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尋醫

天行與臨風不知在菩提洞口等待多久,他們的體力也消之殆盡。

二人盤腿靜坐在洞口,正開始進入睡夢中。

突然,一道黑影從他們中間閃過,進入菩提洞內。他們二人現在已是精神渙散,分不清這一幕是現實還是夢境。

只見那黑影停在木棺旁,正想從棺內取出李若蘭的屍體。天行與臨風本能反應,一躍上前。他們看不清那黑影是何人,長得何模樣。

臨風問:“你是何人?來此爲何?”

“冥府老人!來此救人。”那黑影道。

天行感覺自己曾見過此人,道:“前輩可否除去面紗一示真面?”

冥府老人只是一聲淡笑,並未言。他直接去棺內取李若蘭的屍體。

“住手!”臨風說完,一掌朝他打去。

冥府老人閃身躲過,又回身一掌。臨風被震退十餘步遠,而冥府老人則絲毫未動。

達叔與刀神死後,天行與臨風可謂是無敵於天下。普天之下,尚無一人可將臨風一掌震退十餘步,而自己卻分毫未動。他們這時才知,面前這位不願以真面目示人的冥府老人的武功遠在他們二人之上。

天行問:“不知前輩是何意?”

“天行,他剛纔並無傷我。” 臨風走上前,一拱手,“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冥府老人依舊未言,再次去取棺內的屍體。天行問:“前輩究竟是何意?”

冥府老人並未作答,他將李若蘭的屍體從棺內扶起,左手朝她背部一掌打去。

剎那間,天行右手揮劍指朝冥府老人刺去,臨風右手成刀勢朝冥府老人劈去。

冥府老人右掌一出,天行的劍指與臨風的刀掌同時擊在他的掌心上,三人的內力瞬間充空菩提洞。

冥府老人一邊用內力化解李若蘭體內的日菩提和夜菩提,一邊又可同時對付天行與臨風這兩位武功卓絕的少年,可想此人的武功已到何等境界。

李若蘭體內的菩提果已開始化解,她的皮膚表層也逐漸的復原。

此時,冥府老人一震臂,天行與臨風被震飛出菩提洞,掉入洞外的深潭中。

潭水極寒,二人很快清醒過來。他們一躍至洞口,未見洞內有任何人,只見木棺之內映出淡淡金光。

二人急步走上前,只見棺內李若蘭的屍體正在復原,之前那腐臭之味現已全無,散出清淡體香。

天行與臨風爲剛纔之事深感疑惑,不知是真是假。正當他們不解之際,李若蘭醒來,她睜開雙目,見天行與臨風站在一旁,道:“我……我爲何於此?”

他們見李若蘭醒來,還可說話,心中的沉重總算放下。他們正想說話,不料卻昏倒在木棺的旁邊。二人數日未眠未休,也未曾進食,全靠精神支撐,如今好不容易待到李若蘭醒來之時,二人自己卻又陷入昏睡之中。

李若蘭見此景,馬上從棺內站起,走到二人身旁,將他們扶起,靠在木棺一旁。她見天行和臨風二人的面色極爲蒼白和憔悴,嘴脣發白發裂,自己深感痛心。她記不起自己身上發生過何事,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沉睡中。

李若蘭跑到洞外的泉水旁,她摘下一片很大的水草葉,盛滿水後便跑回洞內。她小心的將泉水一滴滴的倒進天行與臨風口中後,自己坐在一旁等待二人醒來。

李若蘭靜坐片刻後,走到泉水旁,徒手捕捉了兩條魚,拾些乾柴枝又返回到洞內。

片刻過後,她將魚烤熟,坐在一旁,靜觀二人,待其醒來。

第二天,李若蘭醒來,見天行與臨風仍是昏迷中。她開始出現不安。

她將昨天已烤熟的魚又重新烤熱,自己吃一點後,便坐在一旁。她此刻顧慮很多。

第三天清晨,她發現天行與臨風二人的氣血也不如之前,她此刻非常擔心。

她深知,天行與臨風若不再進行醫治,惟恐時之一長,將藥石無靈。她跑到洞外的深潭旁,取樹幹與樹藤,合綁在一起,自制一木筏。她先後將天行與臨風背上木筏後,發現自己的身體已和從前不一樣,背完二人絲毫未費體力。

