,這些怪魚竟然生有肉翼,能在空中飛翔,一身魚鱗五顏六色,一個碩大的頭顱佔據了身體的三分之二,口中獠牙密佈,看起來兇惡之極。
魚羣密密麻麻,肉翼拍動之間,一陣“啪啪”作響,遮天蔽日一般,看到魚羣撲來,其它毒蟲竟是紛紛躲避,就連一些體形碩大的高階毒蟲也是紛紛躲避。
柳長生一陣頭皮發麻,法力一催,腳下雷光轟鳴,一聲霹靂,身影憑空消失不見,卻已到了百餘里之外。
幾次雷遁之後,已是接近了那座禁制最爲強大的千丈高峰。
這座山峰四周的霧團卻呈雪白之色,並未被毒霧沾染,可未等柳長生仔細觀望這座山峰的禁制,身下卻是狂風呼嘯,一條條色澤深紫遍生黑金兩色靈紋的怪藤如同章魚的觸手一般沖天而起,衝其飛卷而來,怪藤有粗有細,粗者如水桶,細者如兒臂,卻足足有數千條之多,最長的怪藤赫然超出了千丈,藤身之上生滿了鋒利的黑金兩色尖刺,不少尖刺還生有倒鉤。
對於藤妖,柳長生並不陌生,這一路上多有藤妖出沒,可卻從未見過有數千條藤身的藤妖。
懶得和這些藤妖糾纏,身影一晃,沖天而起,直入雲霄,所有的藤條全部撲了個空,在其腳底下晃來晃去,卻無法觸碰到柳長生的身軀。
突然,一陣異響傳來,成千上萬根尖刺從一條條藤條之上脫離,如同一枚枚飛錐利箭暴雨般衝着柳長生擊打而來。
柳長生雙手各自在胸前劃了個半圓,向前一推,狂風大作,一個空間漩渦瞬間生出,疾射而來的木刺彷彿受到了牽引,齊刷刷沒入漩渦之中,無一脫困,緊跟着,漩渦呼嘯着變了個方向,撞向了不遠處的千丈高峰。
千丈高峰之上驀然間浮出一個厚厚的禁制光幕,一陣轟鳴般爆響,成千上萬的木刺暴雨般擊打在了禁制光幕之上,禁制光幕一陣陣劇烈顫動。
緊跟着,一枚畝許般大小的金燦燦掌影轟在了禁制光幕之上。
禁制光幕顫抖的更加厲害。
眼看着身下的數千條紫藤蠢蠢欲動,似乎還要撲來,柳長生突然暴喝一聲:“滾開,再敢靠近本尊,莫怪本尊辣手!”
手一揚,十八枚飛劍飛起,出現在了藤妖上空,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眨眼間,漫天劍影縱橫,劍氣嗤嗤作響。
若不是懷疑這藤妖乃是紫雨在此佈下的屏障,他肯定會直接出手誅殺。
這藤妖似乎是靈智不低,聽到他的告誡,一條條飛舞的“觸手”紛紛收回,沒入了泥沼之中。
禁制光幕之內,山腰間的兩座洞府之中,接連有人影走出。
左側的洞府中,一名八九歲年紀的紅衣女童箭一般從洞府之中衝出,這女童頭上紮了個雙角髻,臉蛋圓圓,眼睛大大,肌膚白裡透紅,看起來可愛之極,此刻卻一臉怒容。在其身後,另一名女子不緊不慢走出,白衣如雪,容顏如畫中仙子,秀眉微蹙,舉目遠眺。
二者正是望月犼和納蘭楚楚。
另一間洞府中同樣是走出了兩名女子,當先一女十八九歲年紀,一襲紫衫,身材嬌小,肌膚如玉,容顏俏麗,並不遜於白衣女子多少,正是紫雨,在其身後,跟着另一名十五六歲的翠衫少女,容顏和紫雨有三分相似。
“又來搗亂,不想活了吧!”
望月犼怒衝衝地說道。
話音方落,一隻金燦燦的巨掌卻是從天而降,重重砸在了禁制光幕之上,禁制光幕一陣扭曲顫動,生出一道道細碎裂縫。
看到這掌影的模樣,望月犼卻是瞬間瞪大了雙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
納蘭楚楚卻是愣在了當場,緊跟着,嘴角邊浮出一抹欣喜。
紫雨眉頭一皺,悄無聲息地取出了一隻金色鈴鐺,握在了手中。
她身後的翠衫少女一臉的驚慌,嘴巴張得大大,左顧右盼。
又一道掌影飛落而下,禁制光幕再也承受不住重擊,轟然碎裂。
一道凌空而立的男子身影出現在了四女的眼前,二十五六歲年紀,身披金色戰甲,身周藍白兩色靈焰閃爍,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不是柳長生又是何人?
