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宛嫌棄的坐在自己對面,流着口水的男孩,再看看板着一張臉,坐在坑邊生悶的怪老頭,她果斷的把自己滾成一個球,軲轆軲轆的滾到左側的坑櫃邊上,咬着爪子,閉上眼準備睡覺了。
另外那個坐在一旁的男孩是齊宛大伯佟國綱的大兒子,取名鄂倫岱,只比齊宛大上八個月,如今才滿週歲不久,結結實實的一個胖小子。十多個月的男孩,正是好動的時候,才學會走的小男孩,不甘心再當爬行一族,扶着坑桌站了起來,搖搖擺擺的往睡覺的女娃娃走去。
鄂倫岱是齊宛的大伯母瓜爾佳氏抱來的,原打算是讓兩個小娃娃一起玩着,省得齊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會哭。不過,明顯齊宛對新來的胖墩不感興趣,尤其對他不停流口水這點,萬分的嫌棄。
不過鄂倫岱卻對這個白嫩嫩、圓滾滾的妹妹很感興趣,他指着團成個肉球狀睡覺的齊宛,咧開只長了幾個牙的嘴,笑嘻嘻的蹦出一個字,“球”說完,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說的是誰,走到齊宛身邊,一屁股坐,伸出粘滿口水的胖手,拍了拍齊宛。
佟圖賴雖說一直在旁邊運氣,可眼睛還是偷偷的看着小孫女和孫子,聽到孫子說孫女像個球,不由得呵呵呵的直笑。
齊宛懶得理這一老一小,動了動身子,眼睛都沒睜接着睡。
鄂倫岱是個有毅力的娃兒,他努力的拍着齊宛的身子,含糊不清的叫道:“球兒,玩兒”
靠,真拿我當球拍了。齊宛氣極了,直接擡起小腳踹了鄂倫岱一下。鄂倫岱自出生以來,一直是家裡小霸王,誰不是哄着他來。做爲佟家嫡長子的嫡長子,根紅苗正的嫡長孫,如果能平安長大,佟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他爺爺的爵位。如今被一個球踢了的他,到也沒像其他嬌養的娃兒那樣,咧嘴就哭。而是獰起小小的眉頭,大聲的指責齊宛,“球,壞”
你才球,你們全家都是球呸呸呸,就那小胖子一個人是球,不包括我。平常罵人罵習慣的結果就是,穿到這裡之後,能用到這句話的都跟她是一家子,說到全家的話,裡面就有她。
“哈哈哈,還是瑪法的孫子厲害,那個球,壞”佟圖賴聲援他孫子,同樣湊到齊宛身邊,學着鄂倫岱剛纔的樣子,拍拍齊宛的小屁股,“球,壞。”
呀討厭的老流氓,怎麼可以拍淑女的屁屁齊宛終於躺不住了,她翻身費力的坐了起來,努力睜大圓溜溜的眼睛,衝着一老一小,“啊咦……咿呀……”的大聲譴責。
佟圖賴見小孫女的注意力終於落在了自己身上,立馬抓住,他翻手指向自己,一字一頓的道:“小丫頭,看好了,我是瑪法,瑪法,瑪法……”很不幸,習慣性使用的是滿語,齊宛還是半點都沒聽懂。
到是一邊的鄂倫岱結結巴巴的重複了一遍,“瑪,瑪,瑪發”
“臭小子,是瑪法”佟圖賴瞪起眼睛,“還有你小丫頭,我是瑪法、瑪法……”他努力騷擾兩個娃娃。
鄂倫岱開始的時候還挺給面子的,一遍遍的重複,後來就不耐煩了,直接爬向齊宛,合身就向前撲,“球,抱。”然後張嘴咬向齊宛嫩嫩的小臉。
齊宛氣憤的揮舞着小手,打向胖小子,小小的身子也努力的想要壓回去。佟圖賴本來碎碎念得挺好,一轉眼就看見孫子和孫女滾成了一團,氣得他催鬍子瞪眼的。
坑邊,兄妹兩人的乳母一見,顧不得站在一邊的老爺子,一起上前,把小兄妹兩人分開。各自抱了一個,不住的拍哄。
齊宛摸摸臉上的牙印,憋憋小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鄂倫岱現在就已經出現了日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囂張本質,他被乳母抱在懷裡,還不動老實的往齊宛那邊夠。本來男孩的體重就比女孩沉上一些,再加上鄂倫岱已經一週歲多了,長得還結實,他這麼一掙扎,乳母就要抱不住了。
佟圖賴在一邊看不下去,伸出大手就把他從乳母懷裡抱了出來,“臭小子,你都把妹妹弄哭了,還想怎麼樣不知道男人得讓着女人麼”就差沒指着小胖子的鼻子教育他,都是你爹沒教好。
鄂倫岱被佟圖賴這一嗓子吼得有點嚇住了,等他回過神來,揪着他的鬍子,照着鼻子就是一口,咬得佟圖賴疼得一哆嗦。站在一邊的乳母,看到這,都快哭出來了。老爺子,你不會幹孩子,能別搗亂嗎?我們哥兒原來不這樣的。
佟圖賴也沒理那個哭喪着臉跪下請罪的嬤嬤,直接把胖小子按在自己膝上,“啪、啪”的打起了屁股。鄂倫岱在他短短的一年多生命裡,那裡受過這個。剛開始還在他手下掙扎,後來乾脆也學着齊宛嚎啕大哭。
齊宛這時候卻不哭了,她眨着淚着,看着怪老頭頂着紅紅的鼻頭,一臉猙獰的揍着小胖子,心中大感欣慰。這個老頭也還不錯麼,雖然愛說我聽不懂的話,但人品還是值得肯定的。
屋裡正鬧着,覺羅氏、瓜爾佳氏連帶着佟國綱、佟國維兩兄弟都回來了,兩個在正院門口碰上。佟家兩兄弟先給母親打千兒請安,瓜爾佳氏也對着丈夫和小叔子福了一福,等兩人還過禮後,這一輪的禮算是行完了。
進了正院,還沒進房呢,就聽到鄂倫岱的哭聲。胖小子長得結實,嗓門了亮,幾人在門外聽得真真切切的。
這兒子一哭,當爹**和當奶奶的都心疼。只是瓜爾佳氏想到公爹只怕還在屋裡內,就忍着心疼沒說話。覺羅氏可管不了那麼多,她咬着牙,硬是擠出幾句,“死老頭子,看個娃兒都看不明白,看我怎麼收拾他。”
“額娘……”佟家兩兄弟有點尷尬的彼此看了一眼,喃喃的叫了覺羅氏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覺羅氏快步往正房門口走,頭也不回的道:“這事你們別管,看我收拾他。”門口早有小丫頭把門竹簾挑起,覺羅氏一步就邁了進去。
跟在後面的幾人,也只能默默的跟在後面,進了正房。