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調整了呼吸,起身正要往窗外踱,突然燈亮了,一羣人衝了上來,有上次見過面的暖晴爸媽,有他們二人的班主任和教導主任,還有幾個他對不上號的人。
暖晴被燈光晃醒,揉了揉眼睛,抻了一個懶腰,又打了一個哈欠,這波操作看呆了衆人。
“晴晴,你?”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兒,怎麼還睡着了,母親一臉迷茫。
“沒事兒,嗯嗯”暖晴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此時正注視着自己的章天。
“同學,實在對不起,我老伴病重,我着急去醫院,沒仔細檢查就熄燈鎖門了,沒成想把你倆鎖在這裡頭了。”門衛大爺萬分抱歉的說。
“大爺,沒事,也怪我忘記了圖書館管理規定”暖晴環顧着衆人,不好意思的說。
“好了,太晚了,快回家吧,明天再說。”教導主任號召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
回家路上,暖晴問她母親:“你怎麼知道我在圖書館?”
“我知道你今天要比賽,可是左等不回右等不回,我就打電話給韓溪,她說你倆在圖書館,所以我們就來了。”
章天和暖晴父親走在了後面,暖晴父親問:“你倆誰贏了?”
“哦,叔叔,還沒比出結果呢,就斷電了。”
“下次直接來我家比,永不斷電,哈哈”暖晴父親這是一語雙關,他自然忍受不了自己的乖乖女和其它男生共處一室,哪怕二人有個草率的婚約也不行。更不想在暖晴還未踏入大學校門之前放鬆對她的看管,畢竟自己的女兒太優秀了,太多的豬等着拱他們家的白菜呢。
“不好意思了,叔叔,給你們添麻煩了”章天也是聰明的孩子,他自然已經領會到了暖晴父親的用意。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章天和夏暖晴被鎖在圖書館的事情很快在學校炸開了,衆說紛紜,各個版本的劇情都有。韓溪也跟着湊熱鬧讓暖晴交實底,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
夏暖晴把過程講了一遍,韓溪還不信,說這麼好的獨處機會,怎麼會白癡到睡着了,她是跳到黃河也不清了。
章天那邊也不太好過,這男生要是八卦起來就沒有女生什麼事情了,金多跑到章天課桌前問他:“除了比賽你倆還幹啥了?有沒有……嗯?”
“沒有”
“就只是比賽啊?”金多還繼續追問,好像不發生點什麼都對不起他們似的。
“對”
“那你倆到底誰贏了?滿足下我們的好奇心吧”看來不套出點消息來金多是不能善罷甘休。
“不知道”說完章天低頭看書了。
學校那邊也找過二人談話,瞭解事情的經過後跟班主任商量,他們一致認爲,這一號二號種子選手,搞早戀的機率比較低,比賽也是爲了更好的學習,所謂切磋武藝嘛,囑咐二人記住學校規定,下不爲例,這事就算過去了。
他們二人也成功的以身示法點亮了這枯燥的學習生活,成爲同學們茶餘飯後的閒談,章天的母親知道後,覺得有愧於暖晴,畢竟自己家的糙小子不用計較太多,而暖晴作爲一個女孩子,確實得顧及一下顏面,眼看暖晴快過生日了,於是準備好了禮物讓章天送過去,他是一百個不願意,但拗不過母親,只好接了過來。路上看到有人在賣小倉鼠,圓圓的眼睛長得像極了夏暖晴、渾身毛茸茸的蠻可愛,心想她一定也會很喜歡吧。
星期日,難得能休上一天,暖晴早起後並沒有急於洗漱,躺在牀上翹着二郎腿,享受着愜意的時光,什麼也不想,就這麼放空自己。
這時電話響了,暖晴懶洋洋的問:“哪位呀?”
“是我,章天,下樓拿個東西。”
“什麼?現在?樓下?”暖晴詫異的問。
“對!”
“好,好。你等我一下哈”暖晴趕忙掛掉電話,迅速的洗漱,穿衣,下樓。
當她氣喘吁吁的跑到章天面前時,章天低着頭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暖晴心虛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並沒發現什麼異常。
“兔耳朵。”章天指了指她的頭,粉紅色的兔耳朵戴在暖晴腦袋上乖巧可愛。
暖晴一摸腦袋,可不是呢麼,她洗漱時候戴了個兔耳朵的髮帶,這一着急都忘了摘了
“你着急讓我下來什麼事啊?”她趕緊摘下兔耳朵。
“給你過生日的”說完先把自己的禮物遞了過去。
“這麼好啊,我看看送的是啥?”暖晴接過盒子,迫不及待的打開。
“啊……啊……啊……”方圓五公里都能聽見夏暖晴的咆哮,倉鼠和盒子一起掉落在地
上。
“我就說嘛,你怎麼會好心送我禮物,果然……”暖晴被這一活物嚇得花容失色,趕忙
躲在了章天的身後嗔怪他:“什麼仇,什麼怨,你送我這個?”
“你,你不喜歡麼?”在他看來,沒有半個手掌大的小倉鼠至於有這麼大的殺傷力麼。
“誰喜歡這個啊?”暖晴嚇得驚慌失措。
“好了,我拿走就是了。”章天撿起了那隻無辜摔蒙圈的倉鼠,將它小心翼翼的放進盒子裡,並把他母親的禮物遞給了暖晴“諾,這個是我媽給你的。”
暖晴接過禮物,白了他一眼說“你是嫉妒我吧?”
“隨便你。”好心當個驢肝肺,到底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啊,章天轉身要走。
“別走!這就完了?是不是要對我做些精神賠償啊?”暖晴並不打算完結這事。畢竟好不容易收一次禮物,還把自己嚇夠嗆。
“怎麼賠償?”
