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金玉良緣03
唐小喬今年22歲,除了最初唐煜寒缺失她生命的那幾年,此後的這麼多年她都是一路被唐煜寒當成公主寵愛疼愛大的,她上面又有一個暖男哥哥唐遠哲,對她也是各種寵,母親簡雨濃也是溫柔的性子。
可以說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用這樣冷嘲熱諷而又如此惡劣的語氣和態度對待過,即便是當初她生日宴的那晚他攔下了她,他也不是這樣對她的些。
那晚他只是憤怒,可是今晚,他是帶着恨的,帶着嘲弄的,故意的刺傷她,讓她難堪,讓她痛。
如了他的願,確實,她的心很痛。
然而,她想,這也是她欠他的。
當初是她傷了他,是她無情置他那麼多年的心意於不顧,所以他恨她傷她,都是她應得的。
這一次,就當他們扯平了吧。
跟她比閻少衡有足夠的身高優勢,就那樣站在那兒垂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四年了。
她的變化還真不大,依舊是那副……要命的讓他心動的模樣,除了一張小臉白的不像話,除了,瘦的也不像話桕。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腰間的腰帶繫着,感覺她的腰肢他一把就握過來了,當年她走的時候,是有些嬰兒肥的。
可如今,她這副狀態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了。
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她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副鬼樣子?
自己明明照顧不好自己,爲什麼逞強的非要離開?還一跑就那麼遠?
他閻少衡就有那麼可怕?
她十八歲生日宴的那天晚上,他從別人嘴裡得知她要跟那個什麼顧清雙宿雙飛去奧地利留學,傷心欲絕之下喝酒喝到胃出血進了醫院。
掛了一晚上點滴,第二天他不顧所有人的阻攔,不顧胃裡還是絞着痛,獨自踏上了來美國的飛機。
在這之前,無論二叔二嬸怎樣苦口婆心的勸他接手二叔的一樣事業,他都不肯,待在自己找的那家小公司裡活的愜意滿足的。
他想,只要有她,就是全世界。
他想,她到不了他的世界,那他就放低自己去她的世界,可她還是不要他。
不能想。
不能想那些過去。
想起來就恨她恨的咬牙切齒。
想起來就恨不得撕爛她。
唐小喬在他越來越駭人的視線裡擡起了臉來面對他,她的臉上帶着她自己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平靜笑容,
“既然你看的是顧清的演出,那就當是我自作多情了。”
眼睛看到不遠處他辦公室的方向衣衫不整走出來的妖豔女郎,她垂下眼,
“抱歉,打擾你的好事了。”
電梯正好在此時停住,她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的時候,閻少衡看到她的眼圈已然紅了。
懊惱的就那樣一拳砸向了電梯門旁邊的牆壁,堅硬的牆壁撞擊着他的手指,疼痛是劇烈的,可是也抵不過他心裡的疼。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這是中了什麼邪,要做些這樣無聊的事,說些這樣無聊的話來傷她。
明明都相安無事了四年不是嗎?再相安無事一個四年又能怎樣?再相安無事十個四年,這輩子就過去了不是嗎閻少衡?
爲什麼又要糾纏,又要傷害?
他這樣質問着自己。
“閻總……”
身後一具妖嬈的女人身段纏上了他,繼續撩着他。
他站穩了自己微微顫抖的身軀,擡手無情將女人的手從身上扯開。
他看向女人的眼神冷漠而又寒冷,
“Monica,明天去財務部領取你的工資,我會額外給你一部分補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也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他面無表情的這樣說完就邁步離開了。
女人在他身後滿臉的錯愕,然後又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閻總——”
“高嶽!”
閻少衡衝高嶽的辦公室厲聲喊了一聲,高嶽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攔住了試圖繼續追着閻少衡的女人。
閻少衡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給女人,只凌厲吩咐高嶽,
“處理好!然後到我辦公室來!”
