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現在飛兒樂隊已經是紅遍大江南北的明星了。在好多地方都能看見他們的海報。他們年輕飛揚的臉上絲毫找不出曾經青澀的痕跡。僅僅不到三年的時光。他們從幾個大街上很平凡的男女,一下子變成了耀眼的明星。何曉瞳,我一直留着你送給我的那張唱片,盤面上是飛兒樂隊最初的畫面。它讓我想起你,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寸時光。
你曾經說過,年輕的愛是一片雪花,經不起歲月的溫熱。分開這麼長時間了,我卻一直記得你。記得你孩子氣的臉,記得你揚起頭時,陽光下溫和的笑容。這些一點一滴零碎不堪的記憶,一直都環繞在我的身邊。何曉瞳,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們之間一樣這麼多難以割捨的情感細線啊!
我一直想如果當初我不那麼的任性,我們是不是會安心的一塊上大學,現在 ,我們是不是已經幸福的在一起了。青春年少的日子裡,你是第一個喜歡我的人。你送我愛聽的唱片,你爲我買愛吃的零食。我還記得我們過的 第一個情人節時,你送了我一個杯子。上面有兩隻迪尼斯小熊。你笑着說送你個杯子,代表一輩子。我樂呵呵的抱着杯子回到宿舍。宿舍的人笑我說:人家情人節都收玫瑰,你卻收了個杯子。是的,我的第一個情人節,沒有收到玫瑰。可是我卻覺得它比玫瑰更讓我感動。我一直固執的認爲,杯子上的兩隻小熊代表着我 和你。一直到現在,我還一直用它喝水。它像飛兒樂隊那首歌一樣,銘記累積了我們最初的愛。
那個夕陽紅紅的下午,我和鄰班的一個男生在操場上說話。然後,我看見你紅着眼走了過來。你一直不喜歡他。因爲他曾恐嚇你不讓你接近我。你一言不發的拉着我便走。我明顯感覺到你因生氣而用力的手。忽然,我就甩開你的手。你詫異的眼神,讓我忽然很後悔。就這樣,我看着你的眼神漸漸的暗下去。最後,你轉身離去。其實,我很想說那個男生他是因爲就要離開學校了,他找我只是爲了告別。可是,話堵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我不知道你是以怎樣的失望離開的。我望着漸下的夕陽,周邊是泛紅的晚霞。最後眼淚無助的流了出來。
沒有人知道,你爲什麼從教室的前面搬到了後面。每天,你總是很晚纔來上課,一放學你便沒了蹤影。那時候,已經接近高考。窗外的蟬鳴個不停。那樣的一個夏天,你卻再也沒有給我機會。就這樣,鳳凰花火紅盛放時,我告別了高中的校園。告別了一些年少的時光。同時也告別了我最初的愛情。
高考放榜那天,我在榜上看見了你的名字。你被南方一所高校錄取。而我則去了北方一所普通的大學。一下子,我便覺得我們是真的告別了。我在同學錄的羣體裡只寫了一句話:我們的愛,過了就不在回來。我知道會有很多人看到這句話。有的會把它當做一句歌詞。有的會匆匆一瞥。只有你會深深的明白它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否還會去看,是否還會再留意我的消息。
北方的天空總是灰濛濛的。我是在一個下午到達學校的。這是北方一所很普通的大學。晚上睡覺時,我忽然就想起你送給我的那個杯子時說的話:送你個杯子,代表一輩子。然後,眼淚便流了出來。原來,年少的誓言真的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
大一的下學期。鄰班的一個男生開始約我。他每天都會寫一封信給我。那些信紙是粉紅色的,很精緻。他的字寫的很恬靜,和他的樣子很像,溫和,不愛說話。他的執着,讓我想到你。他的每一封信的後面都會有一首歌詞。然後,我就想,等他的信裡面有飛兒樂隊的那首《我們的愛》時,我便答應和他出去。
他的信寫了六十三封。那天下午,我在街上看見他和另一個女孩牽手談笑。看見我,他略略遲疑下,然後笑了笑。是的,有些東西總會改變的。他寫給我最後一封信中的歌詞是:你聽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就是在那個下午,我在音像店看見飛兒樂隊的新專集《千年之戀》。我看着唱片上飛兒樂隊,心裡輕輕的說:何曉瞳,飛兒樂隊已經跨過了很一步。可是我們卻依然無法回到最初。
時光就這樣在我們之間不斷的拉長。突然接到你的電話時,我正穿着寬大的睡衣,坐在牀上發呆。你說:木兒,我很想你。然後,我便哇的一聲
