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斌真真假假地說道。
聽聞此語,柳長生眉頭不由微微一皺,面色難看地沉默了起來,足足有一盞茶過後,這才輕嘆一聲,說道:“好吧,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楚曼雪不是個傻子,他發現你我同乘一車,等下再看到你我分毫無傷,肯定會有所懷疑,討回一百兩銀子倒是小事,今後肯定是不會再信任我,也不會讓我跟着他!”
“哦,聽你的意思,你是想讓我把你揍得鼻青臉腫?如果你想用苦肉計,我可以滿足你。”
樑斌雙眉一挑,再次細細打量起了柳長生,似乎想看看該如何在柳長生臉上動手。
柳長生沉吟了片刻,苦笑道:“鼻青臉腫倒也不必,若是那樣的話,三位仙使師兄說不定會查問一番,反而不美,樑師兄僅僅是學過幾個月的仙功,就能聽到我和楚曼雪的談話,難道三位仙使師兄就察覺不到你我的小動作!”
“沒看出這傢伙如此心細!”
樑斌心中暗自一緊,柳長生提醒的對,說不定,陸銘等三人此刻正在觀察着這輛馬車內的動靜。
“看你胸有成竹的樣子,莫非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樑斌鬆開了拳頭,打量着柳長生的表情。
“談不上什麼好主意,既然樑師兄提到了苦肉計,這樣,樑師兄不妨揍上我幾拳,我也小小地還敬樑師兄一拳,如此一來,我就可以向楚曼雪交差了,更可以取信與他,今後幫樑師兄盯着他也就變成了小事一樁,當然,樑師兄如今已成爲了天師,可要小心一點,不要一拳把我給揍死!”
柳長生嘿嘿一笑,神情中帶着幾分猥瑣。
聽聞此語,樑斌面色卻是一黑。
從小到大,除了父親掌過自己幾次板子以外,還從未有人打到過自己,現在這傻不楞登憨牛一般的柳長生,竟然提出來要揍自己一拳,而聽起來,這個建議似乎還不錯。
這二十三名少年中,他最爲忌憚的就是楚曼雪,其它的人根本沒有放在眼中,別人不知道楚曼雪是風靈根,他卻知道,更知道這風靈根乃是傳說中的異靈根,遠比自己的金靈根要強大許多,楚曼雪的前途也更爲光明。
離開東平府,少了父親撐腰,一切都要小心謹慎,楚曼雪若是和自己和平相處還好,如今卻分明是想要找自己的麻煩,不得不未雨綢繆。
一想起魏東、陸銘、燕然三人說不定正在觀察着自己的一舉一動,樑斌心中更是鬱悶,這種不能掌控一切卻被別人掌控的感覺十分不爽。
難道說,現在發生的事情是魏東三人在特意考驗自己,另有什麼特殊的目的?
否則的話,陸銘爲何先提醒楚曼雪和柳長生要算計自己,隨後又告誡自己不要大打出手?
以魏東三人的眼光和神通,肯定能看出柳長生想要揍自己根本就佔不到便宜,可陸銘偏偏就提醒了自己。
或者說,這只是陸銘想要幫自己?
若是早一點想明白陸銘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方纔就應該用其實辦法對付柳長生。
一個個念頭在心中沉浮,亂成一團!
柳長生也不去催促他,反而掀起了布簾,探頭探腦地向車外看去。
“蠢貨!三名堂堂的銀星天師想要知道你一個凡人的動靜,還需要偷窺?”
樑斌瞥了柳長生一眼,暗暗咒罵道。
沉吟了片刻,突然狠了狠心,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吧,就依你方纔的辦法,不過,本公子若是發現你今後不認真辦差,你就等着倒黴吧!”
聽聞此語,柳長生不由從車廂外縮回了腦袋,上下打量了一眼樑斌,嘿嘿一笑,右手一擡,一拳砸在了樑斌的左側眼眶上。
拳風如電!
“砰”的一聲,樑斌只覺得眼前金花飛濺,眼中淚水橫流,耳畔嗡嗡作響,眼眶一片麻木,鼻頭陣陣發酸,腦中暈乎乎的彷彿要昏死過去,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顱,伸手捂向了眼睛。
他根本沒想到柳長生說打就打,而且拳腳的力道會如此之大。
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打過他,這一拳,直接把他給打懵了!
陣陣恍惚中,卻聽到柳長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樑師兄身份貴重,平日裡養尊處優,如今更是神通廣大,一拳就能把小弟給打死,算了,小弟還想多活幾年,這種打人的髒事還是小弟替你代勞吧!”
