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公子收下宋凌和鐵木,皆大歡喜,只有那護衛在一旁悶悶不樂。
“既然你們決定追隨於我,我便將自身情況告之於你等。”華服男子整了整衣襟,慢條斯理道:“本公子姓華,名崢,爲當今陛下第十一子。日後出得門,當時刻謹記自身言行,莫要墜了本殿的名聲。”
宋凌料定這華崢定然非富即貴,卻沒料到此人身份竟如此顯赫。
華清國皇帝育有二十一個子嗣,其中男子僅有七人。
華崢正是這七人之中排行最後一人。除去那些公主,華崢和華清國三皇子是最爲旗鼓相當的皇位爭奪者。
相比於三皇子,華崢更受國主喜愛。奈何皇帝年事已高,手中兵權早已旁落他手。三皇子連橫合縱,許下好處,早已將大權獨攬。
無奈之下,華崢只得從江湖之中招些好手,來與三皇子抗衡。
江湖之人,最是繁雜。其中懲惡揚善的正道英俠有,爲非作歹的殺人狂徒也有,雞鳴狗盜的無恥之徒也甚是不少。爲了自己的名色着想,華崢不得不親自考察所投靠自己的武林好手。
合格者,重金誘之,讓其爲自己效命,不合格者,發放一些銀錢,勸其離去。
日積月累下來,華崢羽翼漸豐,在與三皇子的鬥爭中佔得上風。
今日便看中了鐵木。鐵木的身手不弱,在他的門客之中至少能排進前五十。華崢一觀之下,頓起愛才之心。
適才見到鐵木找到前途而不忘他人,心中更是滿意。
而對於宋凌,華崢則不是那麼喜歡。
宋凌身上有一股難言的氣質,這種氣質似乎與生俱來,使七皇子難以與之抗衡。
華崢自小便修***心術,對於這種難受的感覺,甚爲不喜。
哪知剛纔竟鬼使神差地答應收下此人。
說出去的話,便如潑出去的水。華崢自認千金一諾,當然不會打自己的臉。
華崢將二人請於身邊坐下,又叫那護衛下坐,喚來小二,加了些許酒菜,四人交杯換盞不提。
華崢叫了個小曲,曲終之後打賞那父女不少,讓其離去。只有那鐵木偷偷瞄着年輕姑娘離去的背影,眼中淫穢之色一閃而過。
宋凌頓時心中冷笑不已。
看着父女二人走出店外,宋凌藉故如廁,尾隨父女而去。
“小兄弟爲何一直跟隨老夫?莫不是老夫如花似玉的閨女引得小兄弟追隨至此?”老者笑呵呵道,全無一點緊張之色。
那姑娘看着宋凌英俊的臉龐,驀地心中一跳,臉色羞紅。
“前輩說笑了。”宋凌拱了拱手。“晚輩見前輩遊戲人間,心中甚是羨慕,所以追隨於此。”
老者撫摸着胸前長髯,似乎宋凌對他的稱呼讓他極爲滿意,笑道:“小道友說話真是動聽。可老夫也曾聞得一言,叫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罷,大有深意地看了宋凌一眼。
宋凌臉現羞噪之色,抱拳道:“前輩嚴重。晚輩這點修爲在前輩看來,不值一提,何來奸邪之說。”
老者點頭嘆道:“你如此年輕,修爲便已達煉氣八層,心中亦無自傲,想必日後築基,結丹亦是不難,真是後生可畏啊。”
宋凌苦笑道:“我輩修士,倒在築基之門何其多也!至於結丹,晚輩亦是不敢想此事。”
宋凌頓了頓,又道:“至於事情,晚輩確實是有一些要請教前輩....”
老者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輕輕點頭,示意宋凌說下去。
宋凌會意,接着道:“晚輩修行時間不多,修爲卻增長極快。但聽得門中老人時常提到根基不穩之事,這才冒昧前來...”
老者讚賞地看了一眼:“不驕不躁,甚好甚好。日後你可到....”
話未說完,老者忽然古怪道:“你剛纔是否拜在那年輕公子門下,答應爲其效勞?”
宋凌臉色一紅,道:“晚輩未曾言及效勞之事,那公子也只道收留晚輩。”
“好個奸猾的小子!”老者笑罵道,“若你在他處,日後自會相見。你今日的問題,老夫到時自會爲你解答。”
說罷,領着一臉好奇的年輕女子,哼着小曲疾步離去,似乎極爲高興。
“前...前輩!”宋凌急忙喊道,“晚輩日後何處尋你?”
“無需尋找老夫,便是你日後不想見老夫,老夫也會厚顏前去見你!”
老者的話從風中傳來。
宋凌一臉疑惑地目送老者離去。
待他回到飯莊之時,這三人還未喝完,那護衛對今日之事心中不忿,出言譏諷道:“怎麼時間如此之長?莫不是如廁掉進廁中?”
說罷,放聲大笑。空蕩的廳堂傳來陣陣迴音。
宋凌不與他計較,自顧自倒了一杯小酒,微微抿脣,品了下去。
那護衛見只有自己大笑,彷彿傻子一番,不由心中大怒,騰地一聲拔出短刀,怒道:“你竟敢羞辱於某!”
“你有病吧。”宋凌白了那護衛一眼,放下酒杯,“宋某一言未發,你卻在此喋喋不休,真當宋某怕了你?”
鐵木見二人之間劍拔弩張,頓時站起身來,勸解二人。
華崢也不悅地望着護衛。那護衛自知理虧,悻悻地將手中斷刃放回刀鞘,惡狠狠地盯着宋凌,恨不得生啖其肉。
宋凌全然不予理會。
護衛氣呼呼地站起身來,對着華崢抱了抱拳,道:“公子,小人去後堂給馬喂些草料。”
華崢點了點頭。
那護衛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鐵木望着護衛離去的身影,拽了拽宋凌,偷偷道:“宋兄弟,這人莫不是真有些病吧。他的....着實有些問題。”
說着,還比劃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宋凌口中的美酒險些沒噴出來。他看着鐵木,目光嚴肅鄭重:“這種事,你知我知便罷了,莫要再四處宣揚,讓人徒增煩惱。”
鐵木點了點頭,爲華崢斟滿酒後,津津有味地吃起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