哭了起來。這樣的時刻,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忽然很想告訴你很多,告訴你我錯了,告訴你我一直在想着你。然後,你忽然開始抽泣,我剛想問,你卻掛了電話。我藍到電話是市區的區號。然後,我穿着拖鞋,拼命的跑了出去。在校園門口,我看見了你遠去的背影。他曾經在我年少青春時,讓我錯別了太多東西,如今,卻又實實在在的在我面前真實的決裂。我楞楞的看着你漸漸的遠去,一直到消失不見。
然後,我就失去了你所有的消息。留言羣裡找不到你,給你電話沒人接,寫信被退回。一切的一切讓我感覺似乎那天你的出現只是一個飄渺晃過的夢。
這是2006年情人節過後的第八天。旁邊是你送給我的那個杯子,你說過要和我一輩子的。如今卻只剩下一個失信的諾言和一個諾言的憑證。
知道你離去的消息時,全世界的人都在迎接2006年的第一天。我抱着你的信淚流滿面。你的信很短只有六個字:對不起,我愛你。每一個字每一筆都似乎耗盡了一生的力氣。你的母親告訴我你是病重時才決定寫給我的。
何曉瞳,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一直在後悔那天的任性。我也沒有想到,那天的一時任性會讓你和我如此的訣別。如果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你一定會開心的接受治療,也許不會這麼早離開你的母親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
在電視上看到飛兒樂隊的歌友會,那麼多歌迷,那麼多人愛着他們,那麼多人在唱着他們的歌。中場採訪時,他們說他們的音樂是一個成長的過程。是的,從最初的努力到現在的輝煌。我卻一直記得曾經在雲淡輕風的一個日子,你輕輕的爲我吟唱,爲我營造過一個美麗的青春。
我們的愛,直到現在我還在等待。
思念一個笑容
陽光燦爛的午後,忽然的就想起一個笑容。每一個女孩的生命裡都會有一朵花,在路過青春時盛然開放。我一直覺得邱家明]就是我青春裡的那一朵花,只是我們都錯過了花期,所以在不同的地點終於錯過了彼此。
彼時,我在北方一所城市上大學。學校女生宿舍樓後面便是操場。很多時候,我便趴在宿舍陽臺上看男生打球。那個時候,學校組織籃球比賽。每天下午都會有各系的男生在練球。蘇安便是其中的一個。蘇安是電子系的。第一次見他,他代表新生在大會上發言。婉而有力的措辭,輕淺的笑容,乾淨的眼風,是我夢了很多年的男生。我的心跳隨着他的聲音此起彼伏。那次以後,蘇安成了我心底最大的秘密。
在食堂吃飯時,經常能碰見蘇安。他總是和一個男孩子在一塊說說笑笑的。那個男孩子瘦瘦的,個子不高,叫邱家明。打球的時候,他總是站在一旁幫蘇安加油。有時候,他會揚起頭望着我笑笑,像個孩子。
籃球比賽那天,我站在邱家明]的旁邊。和他一起給蘇安加油。中場停頓的時候,他忽然看着我說:我知道你,你是藝術系的林嵐。我一楞,然後笑了笑。比賽結束後,蘇安從球場跑了過來,邱家明把水遞給他。蘇安穿着白色的球衣,頭髮微微後揚,臉上有幾滴汗珠,他看着我問:家明,你朋友。邱家明呵呵一笑,沒有說話。蘇安打了他一拳。我忽然想,如果我是邱家明]的朋友,那樣我不就離蘇安更近了嗎?校園裡人來人往的。球賽結束了,蘇安得了冠軍。走的時候蘇安說:晚上球隊慶祝,和家明一塊來吧!我點了點頭。
晚上慶祝的時候,我和邱家明]坐在一塊。邱家明]做在我對面。我一樣頭就能看見蘇安明亮的笑容。邱家明不時的往我碗裡夾菜。中途的時候,蘇安問所有人的心願是什麼。輪到邱家明時,邱家明嘻嘻一笑說:我的心願是,忽然一天天氣變陰,天上開始下鈔票。於是,我便回宿舍端起臉盆,拿着缸子……。結果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邱家明問我有什麼心願。我想了一圈說:希望能像你們男生一樣打籃球。說話時,我望着蘇安。我看見蘇安眼裡有些東西亮了亮。我的心忽然一陣緊密。
後來,邱家明]送了我一個籃球。並且每天都在操場上教我打籃球。我就站在球架下,邱家明把球扔過來,我投。我看着邱家明追着球滿操場跑。我忽然的心裡一酸,我知道,邱家明是喜歡我的。
英語四級考試臨近時,操場上很少有人再打籃球。我每天晚上一個人拿着邱家明]送的球在操場上練習。蘇安來的那天,我一個人正在努力的投球。每次都是在球架上擦邊,然後掉下來。後來,有個球在球框上轉了半天還不下來。我等了半天,然後呵呵一笑。看見了蘇安。蘇安說那叫籃板球。
知道籃板球的那天,我在日記裡偷偷畫了個笑臉。因爲,那
是蘇安告訴我的。睡覺的時候,我想起蘇安的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一樣,亮晶晶的。
藝術系舉行比賽時,我對邱家明]說裡面有我個節目,是單人舞。邱家明笑呵呵的拍着胸膛說:放心,我一定帶一羣人去給你捧場。我笑了笑,心裡其實只是想見一個人。