說完就徑自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高嶽領命,對女人無奈的攤了攤手,
“Monica,我很抱歉。”
高嶽心裡想,這都是些什麼事啊,讓他給找了女人來,又讓他處理掉。
被換做Monica的女人很是氣憤,
“高助理,麻煩您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明明正在酒吧裡跟自己的男伴玩的不亦樂乎,被高嶽一通電話叫來,說總裁需要女人。
她簡直是受寵若驚,外加喜出望外。
誰不知道他們
tang總裁冷的像座冰山,尤其是不近女色。她們女員工私下裡議論他的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沒有那方面的需求。
四年前他空降到公司的時候,許多人都不看好他,聽說他在國內只是在一家很普通的小公司上班,不過就是仗着是原總裁閻皓南的侄子這個身份,所以才能空降到總裁的位置上。
然而,他們大錯特錯。
在隨後短短的時間裡,他就用他的雷霆手段以及出色的能力征服了整個公司。
如今,全公司上下,唯他馬首是瞻,沒有一個不服他的。
所以可想而知,這樣的總裁大人現在需要女人,她得到了這個機會,能不喜出望外嗎?
當下就拋下了酒吧裡剛結識的男伴,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公司到了總裁辦公室。
來的路上她還在想高嶽會不會是騙她的,可是又一想,就算是騙她的,她也沒什麼損失啊,如果是真的,她能爬上總裁大人的牀,那未來可就……
到了總裁辦公室,果然見總裁在裡面。
但是他卻不言不語,只是坐在那兒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總裁的氣場太駭人,所以他不發話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站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裝着膽走了過去,外面傳來腳步聲,總裁忽然將椅子轉了過來,迷人的黑眸看向她說,
“Monica,取悅我!”
她愣了一下之後,隨即妖嬈上前,用盡渾身解數去取悅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再然後就是那個女孩進去了,再然後那個女孩轉身離開之後她被他粗魯的一把推到了地上,再然後她就被宣佈開除了……
說不氣憤是假的!
高嶽頭疼地連聲的說着抱歉,然後承諾給她數額巨大的補償,纔好不容易將女人給勸走。
看着女人進了電梯之後,他頭痛地仰天嘆了口氣,然後繃緊了全身的神經轉身去了總裁辦公室。
高嶽進去的時候,辦公室裡並沒有人。高嶽能聽到裡面休息室的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估計是在洗澡。
不遠處的垃圾桶裡,有沾染了女人妖嬈口紅色彩的白色襯衫被丟棄在那兒,高嶽看了只覺得肉疼,這也未免太浪費了吧,洗乾淨了不就行了嗎,這襯衫可是某個大牌的高級定製。
嘖嘖,高嶽肉疼完了之後又感慨。
總裁這又是何必呢?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是他心裡的那個人,到最後,疼的還不是他自己?
閻少衡洗了個澡徹底洗去了剛剛那個女人留在他身上的氣息之後,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這才重新走了出來。
他重新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整個人幾乎要跟外面的夜色融爲一體了,黑色愈發的顯得他氣質冷峻,不易接近。
高嶽一看到他就開始頭皮發麻,高嶽自己很清楚,自己今晚辦事不利,尤其是不該讓他聽到那個男孩爲女孩披大衣的聲音……
閻少衡徑自走到酒櫃旁,爲自己斟滿了一杯酒之後,抿了一口,然後看了高嶽一眼,
“把你今天晚上跟她相處的細節,從頭到尾說一遍,一點都不許落下。”
他說完之後便端着酒杯去了窗邊,就那樣邊看着窗外的夜色邊品着酒。
於是高嶽便心驚膽戰地將自己從見到那個女孩的第一眼開始到最後帶她來了這裡的過程細細講述給了他聽。
在講到那個女孩兒一開始跟他說話緊張到結結巴巴的時候,他看到總裁的身形僵了僵。