“既然開了頭了,以後每年都要送,但不能再嚇我了。”
“嗯。”
有人說高考如爬山,要緊握信念的繩索;有人說高考如划船,需握緊夢想的雙槳,或掙扎或反抗或屈服或妥協,參加這場戰役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態度及目標。
章天、夏暖晴,屬於第一梯隊的,實力自不用說,911,285任挑。
韓溪屬於第二梯隊的,再努努力,進階第一梯隊還是有希望的。她得知暖晴和章天的理想大學都是北京L大學,便日以繼夜、挑燈夜讀,以求自己也能和他們同校。
金多屬於聰明但貪玩型的,家庭條件很一般,父母樸素的願望全寄託在他的名字上,自覺時成績會保持良好,不自覺時成績明顯下滑,誰也說不好他是屬於哪個梯隊的。
他們四人本來沒什麼交集,但不打不相識,沒事的時候會在一起聊偶像,談夢想,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光陰似箭催人老,光陰如駿趕少年,高考順利結束了,這羣少年都熬過了自認爲平生最苦的那段日子,反倒莫名有些心酸,其中最傷感的應該是韓溪了,她並未如願的和章天、暖晴考取同一所大學,而是被北京另外一所大學錄取。
爲了迎接新的生活,爲了跟過去艱苦奮鬥的日子做一個隆重的告別大家決定要來個別樣的狂歡,每個人寫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四個人一起去實現,他們先是去全市有名的景點溜達了個遍,然後又去網吧通宵上網,接着把全城的小吃吃了個遍,最後去KTV嗨了一天。
“夏暖晴,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喝得醉熏熏的韓溪一把將夏暖晴拉了過來“真羨慕你和章天能念同一所大學。看住他,不能讓他談戀愛。讓他等我,我得復讀,我要和他考一個系”
“你喝多了吧。”簡直不可思議,走火入魔。
“沒有,清醒着呢,你一定一定看住他。”
“你喜歡他,你跟他說呀,我給你叫他。”
“別!我配不上他,我要是和他考了一個系,這樣才能平等,我才能表白。懂?”
“不懂,我覺得你和他挺配的,要不我替你說。”
“你要是敢說,我就和你絕交!”
“嘖嘖嘖,他就那麼招你喜歡啊?”
“對,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你知道麼?他只要看我一眼,我都能興奮3天。”
“牆都不扶就服你,那個章天有什麼好的,能讓你迷成這樣。”暖晴看了一眼拿着麥正在唱歌的章天,又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的韓溪,無奈的搖了搖頭。
進入大學殿堂後,大家有更多的時間和權利來決定該如何生活,每個人都想在這片舞臺上盡情的釋放自己,張揚個性,它不但是一個訓練營,也是個夢工廠,在個別人看來,它還是個婚介所。
金多自從上了大學就開始談戀愛,從戀愛中他找到了人生的真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意思是得喝啊,不喝怎麼知道是冷還是暖,所謂實踐出真知,不過還真有良家小姑娘看上他的,他自己總結得出:“對人無害,深受愛戴。用情至深,鐵杵磨針。”
這個夏暖晴和章天雖說同校,但不同系,兩人在高中的時候算是學校的佼佼者,但扔到藏龍臥虎的大學裡,還真顯不出多少優勢來。
夏暖晴除了積極參加校內外活動、豐富專業知識外,還得奉命隔三差五的去監視一下章天,然後再報告給韓溪,等候下一步指令,樂此不疲。
章天,除了努力學習,參與實踐之餘還要應付夏暖晴定期、不定期的查崗。在一個名校裡學習好,長得又帥的人爲數不多,而且還多金、單身的更是鳳毛麟角,夏暖晴深知自己任務重,一刻也不敢鬆懈,否則韓溪非得吃了她。
“章天,你女朋友又來找你了,在樓下。”室友李明宇拍了一下他,其它室友紛紛投來了羨慕的眼光。
正在穿衣服的章天瞅了一眼樓下 “別瞎說,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三天兩頭的來找你,那就是對你有意思,難道你對她沒意思?”
“這麼漂亮一妞,換了誰誰不心動啊。”旁邊的室友也在打鑔。
“我對她沒意思”
“你要是沒意思,哥們可追了啊。”李明宇挺直了腰板,“這麼好的資源,你不利用,簡直暴殄天物。”
章天挑了一本最厚的書直接砸向了李明宇,只聽他一聲慘叫“啊....開個玩笑,下死手啊你....”
夏暖晴一襲白色短裙,柔順的頭髮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臉蛋微微泛紅,略帶稚氣的眼睛被長長的睫毛裝飾起來,好似兩顆水晶葡萄。
“你怎麼又來了?”
“我來看你唄,最近有沒有其它女生騷擾你?”她倒是直截了當。
“有”
“嗯?誰?誰?”
“你!”
“嗨,我不算,警告你啊,這一年你都不能談戀愛,好好的安分守己。”
“爲什麼?”章天輕笑了一聲。
“因爲,我不願意!小心 ,我會盯着你的!”
“你盯着我幹什麼?自從上了大學,你一天天神出鬼沒的,不好好學習,我談不談戀愛跟你有什麼關係?”這是夏暖晴聽到章天一次性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我.....我這不是.....”夏暖晴心想斷不能出賣了韓溪,“你可別忘了,咱倆有娃娃親,所以你,你得守夫道。”情急之下,只能用這個當擋箭牌了。
“我?我得守...守夫道。你開什麼玩笑?”表面上故作淡定的章天,現在已經心猿意馬了。
“別跟我廢話,我朋友來了,我要走了,記住啊,我會盯着你的。”暖晴伸出兩個手指頭做出盯梢的動作後,就跑去找遠處的那個胖妹了。
留下愣在原地揣摩她用意的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