節目開始時,我在後臺化妝。我跳的是新疆舞,需要穿民族服,所以只能在後臺呆着。
主持人報幕後,我走到臺上。同時,看見了蘇安。他和邱家明]坐在一塊。音樂響起,舞步擺出。蘇安,讓我爲你跳一場舞。臺下掌聲響起。擡眼,我看見熱情如火的邱家明]。然後,看見蘇安和坐在他另一邊的一個女孩擁抱的鏡頭。腳下一滑,我的心一片空白,腳步凌亂,摔倒在地上。我聽見臺下鬨笑的倒彩,最後看見邱家明]瘋一般衝上舞臺……
邱家明說,林嵐,其實一開始,你跳的很好的。我冷冷的說道:不要說了。然後轉頭離去。那次,因爲我的失誤,讓藝術系形象大跌。很多人對我冷眼相看,而最讓我心痛的卻是蘇安。
蘇安的女朋友叫林木木,一個名字有四個木字的女子,是外語系的。後來的很多時候,在校園裡都能看到蘇安和林木木在一起。看見後,蘇安總是笑着和我打招呼。我傻呵呵的看着他們幸福的遠去。
我在籃球架下想起那個籃板球,在會議場想起第一次見蘇安時的情景。最後,靠在牆角一個人默默的哭泣。
邱家明再找我時,我說邱家明]我知道你喜歡我,我們談戀愛吧!邱家明傻傻的站在一旁,楞楞的很久,然後說:好,好啊!
邱家明有很好的習慣。身邊總是有着一股淡淡的皁香味。別的情侶都是女的幫男的洗衣服。可是,邱家明總是幫我洗衣服。走路的時候,總是走在我的左邊。他說如果有車開過來,先撞到他才能撞到我。這樣一個男子,真的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子。
很少再見到蘇安。邱家明說蘇安忙着考研。日子恍然一過,已經臨近畢業了。七月的熱在夏蟬的鳴叫中格外煩躁。操場上每天都有人在喝酒唱歌。酒瓶子堆滿了,被清空,又堆滿了。我和邱家明每天晚上都在操場上來回轉。每每總會聽見其他戀人分手的哭聲。邱家明家是西安的,是家裡的獨子。他的父母希望他能留在他們的身旁。但是,邱家明對我說,他只在乎我和他的未來。我無語的感動。一直以來,邱家明對我的好,我心裡件件清楚。只是我覺得愧疚,因爲蘇安的影子總是在某個時刻竄入眼前。
邱家明回家辦手續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去操場。望着校園巨大的影子,我的心莫名的酸楚。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曾經見過我的悲傷離和。經過足球場時,我聽見有人在哭。是個男的,低低的,卻很熟悉。仔細一看,我的心猛的一顫,他是蘇安。蘇安揚頭也看見了我。忽然的,我就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耳邊只有呼吸聲。
林木木,她走了,我們分手了。蘇安說這話時,臉上還有殘留的淚珠。我努努嘴:蘇安。然後,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忽然的,蘇安把我拉進了他懷裡,然後拼命的吻我說:爲什麼,爲什麼你是邱家明的女朋友。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一直到蘇安停止所有的動作。他抱着頭哭着說:對不起。我看了看原處,燈火正通明。我說:蘇安,你也許不知道。第一次見到你,你在臺上發言,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後來你和林木木好上了。
蘇安揚起頭看着我說:當初,我知道家明喜歡你,所以,現在呢?林嵐,現在呢?
我看了看他,說:蘇安,有些東西過去了就無法再來了。然後,轉身離去。我覺得我青春裡的所有往事就一下子結束了,我忽然很想邱家明]。
邱家明沒有再回來。他打電話告訴我說有人在操場上看見蘇安吻我了。最後他還說:林嵐,我用三年的愛來換你的愛。可惜,愛情終究不是感動。
我坐在校園的籃球架下,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往事。那時候,蘇安打球,邱家明在一旁幫他加油。多好啊!可是現在,很多事情都變了。
大學畢業後,我一個人去了南方。在一家外企做一些簡單的工作。工作的第二年,有一天。幾個警察忽然來找我。給了我一封信。他們說是在一個自殺現場找到的。上面有的記錄地址。我打開一看,信是蘇安寫的。他說他終於累了,太多的社會壓力讓他無法負荷。最後他給我道歉說告訴邱家明的那個人是他。我的心猛的一揪。眼前,忽然就出現那個笑容陽光,球技瀟灑的蘇安。一些往事,一些青春就這樣的告別了。
我們始終要錯過些東西,屬於你或者別人的盛宴中。我們相逢或者別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