閻少衡心裡真是恨死自己了,明知道她自閉怕生明知道她跟陌生人幾乎完全沒有溝通能力,可他還是將她丟給了全然陌生的高嶽。
高嶽高度緊張的講完之後,額頭已經起了一層細細的冷汗,他剛要擡手擦拭一下呢,就見總裁忽然轉過了身來,嚇得他又趕緊垂下了手來。
總裁這種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的脾性,真是要人命。
閻少衡聽完了高嶽的講述,沒說什麼,只仰頭將自己杯中的酒喝光,就轉身離開了,經過的時候丟給高嶽一句,
“今晚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高嶽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坑爹的一晚上。
唐小喬從閻少衡的辦公室裡衝出來,攔了輛車就回了家。
因爲父親他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美國一起打拼事業,所以在這裡都有自己的房產,後來他們國內的一些朋友也加入了他們置辦房產的大軍。
一羣朋友們刻意將房子選在了同一個別墅羣裡,只是不同的門牌號而已,就是爲了日後老了來度假的時候大家可以結伴,也爲了老了的時候大家可以一起玩耍消遣,日子不至於太寂寞無聊。
隨着孩子們都長大成人,現在每家的公司幾乎都由年輕一代接管了,但是年輕一代畢竟還是年輕,所以父輩們還是偶爾會出現在公司坐鎮的,其他的時間就是帶着各自的老婆遊山玩
水度假消遣。
這一次是爲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場演奏會而集體來了美國,入住這邊的別墅羣。
唐家的別墅跟陸伯伯家的離的很近,中間只隔了幾棟而已,跟其他的幾家就離着遠了。
不知道他們當初置辦房產的時候是不是有先見之明,唐家跟閻家的,分別在兩個別墅羣的最頭上,相隔的最遠。
唐小喬到家的時候眼圈還是紅的,在回來的出租車上她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來。
一閉上眼,全是他跟那個女人糾纏在一起的畫面,一閉上眼,耳朵裡全是他冷嘲熱諷的話語,一閉上眼,眼前全是他冰冷陰狠如同惡魔般的面容。
心裡好苦。
她知道這都是她活該,這都是她傷了他應得的報應,可是還是不爭氣地流淚。
她告訴自己,唐小喬,才這樣你就受不了了嗎?
以後他還會跟別的女人結婚,還會跟別的女人生孩子,他還會跟別的女人白頭到老恩恩愛愛。
這不是你想要的他的未來嗎?
爲什麼你要心痛難過?
唐家。
簡雨濃剛結束跟那晨的電話,本來說今晚音樂會結束那晨去接小喬回家的,結果到現在她都沒回來,簡雨濃先給女兒打了個電話,結果沒打通。
其實那個時候唐小喬是因爲在出租車上淚流滿面,不敢接母親的電話,怕母親聽出她哭了來,又要擔心她了,所以就掛斷了。
簡雨濃只好又給那晨打了個電話,結果那晨說小喬自己說有事不用她接了。
簡雨濃很擔心女兒,要知道女兒並不像其他幾個女孩子那樣,出門在外完全不需要擔心她們,女兒太柔弱,而且又內向怕生,簡雨濃很怕她出什麼意外。
當年女兒決意要去奧地利留學,她這個做母親的,心簡直要被揪掉了,就差跟着她去了。
可是唐煜寒說,女兒總是要成長的,總是要勇於面對這個世界的,他們終究不能伴她一輩子。
唐煜寒也捨不得,也心疼,那是他掌心裡的寶啊,可是爲了讓她以後的路更好走,也只能忍痛讓她離開。
簡雨濃掛了電話,正打算跟唐煜寒說說女兒還沒回來呢,女兒在美國算是人生地不熟了,也不過就是以前她跟唐煜寒每年都會帶孩子們來度假幾次而已,她能有什麼事?
一轉身,就見女兒從外面走了進來,黑色的大衣讓她的小臉愈發的消瘦,簡雨濃心疼的迎了上去,
“小喬,怎麼纔回來?”
簡雨濃想着,趁春節這段假期女兒在家,她一定要好好給女兒補補身子,讓她胖一些。雖然現在女孩子都流行以瘦爲美,但是女兒也有些太瘦了。
唐小喬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容,
“這不是最後一場演出嗎,所以跟老師還有同學在那兒聊了聊。”
她撒謊了。
不想讓母親知道自己去見了閻少衡,而且還被他那樣傷了,想必任何一個母親聽聞自己的女兒被這樣對待,都會心疼,而她不想讓母親難受。
簡雨濃走近女兒之後,發現女兒的眼圈有些紅,
“怎麼哭過?今晚演出不順利?”