李若蘭當時並未多想,她划動木筏,順水而下。

風過叢林,流水微波。

三人在木筏上順水而下,已差不多有一日之久。水面開始出現霧氣,樹林中鳥叫聲不斷,此時離天黑已不遠。

突然,前方傳來滾滾的激流聲。李若蘭當下便知大事不好,前面有瀑布。她慌張的用手在水面逆向划動,但都無濟於事,眼看木筏就要被瀑布吞噬。

剎那間,流水靜止,瀑布無聲。在瀑布之上出現一黑衣蒙面之人。

李若蘭還沒來得及想,更沒來得及說,那人便消失。水又開始流動,似乎比之前更急。李若蘭一聲慘叫,木筏流進瀑布中,墜入深潭。

第二日上午時分,一位老漁民在下游撒網捕魚。他發現前方不遠的水面浮有幾根樹木,似乎還有三個人。他快速划動木舟,朝浮木靠近。

老漁民劃舟來到浮木旁,見浮木中果真有三人,一個女子左手緊抓一個獨臂少年的右手,右手緊抓一個少年的左手。他將三人拉上木舟,送回村裡醫治。

老漁民將木舟停靠在村口的淺水灘。他吆喝一聲,村裡面頓時跑來幾個人。幾人一同將老漁民所救的三人擡回村中。經郎中診斷,三人中只有一個女子只是溺水,尚可醫活,二位少年則精力耗盡,心力衰竭,已至藥石無靈的地步。

郎中以銀針爲那女子刺穴後,老漁民吩咐旁人將此三人送去他家中。

老漁民家中寒酸,只有他一人,幾人將他所救的三人放在地上。老漁民言謝後,幾人離去。他又獨自去爲那女子煮薑湯,以備她醒來時所用。

老漁民煮好薑湯後,見那女子仍未醒來,他便用湯勺將薑湯餵了少許進入女子口中。

片刻過後,女子醒來。老漁民坐在一旁,左手拿一大碗薑湯,未言,只朝她微笑。

“李若蘭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她說完便從地上站起,朝老漁民一拱手。

老漁民笑着道:“真乃奇哉!”說完將手上所拿的薑湯遞到李若蘭面前,道:“你的傷勢不輕,外加體內的寒氣未除,竟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全沒事。奇哉!奇哉!”

李若蘭雙手接過老漁民左手上的薑湯,道:“前輩見笑,我也不知爲何。”言畢,她左手拿薑湯,右手用碗內之勺攪拌薑湯喝了兩口。

老漁民微笑着臉問:“你們爲何遇難?”

聽到這話,李若蘭表情有些難過,道:“不瞞前輩,他二位是我的朋友,爲救我以至成現在這樣。我本想帶他二人去尋醫,未料路遇激流,以至溺水,還勞前輩相救。”

老漁民問:“李姑娘,你是否認爲此二人有救?”

“當然。”李若蘭語氣肯定的說道。

老漁民長嘆一聲,道:“據郎中診斷,此二人精力耗盡,心力衰竭,現已藥石無靈。”

“不可能。”李若蘭的熱淚奪眶而出,聲音沙啞,“他二人的氣息尚在,怎會無藥可救?”

老漁民勸道:“李姑娘莫哭,這是命中的定數,你應該順其自然。”

李若蘭哭泣片刻後,突然道:“這是郎中的診斷,並非神醫,在這世上,醫術高明者不勝數,不論千山萬水我一定要尋得名醫救他二人。”

老漁民問:“李姑娘當真如此執著?”

李若蘭聽到這話,想必老漁民自有指點之處,她連連點頭。

老漁民又問:“你在江湖之上,可曾有聽說過九藏山?”

李若蘭道:“前輩,那只是個傳說。”

九藏山又名九連山,由九座大山相疊相連而成,最上面一座爲雲霧峰,常年被雲霧環繞。傳說上面有個叫天帷的寶藏,寶藏裡有無數財寶與長生不老之法,上面還住有一對長生不老的夫婦,九藏居士與九連夫人,他們看守着寶藏與長生不老之法。他們武功已至神境,其醫術更是如神般,據說死人也可以醫活。他們從不下山,常人也無法爬得上九藏山的第九重雲霧峰。

老漁民笑了笑,道:“李姑娘,隨我來。”

老漁民將李若蘭帶到門外,他用右手指向東邊,道:“李姑娘,傳說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但九藏山卻近在眼前。”

李若蘭朝老漁民所指的方向看去,她久看着那直入雲端的九藏山,其景如畫,猶如仙境,感覺告訴她,這是她必經之處。

突然,雲層中一黑影閃過。

“前輩快看,那是何物?”李若蘭馬上問道。

老漁民道:“什麼?我什麼也沒看到。”

李若蘭道:“剛有一黑影閃過,前輩沒看到?”

老漁民道:“我雖老,可眼睛尚好,剛纔並無黑影。”

李若蘭有些懷疑自己剛纔是否看錯,是不是剛醒來的錯覺,可她感覺此黑影她見過一次,在她遇難之前,將流水靜止之人爲同一人。她走進屋內,將手上的薑湯放在一旁的木桌上,道:“前輩,若蘭在此謝過救命之恩,來日定當報答。”

老漁民道:“你此行,山高路險,途中兇吉難測,自當事事小心。”

李若蘭道:“謝前輩提醒。若蘭還有一請求,望前輩答應。”

老漁民笑着道:“門外的竹筏,你隨意挑選便是。”

李若蘭將竹筏拖至水中,回到屋內與老漁民一起將天行與臨風擡到竹筏上,老漁民順便送她一些乾糧。她再次謝過老漁民,划動竹筏,揮手與老漁民道別。三人在竹筏上順水朝九藏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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