望月犼的眼睛頓時變成了一對月牙。
“主人!”
身影一晃,沖天而起,一道紅光閃過,已是撲到了柳長生身前,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柳長生的一條大腿,擡頭望向柳長生,眉花眼笑。
納蘭楚楚同樣是一臉的欣喜,可看到望月犼的舉動,卻又狠狠瞪了柳長生一眼,憤憤地說道:“來者何人,爲何要擊毀本仙子佈下的禁制?”
另一側的紫雨,心中的擔憂一掃而空,臉上同樣是浮出了一抹笑容,而眼神,卻又有幾分複雜。
在其身後的翠衫少女眨了眨一對大眼睛,看了看納蘭楚楚,又看看紫雨,隨後,把目光再次投向了柳長生。
“本尊手中有一座更好的禁制大陣,想贈與這位仙子,不知仙子可願接受!”
柳長生咧嘴一笑,伸手撫了撫望月犼額頭。
目光掃過納蘭楚楚和紫雨,看到二者安然無恙,心中終於是大定。
“一座不夠,兩座還差不多!”
納蘭楚楚鼻中輕哼了一聲,目中卻是秋波流轉,掩不住的欣喜。
幾個月渺無音訊,雖躲在這處險惡之地,卻依然會受到騷擾,心中時刻有擔憂,有心想要說兩句刁難柳長生的言語,心中的喜悅終究是大過了一切。
“好吧,兩座就兩座,夫人說了算!”
柳長生伸手把望月犼從大腿之上拽下來,拉着她的小手,腳步一擡,一步跨出,已到了納蘭楚楚面前不遠處。
“哦,看你財大氣粗的樣子,莫非又發了一筆橫財!”
納蘭楚楚上下打量着柳長生,眼中有驚訝和欣喜,此刻的柳長生的,並沒有掩飾體內的強大靈壓,這靈壓之強,讓她意外。
“托夫人的福,小賺了一筆!”
柳長生說道,目光望向了一側的紫雨和翠衫少女,拱手一禮:“多謝紫雨道友!”
當日小世界一行,紫雨一直紗巾遮面,今日終於是得見容顏,而這雙亮如秋水般的眼睛,卻是格外熟悉。
“紫雨見過柳兄!”
紫雨笑吟吟地上前還了一禮,上下打量着柳長生,又說道:“莫非柳兄已踏入化神境界?”
她看不出柳長生的境界,而柳長生體內透出的威壓之盛,卻似乎比木蠻皇木雲天的寵妾雲蘿夫人還要強上三分,納蘭楚楚在這雲夢山脈之中佈下了十餘座禁制大陣,中心陣眼就在這座山峰之上,大陣之力相互疊加之下,就連雲蘿夫人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攻破大陣,沒想到,柳長生卻是隨手破之。
這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不見,按道理,柳長生不可能進階化神境界,可見識過納蘭楚楚的神通和手段,她卻生出了幾分疑惑好奇。
“還差着一步,卻要恭喜道友踏入元嬰境界!”
柳長生同樣是打量着紫雨,心中也有驚奇,當日他特意託納蘭楚楚轉贈培嬰丹,紫雨能踏入元嬰境界並不稀奇,可看紫雨如今的境界,似乎不僅僅是元嬰初期那麼簡單,法力之凝厚絲毫不亞於大多數元嬰初期巔峰的人族修士。
“這卻要謝過柳兄和楚楚妹妹了!”
紫雨道。
“大家也不要傻站在這裡了,來,看看我們的洞府!”
納蘭楚楚伸手拉過柳長生,衝洞府中走去。
若不是顧忌紫雨,她早就撲到了柳長生懷中,至於纏着柳長生不放的望月犼,恐怕會被她一腳踢飛。
“這……好吧!”
當着紫雨的面拉拉扯扯,柳長生卻是有幾分尷尬。
“哼,又要把主人給霸佔走,不行,給我一件寶物再走!”
望月犼突然牢牢抱住了柳長生的一條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動,歪着腦袋憤憤不平地瞪着納蘭楚楚。
“呀嗬,你是不是又要翻天?”
納蘭楚楚同樣是兩眼一瞪,擡手在望月犼的額頭之上鑿了個爆慄。
“你又打我,我和你拼了!”
望月犼銀牙亂咬,猛然衝起,一頭撞向了納蘭楚楚。
身周空間卻突然一緊,一道強大的禁錮靈壓從天而降,眼看着就要撞在納蘭楚楚身上,身影卻硬生生定在了空中。
非但是她,納蘭楚楚、紫雨、翠衫少女同樣是身週一緊,如被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