唐小喬笑着搖了搖頭,過來挽住她的胳膊,親暱的跟她撒嬌,
“沒有,很順利,但是一想到這是我們的最後一場演出,一想到返回學校之後我們就要各奔東西了,大家難免傷感嘛。”
簡雨濃還要再說什麼,她又趕緊說,
“媽,我今晚有些累,想先上樓休息一下。”
簡雨濃一聽她說累了,連忙放人,
“去洗個澡洗把臉,媽媽給你燉的湯,一會兒下來喝。”
“嗯。”
唐小喬點了點頭轉身邁步上樓。
剛走到樓梯口,就見哥哥唐遠哲從樓上下來,她努力勾起笑容跟他打招呼,
“哥……”
唐遠哲銳利的眸子在她身上掃視了一圈,應了一聲之後對樓下的簡雨濃說,
“媽,我出門一趟,少衡打電話來叫我出去喝酒。”
唐遠哲說這些話的時候,視線一直在自家妹妹身上盯着,自己那個好兄弟這些年來每次的借酒消愁,都是爲了一個人。
唐小喬一聽他提閻少衡的名字,只覺得心更疼了,頭也疼。
但還是對大哥笑了笑,
“哥,路上開車小心,我先回房休息了。”
然後便低頭匆匆從唐遠哲身邊走了過去。
唐遠哲看到了她一閃而過的通紅的眼眶,英挺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沒說什麼下了樓。
簡雨濃叮囑他,
“少喝一點,讓少衡也少喝一點兒。”
“沒問題。”
唐遠哲衝簡雨濃笑了笑,帶着自家老媽的囑託去赴約了。
簡雨濃看着
英俊的兒子離去的背影,又想着他是要去跟閻少衡喝酒,再看了看樓上的方向,不由得嘆了口氣。
愛情這回事,又有幾人能說的清呢?
唐遠哲驅車趕到酒吧的時候,閻少衡已經兀自喝了一大瓶洋酒下去了,還在繼續往杯子裡倒着,唐遠哲坐下之後拿過了他手中的酒來,給自己滿了一大杯,然後就酒瓶放到了比較遠的地方。
抿了一口酒之後,唐遠哲瞥了一眼身旁沉默着一直喝酒的兄弟,
“聽說小喬的音樂會今晚被神秘人包場了,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唐小喬的音樂會在美國一共就演兩場,昨晚所有的親朋好友跟普通觀衆一樣買票去捧了她的場。
今晚父輩們本來想再來個包場呢,結果聯繫音樂廳的時候,被告知說今晚已經有人包場了,問那神秘人是誰,音樂廳也不肯告知,只說對方不準公開。
然而,即便音樂廳不肯告知,那個包場的人是誰,其實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面對着好友唐遠哲的詢問,閻少衡默不作聲,只兀自喝酒。
唐遠哲又瞧了他一眼,
“還真是你包場的啊?”
“你們見過了?”
迴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唐遠哲若有所思,
“這麼說就是你將她弄哭的了?”
唐遠哲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那位好兄弟終於有反應了,回過頭來看着他蹙眉,
“她哭了?”
一句問話,泄露了他一直避而不答的問題。
唐遠哲由此可以肯定是他包場的,肯定也見過了,不然不會聽說她哭了是這樣平靜的反應。
要知道他這位兄弟以前可是從來都捨不得小喬哭的,以前只要一聽說她哭了,第一時間就是詢問誰是那個讓她哭的人,然後去找那人算賬。
不過他從來都不當面去揍人家或者是罵人傢什麼的,都是背地裡整。
唐遠哲點了點頭,
“嗯,看起來還哭的挺傷心的,眼睛都紅腫了。”
閻少衡聽了他的話心裡煩悶的仰頭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光了。
曾經他是捨不得她掉一滴眼淚的,如今他卻讓她哭到眼睛紅腫。
閻少衡拿不到酒只覺得心情異常煩悶,垂下眼黯然發問,
“你說,我要是重新追求她,這一次會不會成功?”——題外話——我來求月票啦求月票啦,姑娘們請多多爲衡和喬投月票吧,請多多爲藍投月票吧,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