話音未落,又是“砰”的一聲悶響傳來,恍惚中,他發現柳長生竟然一個勾拳砸在了自己的眼眶之上,隨後,頭顱一低,雙手抱頭,“哎喲”“哎喲”地叫起痛來。
樑斌心中一陣陣氣血翻騰,他何時受過此等惡氣?
有心揮拳把柳長生狠狠揍上一頓,眼睛卻是睜之不開,心臟更是怦怦跳得難受,彷彿要蹦出來一般,就連手腳都有些發軟無力。
他打過人,打過很多人,更多時候卻是指使着狗腿子打人,卻從未被人狠揍,而且是打在了眼睛上,沒想到滋味這般難受!
恨,怒,心中卻也莫名其妙地對柳長生生出了幾分畏懼,這憨牛一樣的傢伙,力氣可真不小。
最可氣的是,這混蛋竟然連自己都打,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別把他的牛脾氣給引發出來纔是!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飛舞,想了又想,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住了心頭的惡念。
畢竟自己方纔已經答應了柳長生的“苦肉計”,而柳長生此刻也捱上了一拳,何況,今後他還想依仗柳長生來算計楚曼雪。
不過,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硬話還是要說上幾句的。
“柳長生,你膽子倒小心,竟敢偷襲本公子,哼,本公子這次可以放你一馬,下次再敢如此無禮,小心本公子把你手腳給剁下來!”
樑斌擡頭望向了柳長生,,右眼之中兇光四射。
只可惜,柳長生卻根本就不擡頭,想看其表情也看不到,只聽柳長生小聲嘟噥道:“疼死我了,沒想到打眼睛會這麼痛,早知道就打鼻子了!”
“你他孃的,打鼻子好受啊,你擡起頭來,讓我打你一拳試試!”
樑斌咬牙切齒地狠狠說道。
“別別別,你現在已經是天師了,要是被你打一拳,鼻子豈不給打沒了,師兄放心,小弟記住了,以後再也不敢打你眼睛了!”
柳長生連稱小弟,一幅低聲下氣的模樣,卻根本不把頭顱給擡起來。
“哼,閉嘴吧你!”
樑斌沒好氣地訓斥道,眼眶方纔還是麻木一片,此刻卻陣陣痛楚,更加看不清東西。
猶豫了片刻,緩緩催動起了體內真氣,想要借真氣的流轉來緩解眼睛的痛楚。
只可惜,他也是剛剛學會凝氣之術,慌亂之下,稀薄的真氣竟然不往眼眶處流動。
至於柳長生,一直是雙手抱頭,似乎也不好受。
不過,心中卻是警惕,提防着樑斌衝自己下手,雙耳更是細細聽着馬車之外的動靜。
自從上了這輛馬車,再看到樑斌,柳長生心中就暗自嘀咕,事情肯定暴露了。
楚曼雪不可能出賣自己,這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難道是秦軒等三名小童嘴巴不緊,泄了密?
一直納悶問題出在了哪裡,可等樑斌聲稱聽到了自己和楚曼雪的密謀,他就明白問題沒那麼簡單,樑斌的言語中漏洞太多,明明自己從楚曼雪手中只拿到了五十兩銀子,更何況,在酒樓時,自己和楚曼雪根本沒有提及銀子的事情。
那麼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有人真的聽到了自己和楚曼雪在馬車中的密謀,然後告訴了樑斌。
這人是誰?仔細一想,柳長生頓時明白了過來,卻也驚出了一聲冷汗。
雖說弄不清對方的真實意圖,柳長生卻明白一點,對方並不想出面修理自己,也沒有把實情完全告訴樑斌,否則的話,樑斌不會說出那麼一番言語?
他根本就不怕樑斌,從小到大,他怕過很多人,卻唯獨沒怕過和他同齡的少年,一言不和,用拳頭說話就是了。
不過,對於三名天師,他卻不能不怕,以對方的實力,想捏死他,和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奶奶的,神仙也不全是好鳥!”
一瞬間,柳長生竟是生出一種想要跳下馬車逃走的打算……
“有意思,柳長生這小傢伙越來越有意思了!”
陸銘嘿嘿一笑地說道。
“是啊,這兩個小子心思都算機靈,而且他們還都是金靈根,若是勤奮修煉,說不定以後能夠進白虎堂修煉!”
魏東伸手撫須,嘴角邊同樣浮出了一抹笑容。
“如今的機會確實不錯,白虎堂上次折損了一批人手,正缺一些新鮮血液補充,說不定會放鬆一些條件多招幾名弟子,白虎堂資源雄厚,小弟都想再進白虎堂修煉一番呢!”
燕然接過了話頭,神情中卻露出了幾分憧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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